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夙糜以搓了搓手，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秦衣脊背一僵，捂着脸，哑着的嗓音从指缝中流泻出来：“她……是怎么死的？你们连你们的，你们的女王都保护不了吗？”
当初，她就不该离去，他也不该就这么安于两人悄悄通信的状态。
在消息断了的那时，他就该明白了的……
“不是，当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宫殿就起火了，火势凶猛，而姑母就在正殿……”妃夙糜以瞥了男人一眼，无奈地解释道，“当年我还是小孩，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的？你们……保护措施就只有这样吗？”顾秦衣一步一步地逼问，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冷漠，跌倒在天山之巅，却剑指苍生。
妃夙糜以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疯了的样子。
“当年的事情现在都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不过……人为是可以确定的。”
“……谁获益最大。”
“……”
“她的继承人，对吗？”
妃夙糜以默默地点了个头，脸色有些犹豫。
“呵呵，怎么，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吗？”顾秦衣瞧见他的脸色，苦苦地一笑。还有什么，都尽管来。他最在乎的人已经死了，他也死了。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死人再更难以接受的。
“当年，你们还有个女儿……”
“你说……”顾秦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喉结滚动他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开口。
“可她，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吗？”双手紧握成拳，顾秦衣嘴唇蠕动。她，这个自己一辈子难以忘记的女人，却到底和他瞒了多少件事情。
看着妃夙糜以垂下头，难以开口的表情，顾秦衣觉得自己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想：”那个孩子，死了？“
……
妃夙糜以察觉到男人紧紧锁在他身上的目光，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
哈，死了。都死了。
顾秦衣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相册滑落到地上，摊开了其中一页。
照片上一个女人对着镜头抿唇，如晨曦的金色眼瞳淡淡却掩饰不住溢出的笑意。
她额头饱满，眉眼如画，鼻梁挺直，芳唇如樱，微微圆润的下巴不偏不倚地抬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谦逊贵气。
秦允皱眉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隐隐和自己脑海里的一个影子缓缓重叠起来。
“姐姐……”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清明的眸子看向妃夙糜以，第一次开了口，“那个女孩真的没有活下来吗？”
两人都看向他。
妃夙糜以顺着秦允的目光朝照片看去，以为他是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血缘中无法割断的联系让他为自己的妹妹惋惜。
“应该活不下来，但是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大概，烧成灰了吧。”那么多年了，小时候妃夙糜以也坚信妃夙焕颜不会死，可后来呢，现实和理性让他渐渐不再抱有希望了。
毕竟妃夙家族女性特有的渐冻症，十八岁前不进行仪式就会病房死去，想来就算她恰好生还，现在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