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村建于浩瀚无垠的北海之畔,围绕着巨大的海湾分布着充满蛮荒气息的木石结构房子。这个优良的海港常年不冻,成为海岸村渔民的天然粮仓,而这样的命脉资源也在千年来引起了无数冰族部落的觊觎。
长老会在这样的战火中诞生,他们带领村内勇士保卫这片栖息之地,牺牲、勇气和鲜血浇灌了这片土地和海面。到了如今海岸村已经有了万余人口,在荒凉的冰封雪原,这样的部落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海岸村沿着海岸线分布,呈现一个狭长的半圆形。村后有一座低矮的丘陵绵延向北,丘陵上密集的巨树林挡住了丘陵后莽莽雪原吹来的冷冽风暴。无数的巨大树木被村民砍伐运至海岸,制成一艘艘庞大坚实而简陋的巨舟,凭借着百余艘庞大的巨舟,海港被海岸村牢牢掌控在手中。
狭长的村落被丘陵和海岸线紧紧包裹,而在村子周围,还树立着高大的坚实城墙,图同一个小型的城市。这种强大的防御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至少在数百年来已无人敢进犯海岸村。
围墙哨塔上的战士正百无聊赖的望着远处,忽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队如同闪电般前进的骑士,他悚然一惊,凝神望去。骑士快速移动,距离村口越来越近,雪鹿的嘶鸣和骑士的呼啸让他很快分辨出了骑士们的身份。
狩猎骑士团归来!
他挽起皮衣长袖,露出如同虬龙一般的健壮手臂。拿起鼓槌,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巨大的战鼓,鼓声顿时飘荡在整个村落。鼓声惊天,三声以后只余下声浪四散,三声战鼓意味着勇士归来,按照悠久的传统,只要是闲暇下来的村民就会自主聚集到村口迎接百战归来的战士,这种传统显示出了勇士们的崇高地位,也激励着无数青年奋发修炼成为保卫家园的勇士。或许会有更好的理由,那就是吸引无数美丽少女的心,因为在这种生存艰难之地,唯有强者才能获得尊重和倾慕。
片刻村口就聚集了数百名老人少年妇女幼童少女,看到越来越近的是十余骑士,他们发出了高声的欢呼,少女们穿着毛茸茸的厚实皮衣,被冻的通红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颜色,幼童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来去如风的英武骑士,幻想着有朝一日也骑上高大英俊的雪鹿,纵横在雪原上,保卫家园。
三长老、碧修罗等骑士们转眼来到村口,他们齐齐停下向村民致意。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一声轻浮的口哨对热情的少女吹去,碧修罗目光一冷,又是穆勒齐!手中的短鞭像毒蛇一样呼啸而去,抽在穆勒齐后背,受惊的雪鹿顿时飞奔而去,惨叫和惊呼让少女们咯咯笑个不停。“小心下次抽掉你的牙”。
远远奔去的穆勒齐心里愤怒的说道:“碧月虽然和我有婚约,但我对姑娘们吹个口哨还是可以的吧。”
此时,安静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整个村落和海湾,海面上风平浪静白茫茫一片。忽然之间,一声隐约的风雷之声响起,好似巨大的东西行进于海水中。
众人齐齐色变,三长老像羽毛一般飘上高大的城墙,碧修罗如舌绽春雷:“关闭城门,端木之带领妇孺回村。”话说间他也飞身登上城墙。端木之大声呼喝,与村民们安静高速离开,骑士们迅速关起沉重的城门。片刻村口已戒备森严。
天地间漂浮着白茫茫的风雪,远处海面上一块庞大的蓝色冰山缓缓露出了巨大的轮廓,露出海面的体积几乎便可抵得上数十艘巨舟,海岸村的巨舟战舰远远结成防线,却不敢靠近。
蓝色的冰山停在了海湾中央,像一颗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茫茫的空中忽然响起悠扬的笛声。笛声清脆如空谷寂音,又好似一阵清风吹过春风沉醉的夜晚。
冰山之巅隐约中站着一位女子,蓝色的长裙漂浮在空中,她的全身也隐藏在一道淡淡的蓝色光华中,露出了绝世妖娆的轮廓。蓝衣女子站在风雪中,衣衫飞扬,孤绝如刀,如同伟大的君王屹立于九天王座上睥睨天下,冰山上隐约传来阵阵古奥晦涩而森严的梵唱,夹杂在琉璃一般的笛声中更多出了一份神秘。
碧修罗初闻笛声心中大惊,及远远看见这个孤绝如刀的蓝衣女子。心中浮现出十五年前同样的一幕:笛声与蓝色冰山载着一位孤绝的女子来到海湾中央,村里高手皆不能靠近。笛声飘荡在整个海面,一夜后日出东方时,其飘然而去。大长老说在那随意流露的气息中他感到了血脉的震慑与灵魂中的颤抖。
时隔十五年的今日,这神秘女子又来到海岸村,所为何来?碧修罗忽然感觉背后的海岸村笼罩起了一股神秘的色彩,这个古老的部落也似乎埋藏着众多的秘密。
整个村落分为三条长街,顺着狭长的海岸线伸展开去,在中央竖起了一座威严古老的高塔,就是海岸村的守护者——长老会驻地,是海岸村村民心中的至高圣地。
而在高塔的左侧则单独建造了一片宽阔的木屋,高大的屋檐上悬挂着一个经历风吹雨打而发白的木板,写着龙飞凤舞四个字:“唯有酒肉。”在生活环境极为残酷雪原部落,这四个字足以唤起任何人的热情,让他们停步不前而选择进入这件木屋。
“唯有酒肉。”这就是海岸村唯一的奢侈之地——酒馆,足以吸引村里所有男人的目光。
然而此刻,放着数十张木桌的宽阔大厅里面却空旷无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烈酒气息,却冷清的像一座永恒的坟墓,不同的是坟墓里有尸体,这酒馆里却只有一个烂醉如泥的老板。
在木屋深处的吧台中,巨大的木椅上躺着一位身材极其高大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棉衣,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腻。他把笔直的长腿架在巨椅上,双臂随意垂下。乱糟糟一团的长发像鸟窝一样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了下巴上茂密的胡须和一个英俊的鹰钩鼻,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落拓而又不羁的气息。
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能让他振眉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