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有本事拿出来点真功夫。”
苏玉道。
米地真人听了,并不说话,目中却喷出一股黄色火焰,突然双腿一蹬,双手在地上一撑,就像个禽兽般趴在地上,口中发出类似牲口的“嗬嗬”怪叫。
苏玉不知道米地道人搞什么名堂,却见他突然头往前一探,双脚一齐用力,就往后蹬出土地来,但见黄沙滚滚,不一会儿就遮罩了整个天空。
苏玉身子往后一躲,那黄沙就像长了眼睛般向着苏玉围拢过来,苏玉手中道枯子母剑凭空一刺,但闻“铮——”的一声,剑走轻灵,就把空中黄沙一斩两半,那黄沙乍分之下却又迅速合并,好像水流一般。
苏玉一下跳起,身子若一朵云慢慢地向远处飘浮。
身后的云却又追了过来,那云一聚,就围住了三面,将苏玉逼到一个小小的角落。
苏玉无奈,慢慢地降下云头。
身后的云此时却慢慢现出颜色,颜色米黄,又分出颗粒,拼凑成一个人形,显出眉毛鼻子眼,正是米地道人模样,却好像是米地道人的本家大哥,长了几倍。
苏玉正看得出神,米地大哥就对着苏玉慢慢地睁开一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对着苏玉轻轻地笑,那笑意十分古怪,看得苏玉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然那米地大哥道,“苏玉,你还不知悔吗?”
苏玉一惊,正不知何意,却见那米地大哥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诵,大地上的黄云中莫名其妙地长出一根根稻子来,稻子黄澄澄一片,泛着米光。
米地大哥大手一挥,那稻穗迎风一伏,待起来时就有道黄色灵光荡起直敛入米地大哥手中。
“苏玉纳命来——”
米地大哥大叫一声,但见他大手一晃,整个手就顿时闪闪发亮,化为米手,向着苏玉猛地一击。
“铮——”
苏玉手中的剑迎面一击,那米手与剑尖一触就整个米手就四散开来,晃得苏玉睁不开眼。
苏玉把手中的剑挥动如飞,一颗颗米就被击飞出去,并不能近前。
那被击飞出去的米却三三两两地汇聚在一起,化成漫天米剑向着苏玉全身上下击了过来。
苏玉一呆,剑光一闪,就使出葫中洞天中的招势,“妾等君来”,但见那漫天米剑径直攻入苏玉身前,苏玉全身好像不设防,无遮无拦,可是那剑只攻到距苏玉半寸,一根光带就笼罩苏玉全身,光带起伏就褶皱四起,从褶皱中荡起一道道灵光,若砍瓜切菜般将那漫天米剑劈为两截,纷纷坠落。
苏玉心下一喜,可是未待苏玉喘过气来,那坠落于地的米剑就突然触地反弹于空中,剑尖化稻芒,闪出金光万道。
苏玉不由得眼花缭乱。
冷不妨,苏玉一闭眼,那稻芒上涌出一股劲风向着苏玉直涌过来,苏玉身子顿时若纸鸢般般吹得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
苏玉大叫一声,一把把剑就刺向苏玉咽喉,一道血流就在肌肤上慢慢地出现,苏玉但觉精血大泄,就地一滚,那剑就擦着苏玉皮肤飞过,疼得苏玉却像是在刀山上滚过。
苏玉心下一动,不由从丹田提起一股灵气,直涌向指尖,就化作一把明晃晃的寸长利刃,正是冷谎刃,向着身后如影附形般的剑影直刺过去。
“簌——”
但闻一声脆响,那本自密不透风的剑墙就被刺出一条缝,漫天杀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嗒——”
但闻一声轻响,空中就跌落下一个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穿着一身道装,眉目如新,依稀正是米地道人模样。
“看你刚才如此嚣张,到头来还不是一个臭皮囊。”
苏玉捡拾起稻草人,轻轻叹道。
“苏玉,休得猖狂,快些放下我师兄修炼的遗骸。”
但闻空中一声厉喝,苏玉一惊,手中的稻草人就掉落于地,抬头看时,却见一个满身满脸皆是黄泥的道人由远及近飞了过来,右手一伸,一股灵力就从掌心泄出,卷起一阵灵风就把地上的稻草人拿在手中,对着那稻草人大放悲声。
“二师兄啊,二师兄,想我们当年师兄三人一同习武,一同修炼,你却被敌人害得只余一堆稻草,痛煞兄弟也。”
那人指天划地,直哭得连石头都感动了。
苏玉见其哭得悲伤,心下不忍,不由上前劝道,“这位道兄,人死不能复生,却不知这死之人是道人何人?道人又是如何称呼?”
那人稍止悲声,看了地上稻草人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苏玉,你准备怎么死?”
苏玉一时被问得摸不着头脑,轻轻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
“哼,我先把师兄的遗蜕处理了再与你理论。”
说着,那道人竟伸手从衣袖上撕下一个布条来,迎风一晃就燃了起来,向地上稻草人一引,整个稻草人就瞬间化为一股黄色火焰,向着半坡羊方向飘飞而去。
那道人犹自轻轻祈祝道,“二师兄啊,二师兄,你在天上英灵莫散,且看我如何为你报仇雪恨。”
突然那道人把手中拂尘一抖,向着苏玉道,“苏玉,你是自杀,还是被我拂尘一截而死?”
苏玉被这道人说得不由乐了,“疯道人,你系何人,我们有何怨仇,你要杀我?”
“哼,我乃半斗米道米人是也,你打伤大师兄米天,打死二师兄米地,如此血债,还想赖么?”
米人道人道。
“既是要为两位师兄报仇,不妨上前一战。”
苏玉说着抖了抖手中的长剑。
“哼,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米人道人说着,一抖手中拂尘,但见拂尘中荡出一股白烟,白烟在空中飘飘荡荡,就幻化作一队米兵,那米兵东一簇西一簇,慢慢地向着苏玉袭近。
苏玉定睛看时,米兵手执一根稻草,前身写米字,后身写半字,双目呆滞,好像提线木偶一般,手中稻草似乎一触而断。
苏玉知越是软酥无力,越是不好对伏,无暇他想,往天机袋中一探,就有一方印信拿在手中,正是龙虎天方印玺,向着空中一抖。
但见那印信迎风一涨,就像鼓起的帐蓬般张开一个大口袋,一股蓝色精光闪过,就从口袋中涌出一队队龙虎精兵,攻向米兵。
“簌——”
天空中响过一声爆米花般的声音,脆响过后,一股股黄色烟尘就瞬间将天地笼罩,烟尘中喊杀声震天,龙腾虎跃,刀剑齐鸣,稻草虽软却令龙虎兵无可奈何,一只只龙虎腾起,却无从下口。
苏玉见此,手中的道枯子母剑一抖,但见一股灵光闪过,直涌向空中的那方印信,一道道光芒就瞬间敛入龙虎兵头骨,龙虎兵如得神助,手中的龙虎叉就把那软酥坚韧的稻草击为两半。
米人道人慢慢从一块石上跌落,直跌得头晕眼花,就像个垂垂老人,步履蹒跚,慢慢走远,口中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苏玉见他走远,心中刚舒过一口气,却见一道太阳光芒若流水般慢慢地由远而近流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