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大帐。
听到拓跋从勇的话,宇文才心中一惊,连忙说道:“拓跋老哥,此事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了吗?我等已经百般退让了,难道单于就真的无法容忍我们这些大部落吗?”
拓跋从勇心中也是一阵悲哀,苦笑一声说道:“唉,你今天也看到了慕容部落的下场。原本我就怀疑,为什么今日出战的三万先锋军,全是由慕容部落和亲近慕容部落的小部落组成。”
“而且,我鲜卑明明有十万大军,单于又有超凡境的修为,为什么不直接大军压上,以力取胜,而是用这种慢慢的添油战术,损耗自己的兵力。”
“现在想来,单于在出征之前,就是算好了,要彻底消耗我们这些大部落的兵力,最后让鲜卑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慕容部落是第一个,现在轮到你我两族了。”
宇文才不由得,恨声说道:“单于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岂不是在损耗我鲜卑的实力吗?而且我们这些大部落,也从未忤逆过单于的命令呀。”
拓跋从勇长叹一声,说道:“自从单于的修为达到了超凡境,他就开始不满足单于这个位置,他想要更上一层。而这一切,首先就要从完全掌控鲜卑开始,我们这些大部落就是掌控鲜卑路上的绊脚石。”
说完这话之后,宇文才和拓跋从勇对视一下,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恐惧和愤怒。
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坐着,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时,宇文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拓跋老哥,如果,我们”
然后,宇文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就死死的盯着拓跋从勇。
拓跋从勇看后也是一惊,看着宇文才狠辣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想的,随即一改往日的谦卑,也露出凶狠的表情,对宇文才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想杀掉一个超凡境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此事要从长计议,现如今是要想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
宇文才知道拓跋从勇是个老狐狸,定是有许多办法,于是说道:“拓跋老哥,你就直说吧,现在我们两族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全听你的。”
拓跋从勇拿出一把金刀,对着自己的手掌心用力的划了一刀,顿时鲜血从掌心冒出,紧接着就将金刀递给了宇文才,什么话也没有说。
宇文才知道,这是拓跋从勇要他立下草原的金刀誓言,也不做犹豫,一把拿过金刀划破手掌。
两人用鲜血淋漓的手掌,相互击了三次掌,然后握住对方的手,同时说道:“金刀立誓,永不背弃。”
说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拓跋从勇说道:“这几日,我想了三个办法,可以避免我们走上慕容部落的老路。”
“下策是,私下里联系汉人,双方想办法干掉檀石槐。”
“中策是,你我率兵的时候,与匈奴僵持,直至拖延到冬季,返回鲜卑,联合所有大部落对抗单于。”
“上策是,你我打败匈奴,这样单于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全族人对我们两族下手。”
“宇文老弟,你怎么想?”
宇文才听后,仔细思考起来,良久说道:“下策不可取,首先汉人不可信,其次若是与汉人合作,就等于将把柄交于汉人手里,到时候我们还不任由他人揉搓。”
“上策的话,有些难度,首先匈奴毕竟底蕴还在那里,而且还有难缠的汉军帮助,你我一时应该拿不下来他们。”
“这样看来,只有中策了,不过小弟担心的是,我们若是僵持到冬季,让单于无功而返,他会不会借题发挥。”
拓跋从勇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老弟和我想到一样,看来只能选中策了,至于借题发挥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这就需要找一个人了帮忙了。”
宇文才好奇的问道:“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拓跋从勇平静的,吐出两个字:“牡丹。”
匈奴大营。
所有首领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都在不断的吹捧着袁基。
而袁基看着帐中的众人,冷笑一下,就如同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一般。
良久之后,他有些不耐了,开口说道:“行了,今日虽然小胜了一场,但是还需谨慎,提防鲜卑的夜袭,袁某还有事,就陪诸位了,告辞。”
说着,带上许攸和淳于琼离开,留下一众惊愕的匈奴首领。
路上,许攸看袁基脸色不好,于是小声的问道:“主公可是在担忧颜良的伤势?”
袁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颜良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并无性命之忧,只需要静养几日,就可以恢复,我担心的是仲德和坚寿,他们已经出发了许久,现在却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北地郡那边也是,只知道有一队军马离开了北地郡北上,唉。”
许攸听后,对着袁基宽慰道:“主公勿忧,仲德先生有勇有谋,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兴许这几日就该到了。”
袁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几人就这样返回了营地。
程昱这边。
一队两万人的大军,正在快速的朝前方急行。
程昱对身旁一位满脸正气,威风凛凛的男子说道:“义真兄,此地是哪里呀?”
这名威风凛凛的男子,赫然正是皇甫坚寿的父亲,北地太守,皇甫嵩。
皇甫嵩叫来斥候,斥候说道:“启禀太守,这几日我们翻过贺兰山,穿过长城,现在已经抵达匈奴草原西部了,这里应该靠近并州边境五原郡附近。”
“我们再朝东走,不出一日,应当会抵达受降城,再一直向东,三日就能到达鲜卑王庭所在,弹汗山。”
程昱听后,对着皇甫嵩说道:“义真兄,你怎么看?”
皇甫嵩想了想之后,说道:“我们此次计划是为了解除匈奴之围,打击鲜卑,而此时鲜卑带走了十万大军,鲜卑王庭的防御应当会相对薄弱,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去匈奴战场,而是应该去鲜卑王庭,围魏救赵。”
程昱点了点头,说道:“义真兄和我所想不谋而合,我们只需要做出大军围困鲜卑王庭的举动,到时匈奴之围自然就解了。”
皇甫嵩和程昱相视一笑。
这时,皇甫坚寿却在一旁说道:“先生,父亲,属下不同意。”
“主公只率领六千兵马,前往匈奴救援,将四千兵马交于我们,为的就是让我们在关键时候,及时赶到战场,两面夹击鲜卑。而此时,先生和父亲,却要率军去兵围鲜卑王庭,这岂不是陷主公于危难。”
十几岁的皇甫坚寿,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