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口供,林初夏从警局走出来。
警局外头,一阵寒风袭来,林初夏裹紧她的小外套。
黄金玉走在她侧旁,不时偷觑她一眼,眼神躲闪惊惶。
林初夏走了几步,猛地站定。
她怒瞪着黄金玉,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黄金玉,作为一个同住了三年多的室友,你为什么要害我?如果不是我识破了你请我吃饭的用心,你和刘子冲的阴谋岂不是就得逞了?你说我该不该重新回警局去,指证你为虎作伥?”黄金玉立即拉着林初夏的手,一副痛哭流涕状,“初夏,你千万别去指证我,我也是被逼的!那混账手里有我的裸/照,他说如果我不配合把你骗上床,他就把我的照片发到学校里发给我的亲朋好友,
我也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林初夏瞪着黄金玉,对她失望至极,她冷哼,“所以,你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不惜把我也拉下火坑?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别理他那个流氓,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厮混在一起?”
黄金玉流下鳄鱼的眼泪来,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那段时间他老是来纠缠我,我一时没把持住就中了他的圈套,我也不知道他那么混帐。初夏,我对不起你!”
林初夏皱眉看着黄金玉,“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齿寒。我看在室友三年多的份上,今天且饶过你这一次,往后下不为例!”
说完,她径直迈步走了。
她裹紧了外套还是觉得冷,也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心冷。
她真的很想向警员指证,黄金玉跟刘子冲就是同伙,但她看在同学一场,又同住三年多的份上,终究没有指证黄金玉。
黄金玉痛哭流涕地看着林初夏的后背,眼泪渐渐收住,哭泣声也慢慢停歇。
她静静地盯着林初夏的背影,嘴唇抿紧,目光变得越来越怨毒。
她内心不平衡,“老天真不公平,她运气怎么这么好?我这样谋划竟然也算计不了她。”
她先前算计林初夏时还存在着顾虑,生怕依林初夏的性格肯定会不依不饶。没想到林初夏识破她的阴谋后,居然对她这么宽容,她只要在她面前哭一哭,林初夏就原谅了她。
早知道林初夏这么宽容,她早就该大胆地算计林初夏。
黄金玉已经被刘子冲玩残,所以内心就恶毒地希望,别人也都被刘子冲玩残。
林初夏回到宿舍,因为明天就要上课,所以何芝芝和李少瑜都回到学校。
何芝芝见林初夏和黄金玉一前一后走进来,林初夏黑着脸,黄金玉则肿着眼睛。
她一看乐了,偷偷问林初夏:“你把她扁了?”
林初夏冷哼,“我倒是真的很想扁她!”
可惜她还没动手呢,黄金玉自己就先痛哭流涕了,她只好作罢。
“她平时多嚣张,你没扁她就能把她给气哭,厉害!厉害!”何芝芝朝林初夏竖了个大拇指。
何芝芝平时跟黄金玉不对付,这会儿看到黄金玉哭,她就开心。
“少瑜回来了吗?”林初夏环视一遍宿舍,没有看见李少瑜,于是发问。
何芝芝朝李少瑜的床铺努了下嘴巴,“早回来了,蒙在被子里呢。”
林初夏这才发现,李少瑜床铺上的被子,被面上隆出个人形来。
她诧异,小声问何芝芝:“少瑜干吗蒙在被子里?”
何芝芝耸耸肩,“鬼知道,刚刚见过男票,回来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我看她不但不高兴,还很伤心呢!”
林初夏皱眉:“她为什么伤心啊?”
何芝芝摊摊手,“不晓得。”
当晚,林初夏在研究她外祖留下的古书籍,何芝芝则在电脑上追剧。
林初夏看着书,看着看着,蓦地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她遁声寻去,抽泣声是从李少瑜那里传来的,李少瑜的被子还随着那抽泣声一起一伏的。
何芝芝的床铺跟李少瑜的相连,她早就听到了李少瑜的抽泣声。
何芝芝冲着林初夏,指了指李少瑜的方向。
林初夏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但是感情上的事情,她也爱莫能助。
乔鑫很渣,像吸血鬼一样,但李少瑜喜欢他,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李少瑜会因为乔鑫受伤,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林初夏并不想插手别人感情上的事。
但是后来,李少瑜的哭声越来越大,大到宿舍里的人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何芝芝忍不住问:“少瑜,你怎么了?”
李少瑜不说话,继续哭。
黄金玉翻了个白眼,侧身向着墙面继续睡。
林初夏本来不想管,但李少瑜的哭声太响,直接影响到她看书的情绪,让她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她索性跳下床,坐在李少瑜床边,一把掀开李少瑜的被子。
被子里,李少瑜已哭的眼睛比核桃还肿。
林初夏递了纸巾给她,“你别老是哭,你到是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李少瑜本来只是偷偷哭,直到被子让林初夏掀开,她才彻底痛哭起来。
这一哭哭的惊天动地。
林初夏拿了一盒纸巾,坐在床边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李少瑜一开始只是哭,哭着哭着,她就开始倾诉。
“这个元旦假期,我兴冲冲地跑去惠城找乔鑫。到了惠城,乔鑫却说他要做兼职,没空接待我,他把我扔在宾馆里,晚上六点多他才过来,和我一起去外面吃饭。吃过饭,他又丢下我走了。”
林初夏诧异,“他白天没空陪你,一天就只陪你吃一顿晚饭,然后再丢下你一个个孤零零的,在宾馆里守着漫漫长夜?”
李少瑜哭着点头,“是的,三天假期,我在惠城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那你住宾馆的钱,是谁出的呀?”何芝芝好奇问道,她家全宿舍最穷,最关心的是花钱的问题。
林初夏心想:“这还用问,以乔鑫那一毛不拔的性格,住宾馆的钱,肯定是李少瑜自己出的。”
“是我自己出的。”李少瑜果然说。
“傻比!”李少瑜上铺的黄金玉,忽然来这么一句。
李少瑜于是又哭,“是,我是傻比,我是天下第一号大傻比!”
林初夏劝慰她,“行了,他只不过是忙兼职没空陪你而已,你至于哭成这样吗?”李少瑜摇头,“不,你们不知道,他后面还有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