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府的花厅里坐着一位白衣素染的男子,只见那人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散在颈间耳边,两道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手中执着一柄玉骨扇,坐姿随意坦然,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你说,你能救得了小女?”盛世浩昌打量着他,看他一身华贵,并不像那些为了钱的骗子,更何况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带着他也信了三分。
“天下之毒无非分三派,一派边疆流民擅用的笛诱,俗称蛊,子母连体,生死相依,一派下流人擅用的流连香,俗称情药,此药有解,再就是一派上古遗族凤凰羽族擅用的唤神,俗称巫术,不过这种毒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失传了。”白衣公子不急不缓的用玉骨扇敲打着掌心。
“既然失传,为何小女身上还会出现唤神毒的症状?”盛世浩昌之前从未听说过唤神毒药,若不是纪江南说国师认得此药,怕是秋歌的病天下人都无解。
玉骨扇的主人挑起魅惑的眼神轻笑,“这可不是我等可以解答的,如若相爷还是不准在下瞧瞧令千金的真容,在下就要告辞了。”
“且慢,老夫也是被近日的江湖郎中骗怕了,你若真有本事,就要救好小女,如若也跟那些扔出的江湖郎中贪财而来,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盛世浩昌绷着脸沉声道,宽大的袖中握紧的拳泄露了他的紧张,他真的怕这种唤神毒天下无解。
“呵,相爷,莫不是你没听说过百花谷的名号?”眼前的白衣男子正是鬼谷神医的第六代传人白沐言,他刚到京城便听说了关于相爷千金的事,仔细打听才得知这个相爷千金还是镇北大将军的未婚妻,如果接近了她,那还真是一箭双雕。
百花谷是鬼谷神医的故居,历代神医中当属鬼谷第二代神医鬼医明月医术高超,拒闻他艳绝天下,还跟前朝龙圣帝国的五公主牵扯不清理还乱,最后祸乱了整个龙圣帝国。
如今再听说百花谷的名号,竟然让人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盛世浩昌做为开国元勋之一,他当然听说过百花谷响亮的名号,顿时松了口气般,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朝秋歌的闺房走去。
推开秋歌的闺房,陈秋歌正在喝药,放下药碗时,因为没有摸索到桌子,随手一放竟放了个空,药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一片一片。
她却被这声响吓的一惊,苦笑着说:“我真没用!”
纪江南扶着好躺好,替她理了理乱发,“没事,一个药碗而已,别放在心上。”
“呵,我本来就没心没肺,才不会把一个破碗放在心上,你照顾我一天了,也早些休息吧!”分不清白天黑夜的秋歌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大白天,她只知道自己睡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陪着自己,想必他一定很累了。
盛世浩昌带着白沐言走进来,听到的便是秋歌劝纪江南休息的那一句。
白沐言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浅光,看了眼床边的纪江南,又瞧了眼床上皮包骨的人,看来纪大将军还真是对她用情至深啊!
“江南。”盛世浩昌喊了声,待他回过头时,替他引见白沐言,“这位是百花谷的第六代传人,我带他来是看看秋歌。”
纪江南慢慢起身,若不是还抓着秋歌的手,他竟险些栽倒,稳了稳心神不让别人发现他的异样,他沉默的朝盛世浩昌点了下头,这才把目光看向盛世浩昌身后的白沐言。
白沐言则是任他探究的目光扫过全身上下,慢慢的靠近了床边,一甩手三根金针脱手而出。
纪江南以前他要对秋歌不利,一把扯过床帷拦截住那三根金针,手腕一抖床帷便朝白沐言袭去。
白沐言佯装不防的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说:“我不是要伤害她,我只是要给她施针!”
盛世浩昌先前曾听闻过百花谷的事,也得知这百花谷最传奇的医术便是金针刺穴。
“江南,这白公子是来给秋歌看病的,你太紧张了,还是回房歇下吧!”盛世浩昌看着纪江南有些泛白的脸色,还以为他是看顾陈秋歌累的。
陈秋歌仔细的倾听着他们的对话,最后不确定的喊了声:“爹,你又给我找了大夫?”
“傻孩子,爹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乖乖听话,爹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盛世浩昌来到床边抚着秋歌的头发,多希望这孩子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陈秋歌沉默的点了点头,心情颇为沉重。
纪江南一直紧盯着白沐言,眸光中闪过一丝火花,看来尔东东送来的消息无误。
白沐言路过纪江南时,多情的桃花眼微微斜挑,本是个魅惑人心的小动作,却暗藏了一丝挑衅,纪江南啊纪江南,放眼整个天朝,也只有你能让我另眼相看了。
“相爷,我救诊的时候不想有人在旁分心,可否请相爷给个方便呢?”白沐言已经将手上的玉骨扇别在腰间的宝蓝系带上,撩起宽大的袍袖露出一双着羊脂凝玉般的纤手,那手并不像寻常男子那般宽厚修长,而是像女子那般纤白细嫩。
他伸手朝陈秋歌身上的几处大穴点去,秋歌只觉浑身一麻,再想开口说话已是不可能。
放开我!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为何要点她的哑穴?
由于看不见,不能动弹的身体变得很敏感,对莫明事物潜在的危机意识逼得她在心里打了个颤,一丝火热的触感从她头顶一扫而过,接着她觉得整个脑子都疼了起来,感官也在放大着这触感的疼。
直到她无声的发出一声“啊!”
那疼感竟神奇的消失了,连带身子一软,浑身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神智并没有消散,而是像包裹在一层绒布里,不管碰到哪里都是软绵绵的,撕不开也拦不破那层障碍,徒留耳边一直响着:“秋歌!秋歌!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