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慕修易缓缓拍手，抬眼笑意冷却，“你说，身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为了另外一个人，而背叛了自己，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震惊，失望？”雨晴柔的语气轻微缓和，这种事情大概是真的发生在他身上过。
“那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感受？”慕修易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继续问道。
“应该也，一样吧……”话音落，身上一股寒意散去，慕修易移开了目光。
慕修易抿唇，长时间的沉默。
下巴垂下，眼眸微阖，呈一种沉思的状态。良久，干燥的唇瓣溢出轻若了无的话语，“那么，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什么？”雨晴柔没有听见。
“你觉得，那个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声线陡然变冷，让人无处掩饰的目光定定刺向雨晴柔，诡谲的黑涛在眼底翻涌，呼风唤雨，风雨欲来之。
“她对你很重要吗？”
“不，不重要。”依旧那样看着她，薄唇轻启，慕修易不介意变成了回答问题的那个。
“那她是你唯一信任的人？”雨晴柔不解。四冰他们是她信任的人，这不必多说。难以想象的是慕修易身边会有让他信任的人，而且这个唯一，与他而言不应当很珍贵，重要吗？
又或许，他是觉得那个人是他唯一信任的工具罢了？所以在他看来不配施与感情？
雨晴柔猜想道。
“呵呵，那个人，不一定是我信任的人。只不过，我想不到她竟然敢对我下手。我以为她不会杀我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慕修易自嘲地一笑，“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我。”
“所以我有些搞不懂你，既然已经是怀疑了，为什么不下定决心呢。”
脑海里仿佛闪过什么，雨晴柔觉得慕修易是在讲自己的某件事情，她脸色一变，不确定试探道：“你是说，我的身世的事？”
“是啊，若不是我把亲子鉴定给你送过去，你觉得你是不是要隐瞒自己？”慕修易点点头，缓缓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道，“当时，小野猫的表情可真是精彩。”
那份亲子鉴定上有十分隐秘的微型监控。
“那你当时是什么表情？被一个不可能的人拿刀指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雨晴柔厌恶地皱了皱眉，刚才她竟然会有些同情这个人？
慕修易的话仿佛闯入了她的禁区，浑身的刺都竖立起来。冰冷一笑的模样虽然寒气四溢，但惊艳动人，原本应该青涩的面庞浸透岁月的痕迹，风味饰人。
在慕修易眼中，她的样子，就像是一朵芬芳的玫瑰带着桀骜不驯的野性，引诱着人去征服。
他舔了舔嘴唇，若不是他一贯的性格是不喜欢计划被临时打断，他一定会好好玩玩这个女人。可这样一来，晚上的比赛估计就要泡汤了。他阴柔一笑，被他恶趣味玩弄的几个处子，哪怕是经过训练的，事后也是个个狼狈不堪。
他已经在脑海中补出了未来设想的画面，精致宛若神祇的面容邪恶十足。
他挑剔地调整了身子，好整以暇来回答雨晴柔的问题。
“没什么表情，恐怕小野猫看了会失望的。”实际上，当时他的表情简直如同世界末日时海啸淹陆，熔浆焚山一般，一举一动皆令他人牢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冰蓝色的眸子连习惯掩饰的笑意都飞灰湮灭，无尽的末日阴暗之色呼啸了眼底，龙卷袭过，万物毁于一旦。
只是，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吧，忘了自己那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