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师傅是个怪人,喜欢钱,却又不要那种来路不正的,这倒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抛弃柳十三这个徒弟了,毕竟柳十三坑蒙拐骗赚的钱就是来路不正的。
现在看来,我急也没用,只能跳下狗背,在事务所里头找张椅子坐了,等银行开门的时间。
这时犬鬼走到我面前,中间的脑袋拱了拱黑蛋,朝我呜呜的嘶鸣了几声,它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柳十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犬鬼是想用自己的阴气温养刘小帅,延长它彻底消散的时间。”
我心头一惊,问:“刘小帅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
“如果不温养,最多二十四个时辰就彻底消散,有犬鬼这种层次的鬼魂温养的话,可以延长半月左右,”柳十三说,“而我师傅住的地方离这很远,银行开门又是白天,白天犬鬼不可能带你飞过去,你到那里之后估计是明天了,不说到时候师傅有没有办法救,即便能救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样一算,二十四个时辰肯定不够,所以你最好让犬鬼温养着。”
我连忙把黑蛋递到犬鬼嘴边,犬鬼中间的脑袋直接咬住黑蛋,钻进了我身体里头。
天蒙蒙亮的时候,颜诺诺就从柳十三的房间里头出来了,见我回来,问了问此行的情况,我自然不会隐瞒,整个过程都说了。
听说刘小帅成了这个样子,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感觉说什么也没用,就只是坐到我旁边拉着我的手陪着我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银行开门的时间,我撒丫子就朝最近的银行跑了过去,取了十万块现金,然后赶回黄泉事务所让柳十三带我去见他师傅。
柳十三自然是没话说。
而此行我没有带上真千,让它留在了事务所里头陪颜诺诺。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柳十三就带着我到了他师傅所在之处,是某省一个叫红尘山的地方,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个叫红尘道观的地方,观主红尘道长就是他师傅。
不过当我们沿着这条河走到山脚,已经远远看见了那座道观时,柳十三却停住了脚步,让我自己带着钱过去。
“你为什么不去?”我问。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是被师傅扫地出门的,他不待见我,要是我带你过去,你给再多礼金都不会管你,你得自己去找他。我在这等你,有消息之后就出来找我。”
原来是怕他师傅厌弃他,连带着我一起讨厌了才不亲自带我去。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了道观门口,这道观除了小点儿,跟一般的道观没什么区别,就是观名有些许别致。
随即我就直接敲了敲门,没人应。
难道红尘道长不在?
肯定不会,因为这门是从里面上锁的,人不在里面怎么从里面上锁?
或许是红尘道长年纪大了,耳朵背听不到敲门声,因此我深吸口气,大声嚎了一嗓子。
可里头还是没动静。
我心里急,现在可没耐心等下去,便瞅了瞅院墙,然后费了老大的力气翻墙爬了进去,结果立马就听到观里一个开着门的屋子里头传来的一个似乎是中年男人的声音:
“卧槽!谁特么又送的人头?!懂不懂打野?!……妈了个鸡鸡,又来一挂机的,这特么一到寒暑假LOL没法玩儿了,全特么小学生!”
一听这话,我当场就要石化,这是进了道观还是进了网吧?
我走到门口,朝屋里头瞅了瞅,便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正戴着耳机,聚精会神的坐在电脑前,键盘被他按得啪啪响,电脑后面的墙上还有一幅对联。
上联:
拳打挂机口水狗。
下联:
脚踢越塔送头猪。
横批:
撸神。
一见这场面,我顿时就感觉柳十三是不是记错了地方,这哪是什么高深的道士,分明就是一堕入网游毒害的失足中年单身抠脚大汉!
而且这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也无法把他跟柳十三说的“师傅他老人家”联系到一起。
该死,柳十三这货果然靠不住,连自己师傅住的地方都能给弄错了。
如此一想,我就想离开。
可屋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震响,却见这男人猛地站了起来,骂道:“草!对面五个人超神,这游戏没法玩儿了,抽根烟定定神。”
说着他从电脑桌上拿起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来用火点燃,深吸了一口,我这才看到他穿的棉裤上印着樱桃小丸子的图案,顿时石化当场……
“嘿,美女,你谁啊?情人节马上到了,约吗?”他终于发现了我,转过身来,一脸猥琐的在我身上各个敏感部位打量了下,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虽说很讨厌他现在的眼神,但我是私闯进来的,不占理,只得如此回道。
“哟,我这道观的门可是锁了的,没想到美女还会穿墙。话说你找谁?”他笑道。
“红尘道长。”我说。
他顿时一愣,说:“找我?额,也对,观里也就我一人,找人自然是找我,找我自然是遇到了啥邪乎事儿了。”
他这自言自语的,给我一种神经病的即视感,更不敢相信他就是柳十三口中那个高深的师傅了,便疑问道:“你真是红尘道长?”
他没回答,只是问:“礼金准备好没?”
一提礼金,我这才知道他真是红尘道长,只是跟我所想的高深的道士相去甚远,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
“你先去大厅,我过会儿就到,咱们详谈。”
说着他就去了屋子里面,也不知是去干什么。
我叹了口气,感觉柳十三的师傅跟他一样,不靠谱,可也只得走到道观大厅里头坐下,静等红尘道长过来。
不多时,他便穿着一身黄色道袍走了过来,步法飘逸,双眼迷离,发型凌乱,胡子拉茬,竟还真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过……他道袍左胸怎么有一个阿迪达斯的标志?难道道袍也能进口了?
“带了多少礼金?”他忽然一脸希冀的看着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