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女孩却连忙抢前二步,双臂一横,挡住了夜疏城的去路,着急地叫道:“夜大侠,你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
“小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别过!”
夜疏城不想在这凶险之地与人纠缠,以免暴露行踪,于是,便侧身越过小女孩,想要速速离开,可皆被女孩快速地追上挡住了,他瞪着小女孩,眉头一皱,脸有怒意,藏在衣袖里的手掌不由捏成了拳头。
黄衫女孩定定地盯着夜疏城,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夜大侠,你是不是害怕被我纠缠,暴露行踪,想要杀我灭口呀?那你可就会岔意思了,我对你可是没有恶意的哟!我若是真的想要害你,这里是魔域,四处都是魔人,我只需大喊一声,自有魔人前来找你麻烦,何须我亲自出面呢!“
夜疏城见黄衫女孩说的在理,沉声问道:”小丫头,你找我所为何事?“
”有一个故人想要见您!“
黄衫女孩回道:”夜大侠,请跟我来吧!“说罢,抬步先行,在前引路。
夜疏城不知道要见他的人,是敌是友,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此刻,他身陷魔境,强敌在侧,若是友人,倒也罢了,对方若是敌人,存心加害,只需一声招呼,自己此刻恐怕已经无法脱身了,对方即是敌人,既然不想来硬的,必定另有算盘,所以,无论如何,对方是人是鬼,终须一见,是躲不了的,如此倒不如一见,知道对方的算盘,再寻退路不迟,于是,他唇角一翘,露出一丝冷笑,便跟在了黄衫女孩的后面。
黄衫女孩领着夜疏城横过街道,走进了对面的巷子里,再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然后,在一个简陋的院门前停下来了,院内只有一层平房。
黄衫女孩轻轻地一推,木门‘吱呀’一声,院门开了,她对夜疏城笑道:“夜大侠,您进去吧!我姑姑就在里面等您呢,这里不安全,我要在外面给您们放哨!”
夜疏城暗自释放玄力,将院内院外探察了一番,没有感知到一丝戾气,一丝杀气,心中稍安,便昂首挺胸走进了院子,接着,慢慢地走进了客厅,客厅里有一些家具,家具样式简陋,但却被擦洗的干净,一尘不染,摆放的也恰到好处。
夜疏城站在大厅门口,将屋内扫视了一遍,见客厅里虽然没人,但却自大厅连接卧室的房门的门帘下摆,瞅见了自门角边,露出来的半只用金丝丝线绣着牡丹金丝图案的绣花鞋来。
夜疏城向屋内躬身行礼,道:“鄙人夜疏城,我亦前来,既是故人相邀,何妨一见?”
”夜大哥,请稍坐片刻,小妹稍顿即来!“
稍作犹豫,一个轻柔温婉的女声响起,门角边的绣花鞋挪开了,屋内传来悉悉声响。
夜疏城一愣,对于女声他有些耳熟,但偏生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说话之人究竟是谁了,但是,既然声音熟悉,就必是故人,他心中登时安定,于是,便度步进屋,在红木椅子上一座,转瞬,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只白皙秀美的芊芊玉手轻轻撩开了门帘,自门帘后面走出一个人来。
一个女人。
美丽的女人。
柳眉杏眼,挺鼻樱唇,尖削脸型,肌肤白皙,身段小巧,凹凸有致。
女子走出门帘,没有上前,却凝立在门边,挺直着身子,呆呆地凝视着夜疏城,她面淡如水,但一双忽闪着的大眼眸,登时泛起了一层水雾,眼神之中,又是激动,又有些哀怨,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夜疏城见到那气质柔弱,仿佛大病初愈似的,精神好似有些恹恹的瘦削女子,如遭雷击,心头大震,即而屁股就像被烙铁烙了一下,身子霍地弹跳起身,带倒了了椅子,他愣在了当场,双眼暴睁,凝眸直视,魔症似的,丢魂失魄地呆望着女子,他浑身战栗,脸色苍白,嘴角抽搐,神色数变:
震惊、意外、惊喜、激动,而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他心里一时真是激情澎湃,念转如轮,哀哀怨怨,思绪万千啊!
夜疏城就这样傻愣着凝视着女子,激动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对眼前所见,有一丝虚幻之感,很不真切,片刻,他喉咙蠕动一下,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哆嗦着,犹疑地,怯怯地,艰难地喊了一声:
一一一一挽梦!
一声呼喊,眼眶一热,不由泪流。
挽梦听到夜疏城这轻轻的一声呼喊,身子一颤,内心登时山崩海啸,冰雪消融,脸上的表情也活络了起来,她唇角微翘,那原本有些清冷的秀脸,登时露出一丝温暖柔媚的笑容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柔柔地应了一声:”夜大哥!“说罢,眼眸中的薄雾凝结成珠泪,纷纷而下,玉脸瞬间一片水光。
”挽梦,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夜疏城自挽梦的口中得到确定,回过神来,嘿嘿一笑,欢喜不已,他一时冲动,快步上前,双臂一张,一把将挽梦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稍顿,待得松开,亦见挽梦也是喜极而泣,泪水长流,一阵心疼,不禁抬起胳膊,想要用衣袖抹去挽梦脸上的泪水,随即,察觉自己此举,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他连忙收敛心神,神色一凝,退后了几步,搔搔后脑勺,瞅着挽梦,嘿嘿二声,脸颊一热,窘迫不已。
挽梦与夜疏城故人相见,见夜疏城激动之下,举止失措,不以为意,反而为夜疏城的真情流露,热情坦荡,而感到温暖,现见他神色尴尬紧张,便嫣然一笑,柔声道:“夜大哥,您坐!”上前扶起椅子,邀请夜疏城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动作轻盈地放在夜疏城的面前。
夜疏城也倒了一杯热茶,搁在挽梦的面前,嘿嘿一笑,道:“唐姑娘,你也坐!”
唐挽梦在夜疏城的身边坐下,侧脸瞅了夜疏城一眼,嫣然一笑,道:“夜大哥,咱们乃是故人,叫我唐姑娘,莫免生分,您还是叫我挽梦吧,这样亲切!”‘亲切二个字,她说的甚是含糊轻柔,说罢,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