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们短短几句对话信息量太大,顾雨桐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举止稳重的大哥曾经被退过亲?眼前的这位就是曾经的准大嫂?而且这个大嫂马上又要嫁人了?
贵圈真乱……
武安侯府说什么都是皇亲贵胄,莫说是县令千金,便是对于她们这些世家女都是再理想不过的归宿。可是九月向来不是一般的护短,小侯爷怎么了,只要敢拂了她家人的面,就算是太子爷她都敢呛:
“哧,我当弃了我大哥陈大小姐攀上什么高枝儿了呢。没想到只是侧妃而已,侧妃叫的好听,说白了也只是个妾。”
陈璇莹被她堵的脸色苍白。原本陈金两家的娃娃亲一早便已订下,她向来也觉得金季礼成熟稳重,又是金家长孙,定然可以托付终身。可是命运捉弄让她遇上了武安府小侯爷,且不提他显赫的身世地位,单是他浑然天成的风流倜傥就让她芳心暗许。
两人确实有这么一段郎情妾意的过往,小侯爷还曾许她正妃之位,她也以为小侯爷会为了她浪子回头,她当下就恳求父亲替她退了金家的亲事。
平心而论,她良心确有不安,可耐不住侯府正妃的位置实在太诱人……
当看见侯府的聘书上写着侧妃二字时,她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可爹娘似乎已经极为满意,拿到聘书的那天晚上娘亲还来房中劝她:小侯爷浪荡惯了,又凭什么认为会为了她弃了那百花丛呢?
是啊,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她和小侯爷其他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友金兰皆认为她得了个好归宿,可心中得苦只有她知道。侧妃说到底就是个妾,在小侯爷的心,原来她只配做妾……
最早在学坊的那几年,她向来同脾气火爆的金九月不对盘,可没想到到最后,却让她一字不差的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陈璇莹身边的几位小姐见她脸色发白,嘴上愈发不饶人,朝九月冷哼了一声:“侧妃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侧妃,武安侯府在余杭乃至整个大明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金三小姐你呢?去年已经过了及笄,可有人上门提亲呀?”
另一人在旁边接道:“就是,别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街上的贩夫走卒都知道金家三小姐生得金贵,命比纸薄,脾气比天大,余杭第一愁嫁她若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倘若今后真嫁不出去,别由金府做主随便指给个下人了……”
小姐们笑做了一团。
九月却因她们的话,小脸被涨得通红,指着她们得鼻子大吼:“你们一个个别在这里给我放屁!谁同你们说我没有人提亲了!”
其中一个小姐便捂着肚子大笑边问道:“哟哟哟,是谁呀?别是北宋张先这样的,到时候可当真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3)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来说都是极具侮辱性的,更不要提像九月这样向来清高的世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