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戎搂着沈非烟问,“这样有没有好点?”
“什么好点?”沈非烟脸上带笑,望着他。
江戎说,“我这样暖着你,胃有没有舒服一点?”
沈非烟看着他,眼中盈盈地,凝上笑容,还有水光。
江戎抬手,摸着她的脸,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
“你知道!”江戎身子微微挪开,目光下移,落在沈非烟的内衣上,珍珠色的蕾丝,他的手抬起,又落在沈非烟的脸上,看着她说,“你说,我在想什么?”
楼下的门铃忽然响起来,江戎一头栽在沈非烟身上。
沈非烟不动,“我原本就想看你能折腾到哪一步。”
江戎抬手,捏住她的鼻子,“这样说话我喜欢,你果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沈非烟侧头笑,江戎翻身下床,“我先去拿衣服。”
看到江戎走了,沈非烟翻身坐起来,卧室对面的梳妆台上,显出她头发凌乱,衣服凌乱的样子,她翻身下床,把衬衫扣子重新扣上,拿梳子梳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江戎不过想证明,他现在在她这里,已经重新夺回某种权利。
沈非烟把衬衫塞进裙腰里,照了照,然后走出去。
走到楼梯口,顺着黑色雕花铸铁栏杆,沈非烟居高临下站着,看到江戎正站在门口听sky说话,他听完抬了抬手,表情不怎么好,sky在外头合上房门。
江戎手里提着几件衣服进来,套着防尘袋,另一只手还有一个袋子。
沈非烟转身下楼。
“怎么了?”她问。
江戎把衣服随手搭在沙发上,坐下说,“没事,就是之前你在她那里赢过钱的那个人,我把他赶走了,他本来已经去了外地,sky说,今天知道他又要回来。”
沈非烟没想到江戎会给她说这么细,她说,“你不用告诉我的,我就随口问一下。”
江戎说,“当然要给你说,以后我的事情都要告诉你。”
沈非烟走去厨房洗手,看了看时间,准备继续做饭。
又顺口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做了假账,我当时放他一马,他回来就是想生事,有人叫他回来的。”
沈非烟站在那边想了想,“这个叫他回来的人,我认识?”
“不认识。”江戎头枕着沙发看她笑。
沈非烟看都没看他,拿了早前洗好的菜过来,开始挑叶子做沙拉。
江戎等了一会,奇怪道,“咦,我把衣服扔在沙发上呢,你怎么不管?”
沈非烟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沙拉汁,“你知道应该挂在什么地方,不用一再用这种事情找存在感。”
江戎站起来,拿了衣服挂在门口的挂钩上,“先挂这边。”
沈非烟说,“你不去上楼换衣服。”
江戎说,“我在一楼书房换。”他站起来,却两步过去从后面搂上沈非烟,靠在她耳边说,“……刚刚的事情,咱们还没做完。”
沈非烟躲开他,那语气痒痒的都钻到耳朵里。
江戎抵上她,“感觉到了吗?”
沈非烟立时向前躲,江戎跟过去,死死压着她。
沈非烟怒了,“江戎!我这饭你让我做不做。”
江戎不管不顾,亲热地压在她肩头,低声说,“我想你,想和你做。可我又怕你想,我和你好了,就只想和你□□。我心里矛盾……”
沈非烟摸过旁边的餐刀,在案板上磕了磕,警告的意味。
江戎视而不见,继续抱着她说,“非烟……我什么都不干,你回来了,我要先把咱们以前常去的地方,都和你去一次,我要和你谈恋爱。”
沈非烟看着眼前方寸之地,有插着红玫瑰的大花瓶,对着各色生菜叶的沙拉盆,她的木勺娃娃躺在她的料理书上。
有些东西丢了,又找了回来。
她抬手,压在江戎的手上,柔声说,“你别闹我了,让我把饭做了。”
江戎反手扣着她,和她十指相扣,心里翻来翻去。
他和沈非烟和好了,再做什么,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但他上次让她不小心已经吃过避孕药,如果要干什么,他现在得想办法弄来一盒避孕套。
但没有避孕套是次要问题,
主要问题是,余想要回来了,沈非烟那么聪明,他要现在和她做了,回头过两周余想回来,她一定能回过味。
他绝对骗不过她。
而且……这明明是他的女朋友,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好像一再是趁人之危一样。
他说,“非烟,你爱我吗?”
沈非烟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喘了一口气,“江戎……”
他极快地又要求,“那咱们订下结婚的日子吧。两不耽误。”
沈非烟绝望了,“江戎,你中邪了吗?”
江戎讪讪地放开手,“试一下运气总没坏处。”
“换衣服去。”
江戎不舍地离开沈非烟,拿了衣服上楼,还有门口挂着的,转眼换了套短袖t恤出来,和刚刚沈非烟给他的那套差不多。
沈非烟说,“你去看看后院的甜甜,跑出去这么久。”
江戎推开客厅落地门看,甜甜在后院趴着,意兴阑珊地吹凉风。
江戎笑着回头对沈非烟说,“我觉得他需要别人给他扔个球玩。”
“那你陪他玩吧。”沈非烟觉得太久没养狗,她都不知道狗的日常要干什么,她问,“狗每天都干什么?除了吃饭,睡觉,逛公园,还有什么?你陪他玩?”
江戎说,“我每天哪里有时间在家,都是家里现在的保姆在照顾他。”
沈非烟切着黄瓜,随口问,“以前的那个?”
“不是。”江戎捏了一片黄瓜,“那人早走了,现在请了个女孩,我家远方一个亲戚介绍的。初中毕业,她家重男轻女,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那时候想让她嫁人,后来我表姨她们就说不如让她来我家陪我妈。”
“陪你妈?”沈非烟奇怪,“你妈不是爱打牌吗?怎么还用人陪?难道出门现在也像阔太太,还跟个丫头。”
江戎顿了顿,说,“不是。”他走过去,一把开了玻璃门,“甜甜——”
甜甜跑着冲了进来。
他说,“我去给他洗个澡,不然把家里跑脏了。”
沈非烟点头,一点没发现江戎的异样,“你们去吧,我做饭。”
江戎到了一楼洗手间,开了花洒,水冲下来。
甜甜在水下转圈。
他说,“甜甜,咱们今晚上住这边,你要上洗手间,记得过来。”他用花洒冲了冲旁边,“你还记得以前上厕所的地方吧?”
甜甜继续转圈,毛都打湿了。
江戎关了水,蹲下,倒了沐浴露给他洗。
江戎出来,甜甜已经洗干净,毛茸茸的。
沈非烟说,“你今晚回家吗?”
江戎愣了一下,说,“不,不回。——当然不回!”
沈非烟说,“那好,咱们去我妈那边吧。”她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大包,放冷藏食品的,“东西我都装好了,咱们过去,和我妈晚上一起吃饭。”
江戎,“……”
沈非烟去了厨房,转眼又拿了一个包出来。
江戎心里有点失落,沈非烟还是防备他,她怕他晚上缠她,所以才提议回家去。
他走过去,沈非烟从厨房正出来,一盒盒的食材放进包里,“那边是冷藏的,这边是新鲜的,都收拾好了,过去就可以做。”
她说完解开围裙,说,“你把东西先往车上拿,要换衣服不?不换你就穿这样过去也行。我上楼去收拾点衣服,你刚刚的衣服,直接带走。”
江戎说,“洗衣机还洗着衣服呢。”
沈非烟抬手拍了他头一下,让他看向一楼客厅。
那里挂着一排衣服,已经洗好了,正晾晒着。
都是他的。
江戎看着那白色的圆领t恤,蓝白细条纹的短裤,白衬衫,一件件干净雪白,在空气中晃,对上他。
都是沈非烟曾经穿过的记忆,昭示着他依旧鲜活的青春和生命。
他心中情潮翻涌,抬头看去,看到沈非烟正提着一个旅行包下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甜甜蹦跳着紧紧缠着她,沈非烟一边笑,一边躲他。
江戎不由自主迎了上去,抬手接过她的包,柔声说,“拿外套没有,等会晚上冷。”
沈非烟弯腰抱上甜甜,笑着说,“我冷了就抱着这个小火炉,抱着这个。”她揉着甜甜,甜甜使劲往她身上蹿。
******
车开到沈非烟家已经六点多。
她妈妈早就接过电话,迎出来说,“怎么说过来就过来,我和你奶奶都吃过饭了。”
沈非烟说,“想回来就回来了。”
江戎提着东西跟在后面。
沈非烟的妈妈看到那两个大包,以为江戎被沈非烟征用了,看着江戎低声问,“她肯让你帮她干活了?”
沈非烟在前面听到,翻了个白眼。
江戎笑着说,“她说要回来给你做饭。”
“那先放厨房。”沈非烟的妈妈先进去,看沈非烟去了洗手,她忙又问,“那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江戎把饭盒一个个掏出来,“她在家洗好的……”
他的话音停了,看着手里的饭盒,越看,越觉得奇怪。
他拿起来,问沈非烟的妈妈,“阿姨,这个饭盒我是不是见过。”
沈非烟的妈妈抬起来看了看说,“这就是她上次带无锡排骨回去用的饭盒,三个一套,我在超市买东西,加一百块钱人家送的,说是陶瓷饭盒。”
这饭盒是西瓜红的颜色,辨识度非常高,江戎想到那晚大雨,在保安室里见过的饭盒,那里面的排骨烧的特别红亮,洒着芝麻,看着就好吃。
还难忘。
不然不会这么久他都记得。
他没说话,放下那饭盒。
心里说不清的滋味都涌上来。
沈非烟从洗手间出来,洗了手,“妈,你招呼甜甜,给他铺个东西卧在沙发上。”
甜甜今天兴奋了一天,太累了。
沈非烟的奶奶在那边看电视,她说,“这个狗还在呢?”
沈非烟故意说,“嗯,奶奶你眼花看错了,这是另外一条。”
“哼,我才没眼花,眼花的是你”她奶奶说,眼睛还看着电视。
江戎笑起来,在厨房洗了手,说,“奶奶,你看我也在呢。”
沈非烟的奶奶看着电视说,“你不是一直都在吗?!每周都来,这几年我见你,比见非烟还多。”
江戎,“……”
沈非烟叹了口气,把江戎推走,“我来做饭,这顿饭,做的可真漫长。”
江戎对沈非烟说,“等会吃完饭,我就先回去了。”
沈非烟说,“回去?刚刚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雨,今天这么冷,就是要下大雨了你不知道?”
江戎说,“知道,可我想起来有点事,我回去,你等我,明天早上就过来接你,我带你到旁边的寺里玩去。”
“那甜甜呢?”
“放在这儿。”
沈非烟没有再说话,她已经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生活中的构成,有多少事情要处理,有多少人要应酬。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什么也不能说。
知道江戎要走,她做饭就快,简单吃了饭,江戎换了衣服才走。
他走到门口又问,“对了,我车钥匙好像刚刚顺手放在你床上了,你去看看。”
沈非烟去卧室看钥匙,江戎走到厨房,拿了那饭盒出来。
沈非烟的妈妈莫名其妙,江戎先出去,把饭盒放在了车后座,对沈非烟的妈妈说,“这饭盒我上次在院子里保安那里见过,我怀疑非烟那天去找我了,我去问问。”
沈非烟的妈妈说,“那你问非烟呗。”一想又说,“你问她,她爱面子,肯定不说。”
但她又奇怪,“那她如果去了,为什么不找你?”
江戎说,“我不知道,所以去问问。”
沈非烟出来了,沉着脸看他。
江戎恍然大悟地说,“我一摸口袋,原来顺手装在口袋了。”
沈非烟说,“那你不会和我说一声,让我满床翻。”
江戎笑着抬了抬手,上车,绊子都没打就走了。
沈非烟的妈妈转头,对沈非烟说,“你说不走了,是不是真的不走了?”
沈非烟说,“这还有假,知道给你说,你也心里不踏实,所以干脆还是不说了。”
她妈妈说,“那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这么紧张,你说是不是?”
沈非烟靠向她,“妈——你不要再帮着江戎说话了,本来有两分好感,因为你总向着他,我都吃醋了,两分好感就成反感了。”
沈非烟的妈妈:“……”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