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月言重重了咳了两声,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你练的玉华膏啊,我只是简简单单的给他加了那么一小丁丁东西。”小龙食指捏拇指得意的给月言笔画了一个手势。
蓝色的药瓶倒在地上,原本是清新的药香,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火药的呛味儿。
“这到底是什么啊!”月言捂上鼻子,自地上坐起。
“火华散,跟玉华膏就差一味药材,好多年轻的炼药师不小心就会弄错,这东西弄不好就会致命的。”小龙将瓶口谨慎的塞好,把瓶子递向月言。
“你还要吗?”
月言连忙摆摆手,远处的那一滩掉渣的尸体还热乎着呢。
“光华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解月言自然也听说过这方药剂,可根据记载也只有普通灼烧的用处。
“普通人炼制光华散当然威力不大,这得看是谁炼制的。高级炼药师就是有高级的原因。”小龙嘚瑟的咧咧嘴。
“真的以为我躲在瓶子里是因为害怕?我这是未雨绸缪!懂吗?”
月言实在看不下去臭屁的小龙,索性不去理他。
危险已经被解决了,可他也不愿继续在这里逗留了,快步向第七层走去。
“慢点!慢点!”后面的小龙快步跟上,攀着月言的裤腿爬上月言肩头。
第七层里的人蛹明显要比第六层的要多的多,月言不敢再这里停留太多时间,快跑着向第八层跑去。
“站住!”一声喝声自黑暗中传来。
有人!
突然的声音让月言停下了脚步。
肩头的小龙被吓得跳起来死死地抱住月言的耳朵。
月言把小龙从耳朵下揪了下来,放进了腰间的布袋里。
可能现在待在瓶子里最适合他。
感知领域瞬间张开!可却同之前一样,感知不到任何气息!
又是那种怪物?
脚步声突然响起,对面朝自己过来了!
月言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位,可对面却慢吞吞地朝自己挪动。
月言自手中凝出真气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四周,一个身影慢慢走出了黑暗。
一身陈旧的铠甲,凌乱的头发,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出现在了月言面前。
“莫要再往前走一步了,回头去吧,我饶你一命。”那男人眼神平淡,丝毫不把月言放在眼里。
眼前明显是个人!可为何感知不到他的气息?月言继续加强着感知。
除非对面比自己强太多,自己无法感知的对方的气息!
那男人突然眉头一皱,神行一闪,一瞬间月言什么也没有看到,便已经被人扼住了脖颈。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陪本将军!”
那双手如同一把虎头钳死死地掐住月言,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月言手捏无畏印漫天符文覆盖着右手,朝向那男人打去。
气势恢宏的一拳打在男人的盔甲上,犹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怎么回事?
自己的攻击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月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脖颈上的力度逐渐重了起来,月言连忙抓向腰间的长剑。
长剑还未出鞘,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压的自己无法动弹。
握着长剑的手怎么也做不出任何动作。
真气威压!
对方强自己太多了。难怪自己感知不到对方的真气。
在强大的压力下,月言每一次心跳都疼痛万般。
对死亡强大的恐惧,让月言有些慌不择路。
两朵巨大的莲花在身前瞬间绽放。
月言只觉得呼吸瞬间顺畅了起来。
有作用!
那男人的手终于松开了!
月言趴到在地上,强大的压力还是压迫着他身上每个角落。
“魔族的小娃娃?”莲花里传来声音。
是那个男人!
对方的强大月言心知肚明,他深知莲花无法对他有什么作用。
花瓣一点一点的掉落,那个男人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身上的铠甲倒变得崭新。
金身银边锁子甲,紫玉银翎盔,一时间竟颇有些英姿。
“你是魔族的人?”那男人靠近月言。他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普童!”黑影颤抖着充满了恨意的声音在月言体内想起。
月言望着眼前逼近的男人,本能的后退着。
这黑影为何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一双无形的力量将月言拉到了那普童身边。
“别想跑,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普童控制住月言的所有行动。
“我不是魔族!”
“你胡说!你既然不是魔族!那你为何会用魔族秘法?身上魔气又作何解释!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了你又不信!我是人族!真不是魔族!”
普童贴近他用鼻子闻着什么。
“确是人族底子,可为何会有如此强的魔气?”普童小声的嘀咕着。
“你身上还有神族的东西?”
普童看向月言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玉佩,便是月言在金家得到的那枚。
“神族!神王!”普童取过那枚玉佩,陷入了某种沉思。
“你自何处,得到此物!?”
“金家给的!”月言不加思考的就回答了他。
“金家?哪个金家?”
“人族金家。”
“不是神王?那上面为何有神王的气息?”
“我怎么知道?”
“为何那金家将这玉佩交与你手?”
“我怎么知道?”
“人族金家又和神王有何关系?”
“我怎么知道!?”
月言被问得有些发懵,神王是谁他都不得而知!金家为何给自己这个玉佩他更是不得而知了!
现在月言心里别提多恨那个幽凡。
这是给自己丢了多大一个麻烦!
“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
“你叫什么名字?”
“解月言。”
“解月言?神魔之战可是我神族胜了?”
“对。”
“哈哈哈哈!我神族万古昌盛!吾王威武!”普童脸上一脸荣耀。
月言现在脑袋一片浆糊,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连续问了自己这么一堆问题,他已经无法继续消化接下来的东西了。
月言悄悄的呼唤黑影。
“他是神族的统军率领——普童。”黑影久违的声音响起。
神族的统军率领?神族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封魔塔里?
“前辈为何在这里?”
月言问出这句话,就见普童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
坏了!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为何!为何?为何!我为何被神王关在这里!”普童的脸逐渐变得狰狞起来,痛苦之色越演越烈。
“神王一定是留给我的考验!一定是!”
“你是不是神王的使者!你有着神王气息的玉佩!你是使者对吧!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吧!”
普童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用力摇晃着月言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绝望。
“你一定是神王派来的使者!”
“我...”月言想矢口否认,但却被他吼断。
“住口!你就是使者!”
这大概就是绝望者最后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一个被神抛弃的人,在这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依旧保存着那份信仰与忠贞。
可能即使是自己强行拼凑的希望,也不愿放弃吧。
月言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居然有点心酸。
神族,当真如同世人之言慈爱无疆吗?
“我究竟如何才能回去神王身边?”那幽暗的眼中居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这要杀这血魔吗?我这就去!”
普童没有一丝犹豫,果断的向上层走去。
月言望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淹没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啧啧啧,位卑未敢忘忧国。”小龙从袋子里冒出头来。
月言又把他按了回去,起身朝八层走去。
第八层,满目都是红色,血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血腥味之中让月言差点吐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尸体,有新有旧,新的该都是刚才普童杀得,整层都放着许多红色的大缸,缸里盛着粘稠的红色液体。
月言望着缸里浸泡着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泛白,皮肤上凝结出红色类似晶体的东西。
看样子前两层的那些人蛹都是在这里制作的。
这些旧的尸体大都是被做成人蛹,可是尸体都是哪儿来的?
月言慢慢的向第九层走去,上面就是血魔了!那个传说中的存在。
就在他走到台阶处,才看到一幕令他震惊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石磨,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人在石磨里挣扎着,一滴滴血液被磨出,流进一个缸里。
石磨以后,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已经是虚幻的灵体。
一旁一个个那种扭曲的裸体怪物排列在那里。
月言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无法察觉的那些怪物,因为他们只有肉体,没有灵体。
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小龙不再让自己往上走了。
血魔!当真是恶魔,压榨肉体,吸食血液,囚禁灵魂,炼制肉体。循序反复,形成了一道血腥的产业链。
这些被囚禁起来的灵魂,每天面临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重生与死亡,经历一遍又一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