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道开启同时,封云山上云海急涌,封印现出裂痕,道辉乍现。
夜重生立知时机已至,右掌猛然一按扶手,雄壮之躯飞上云端,双掌举天纳无穷邪力为用,凝聚硕大黯蓝光球,施展逆行封印。
“邪能逆咒梵,夜叉六威阵。”
黑暗邪能如潮,倒行经文由圣转邪。甫开的缝隙,在顶尖邪力之下,再度开始封闭。
“玄宗……呵。”
就在登天难入口封关之刻,两条道影及时窜出,欲阻夜重生动作。
然而交手数个来回,夜重生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破圣邪指杀向光影,登让定天律、穿玉霄转攻为守,陷入支绌之境。
联手仍旧不占上风,又见封印之势难阻,两名道者略作商量,无奈之下,唯有追赶赦道而去。
手掌而立的夜重生,黑帘遮挡下的目光,闪烁不定。一旁的鬼祚师上前一步,道:“邪首,这两人不杀吗?”
“两只漏网的蝼蚁,给异度魔界留些娱兴的节目,何乐而不为呢?”
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夜重生说完身影一动稳坐轿中,意味深长道。
“接下来,该是让异度魔界与翳流付出回报,再走一趟宫灯帏了。”-----------------------------------------------------------------------幽夜月明,十里宫灯一一点亮如同平日,肃杀气氛不似往昔。耿直剑者上门,欲讨往日之仇,却是遍寻未见其人,独剩石桌之上一本遗册。
空荡荡的宫灯帏,突来冷风袭入,伴随一道黑暗气息驾临。傲笑红尘眉头深锁,正欲回身一看,又闻狐疑之声。
“听闻中原名剑与疏楼龙宿结有死仇,看来今日夜重生是恰逢其会了。”
由话明白来者何人,十三名锋倏尔出鞘,傲笑红尘神色不苟,道:“黑暗之间的阴谋者?”
“呵,吾异邪入世以来,所为不过是拔除嗜血者残余分子,于你中原秋毫无犯,怎当得起阴谋者的名号?你吾既有共同目标,更该合作才是。”
“鎏法天宫助纣为虐,狡辩何用?”
“真是嫉恶如仇的傲笑红尘……”
遍寻不见疏楼龙宿,竟是阴差阳错对上异邪之首,素来刚正不阿的傲笑红尘,不欲同流合污。眼见傲笑红尘并不领情,夜重生登时心生不悦,另生毒辣腹案。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整个凉亭猛然炸烈,青瓦崩散四方,撞断奢华栏杆。原地竟生数丈高之黑洞,边缘疾雷闪电不绝,一杆狼烟横举,踏出异度先锋战将。
狼烟点烽烟,棕发披肩、额生红纹,眼罩封印的青年,骑着一头人高的雪白狼兽,无言、无语,带着焦枯气息的掌风暗送,便见遗册飞入夜重生怀中。紧随其后,赦生童子调转方位,狼烟戟点向傲笑红尘,用意不喻已明。
“《宁暗血辩》手抄本……明哲保身,疏楼龙宿你果不弱于人呀。”
冰冷的笑声,半是嘲讽半是自得,夜重生收起《宁暗血辩》,反朝赦生童子看去,“对付傲笑红尘,并不在交易的范围。”
低沉的喝声中,但见惊雷敕字。外围尚有兵将,不惧傲笑红尘脱逃,夜重生索性再阅《宁暗血辩》,沉吟片刻提出条件:“吾需贵界奇珍秽百刺。”
“阿……”
雷电引字果断承诺,但见狼兽迅猛一跃,赦生童子持戟攻上。
虽因取业修法之故,功力未臻完美,魔将不能肆意杀生。但在此情此景之下,深知来者非凡的傲笑红尘,又怎敢轻心大意?
不明就里临危应战,傲笑红尘虽惊不乱,剑荡红尘渺渺。但疾雷电窜的狼烟戟,扫来却是意外的勇悍。
骁勇之魔独特战法有别苦境,强若傲笑红尘一时难察深浅,竟也无法立时占得上风。
“天蚕蚀月!”
旁观冷觑得夜重生,掌间幽蓝邪能暗聚,水银之躯如蛇蜿蜒,顺势夹攻而入。
“烽火红尘路。”
岌岌可危关头,傲笑红尘再运极招,烽火开道辟路。赦生童子狼烟半斜,亟雷之力挡下杀招,狼兽仍受余劲震退。
回身一剑断绝水银蚀体,傲笑红尘怒视相向。夜重生却是伤而不死,双手化为透明夜刀,直剖再进一步。
傲笑红尘险险避过水银刀锋,剑锋寒芒反身再拦狼烟。腹背受敌之下,已明再战凶险,傲笑红尘迫不得已,正欲施展禁招。
熟料,就在傲笑红尘剑退两人、十三名锋光焰大盛之刻,突来散灵网由后罩身,十成真气陡然溃散一空,红月一闪众人人影已失。
战嚣之后又复静默,损坏殆尽的宫灯帏,骤然降下雪白道影。
“这,此地发生过战事……”
本为排解两人恩怨而来,剑子仙迹却是未想宫灯帏,竟会被破坏成这等模样。愕然不已的剑子仙迹,连忙俯身一察残留气息,顿时白眉紧蹙难舒。“残余真气参有魔息,却又有别于苦境魔族,麻烦了。”-----------------------------------------------------------------------浮光掠影,兄弟情破。残月冰寒,更寒人心。悲怒难扼得章袤君,面色冷漠地不似故识,“四姐,你知晓让兄弟心寒的后果吗?”
“兰漪,你最了解我,应该明白吾非有意……”
“了解?哈,正是因为了解,才更不能谅解!”
曾经情谊皆成空谈,心痛更激恨意,兰漪章袤君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猛然后甩长袖,道:“吾处处为你着想,你反而说动蝴蝶君拦截,导致大哥落单丧命。丹枫公孙月,这就是你对众兄弟的回报?”
“吾,吾只是想为众人留下退路。兰漪,吾根本不想与你们为敌。”
“所以,结果呢?!”
无论用意为何,圣踪与地理司都已身亡……这对素来将兄弟之情放在首位的章袤君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怒气满溢地注视着一脸悲苦的公孙月,章袤君终是忍不住冷笑道:“你有你的坚持,但是黄泉赎夜姬。罂粟就是罂粟,再怎样伪装,也成不了无害的丹枫!”
“兰漪章袤君,你……”
揭穿真相将致兄弟断义,少见地目光咄咄逼人,兰漪章袤君宛若未见公孙月突变的神色,随后又道:“来呀,拿出你当年的恶毒与狠劲。吾亦想见识一番,是否你的恶毒与狠劲,只能用在摧残过往情谊。”
“过往情谊,兄弟情分……吾只是想替你们赎罪,为你们留下退路。”
“兄弟情份?!哈,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真是天大的讽刺,真是对我的侮辱。公孙月,最后问你一次,这仇你报还是不报?”
“……江湖路险,望你珍重,请吧。”
“这就是你的答案?敌我界限不分,你远不如蝴蝶君彻底干脆。踏出此地……”
“她踏不出了!”
威严愠怒之声震响,断了章袤君决绝之言,却是更为逼命的恐怖降临。
重重踏出得每一步,仿佛都在碾碎曾经故情……驻足十丈生死距离,邓九五漠然望着心怀苦楚的公孙月,道:“背弃同志,受恩仇报。最后的机会你不把握,也无生存于世的必要。”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二哥。”
天色骤变昏暗,公孙月凝神以待,放弃了徒劳地挣扎。冷风冷月冷杀声,邓九五褪去手套轻轻平推而出,却是绝了情念的致命一击。
“四……”
“阿月仔!”
低沉强抑地不忍,惶恐不安地高喝,同时响在浮光掠影。钱蝶为爱横斩阻截,奈何王爷心灰意冷。火红的刀光流影,破不得金银绝掌。邓九五含怒一击之下,蝴蝶君根基不敌顿受内伤在身。
“蝶影双行。”
常年杀手生涯打滚,立知胜算渺茫。蝴蝶君借力一手带过公孙月,退却同时背生赤红蝶翼,蝴蝶斩一式双行,耀目的刀光反扑邓九五,誓求生门而去。
右臂一振长袖,浑厚真力震散刀芒,邓九五正欲再追,地面之下却陡然射出暗藏之招,直扑面门而来。
“二哥……”
拆招落后一步,红蝶化影已去,邓九五闷声一哼,又见章袤君欲言又止。
“凡是与当日之事有关的人,吾一名都不会放过。”
“是吗?可惜,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插入。惊愕不已的邓九五和兰漪章袤君急忙气运全身,然后看向声音传来方向。只见远处一男一女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