莫舒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心口,问道:“所以,师傅你的玉樽在回到人界之后,没能保存下来?”短短半个钟,“师傅”二字莫舒泰已经叫的顺嘴了,也算没有辜负那些小混混多年的教育。
“恩。”白闻钟沉重地点了点头,说:“为什么你能保存而为师不能,为师目前也想不明白。对照你的经历和命格属性,为师也找寻不到足以解释这个差别的依据。或许是福源吧!”
莫舒泰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其实他在被白闻钟摸底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自己有“混沌”才能一事隐瞒了,听了白闻钟这番感叹,他隐隐觉得自己之所以能留存“玉樽”,很可能跟自己拥有鬼才有关。
“也罢,如今我们师徒同心,即便为师没有玉樽,爱徒你有也是一样。”白闻钟爽朗地笑道,拍了拍莫舒泰的肩膀,说:“趁着兴起,为师就多跟你说一些吧。徒弟你跟马家千金关系匪浅,已经从她口中得知自己是九煞追魂的命格了吧?”
“是。”
白闻钟眯着双眼,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问:“那爱徒,你可知道为师是什么命格?”
莫舒泰闻言一愣,一下就反应过来,但他铁了心在白闻钟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一半,刻意停顿了好久,才双掌一拍,假装恍然大悟道:“原来师傅你也是九煞追魂命格?!”
“孺子可教。”白闻钟一拈白须,解释道:“这九煞追魂命格,也是天赐的幸而不幸。于寻人来说是灾,于修术者来说是福。而最重要的是,那位先贤所著的书中写道:唯有命携九煞追魂者,方可穿鬼门,入地府。以活人之姿,游鬼魂之域。”
言毕白闻钟不禁调侃道:“这么看来,庄邪那小子选你来加害,也是有福缘之人啊。”
莫舒泰白眼一翻,用一只眼睛表现出了双份不乐意,边扎紧头上绷带,边问道:“师傅,你说庄邪那娘炮恶棍这么害我,到底打算做什么?”
白闻钟沉吟不语,心道说起来,庄邪也是因为发现自己准备强闯地府才起了将莫舒泰送入鬼门的心,这种事于亲密的师徒关系有害,不说也罢。
“为师也说不清楚。”
“这样。。。。。。”莫舒泰独目泛着亮光,话锋一转,问:“那师傅,你老人家能不能为你徒弟我,报这一箭之仇?”
“呵。”白闻钟弹指朝莫舒泰额角一弹,笑骂道:“好小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说!”莫舒泰大呼冤枉,说道:“我们师徒情深,徒弟被害得鸡毛鸭血,师傅你也面上无光啊!师傅你这番出手,与其说是帮徒弟报仇,不如说是帮自己雪耻!”
白闻钟没料到莫舒泰是这种性格,稍微一愣,旋即捧腹大笑,隔了半晌才抬起头来骂道:“这一通歪理,听起来也不全错。但为师资历远比庄邪老,哪能以大欺小?”
今日被逼拜的师,什么师徒情深本就是官方说辞,莫舒泰本就是出言试探,由是这番被婉言拒绝,他也不多么沮丧。
白闻钟本来还有后话,但见莫舒泰遭拒后神色如常,不禁好奇,问:“好徒弟,你就不再磨磨为师?”
莫舒泰耸耸肩头,答道:“师傅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徒弟实在不好意思为难你老人家。况且在希望村那种孤立无助的情况下,徒弟尚且能下定了决心靠自己报仇,现在有师傅你在,就算捷径走不通,达成心愿的速度肯定也比之前快得多得多了,哪里还会不知足?”
嘴上豁达,莫舒泰心中却将白闻钟骂得狗血淋头。
白闻钟读不懂自己爱徒的表里不一,听了他这番通达言语,不由得对他青眼有加,夸赞道:“徒儿好志气。少年人就应该有这种要强和不屈。好!今日我们师徒名分已定,就一同携手奋进,朝各自的夙愿努力吧!”
莫舒泰正要知趣地鼓掌,不曾想白闻钟话音方落,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又伸了过来,一下将他制住,旋即脚步连点,提着他扎进了岛上树林之中,几下起落,就入到了林木深处。
“师傅你这是要干嘛?!”
听着耳边呼呼风响,莫舒泰提心吊胆地问道。
“呵呵,还能干嘛?”白闻钟狡黠一笑,回道:“自然是要助好徒儿你,步步突破咯!”
卧槽!
白闻钟“咯”字未出口,就猛地摆臂一甩,将掌中的莫舒泰朝底下扔了出去。莫舒泰虽然笃信白闻钟在利用完自己前不会轻易出手伤害,但此情此景,实在不容得他不心中忐忑,担心自己会摔成残废。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他的恐慌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告终。慌乱地直起身来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发现手脚齐全,十根指头都还记得怎么握住东西,顿时长出一口气来,感叹自己大惊小怪,其实白闻钟不过是动作粗暴了些,并无恶意,至多也是缺乏当个称职快递员的天分罢了。
躺在茂密的青草上,莫舒泰正寻思着白闻钟此举是意欲何为时,耳中忽地钻入了一把沉重的陌生呼吸声。这把呼吸声短促、有力、透着焦躁,不管出自什么物种,总之听起来都不太友善!
判断如此,莫舒泰连忙爬起身来,边扫视四周,边缓步后退。殊不知他刚退出没几步,脚后跟就顶到了一堵肉眼难辨的墙上,就此被截住了退路。
“结界?!!”
莫舒泰转过身去,忽左忽右、上上下下地腾挪着身子,急躁地拍着跟前看不见的墙,看着那道道泛开的涟漪,惊呼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把呼吸声又近了几分。莫舒泰仓皇地回转身去一看,只见茂密的草丛被拨开了一条小径,其中盘踞着一个灰色的身子,尖耳大头,咧着大嘴,独着的右目透着幽绿色寒光——竟然是一头灰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