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吧,苏郎——”
楚心女仙子说着,身子一下就轻巧地从苏玉怀里溜下来,玉手在门前作了个打开姿势,那门就通灵般“吱呀”一声敞开来。
楚心女仙子回头朝着苏玉甜甜地一笑,就当先走了进去。
苏玉也随着走进了楚女楼,却见外面看似小而窄楼内,却是十分宽敞,楚女楼一共二层,二层以上是个小小阁楼间,中间却有一个大大天井,直通到阁楼,阁楼以上就是天窗,一缕天光犹如天鹅下蛋般从天窗上射过来,照得整个楚女楼金碧辉煌,灿烂异常。天井中种着各种花卉,一个个吊篮从楼上直垂到地下,一个个金丝鸟笼就掩映在吊篮翠绿叶子间,却没有鸟鸣。一根根穹形翠绿拱柱将楼体支撑起,却是一根根藤蔓,从楼顶直垂到地上。
“我就住在吊篮长势最旺盛那个房间里——喏——”
楚心女仙子说着朝空中一指。
苏玉顺着她玉手看去,只见一个吊篮直把整个墙壁都掩映起来,绿得化不开。
“你就住在这里吧——”
楚心女仙子向着那最小房间一指,就蹬蹬蹬地向楼上跑去,留下一串咯咯咯娇笑,苏玉目光随着她向楼上看去,楚心女仙子走到楼梯尽头却千娇百媚地回眸一笑,便消隐在翠绿当中。
苏玉轻轻走到楚心女仙子给他指定房子面前,但见这里是一个小而窄门,鞠躬进了小门,甚至身子都转不开,却有一个浴盆,一套换洗浴衣,一个小小藤凳。
苏玉看到那个浴盆马上感觉到全身骚痒得厉害,立马褪去衣服,换起浴衣,便打开水龙,欲放水洗浴。
可是苏玉拧得手都酸了,仍未见有水流出来,却越发觉得身上痒得厉害,索性躺在浴盆里。
没有风,也没有水,没有铺盖,什么也没有,只好把藤凳压在身上御寒,可是身上却越发寒冷。
苏玉内心顿起波澜,“明明是受邀而来,何以竟有如此待遇?”
苏玉想着,心下恼怒更甚,就赤着脚,穿着浴衣向着楼上走去,欲找楚心女仙子评理,问问她何以待客如斯?
苏玉刚走上楼梯就感觉楼内静极了,只有阳光倾撒在苏玉身上,迸溅出圣洁光晕,那翠绿吊篮却不发一语,却好像从绿意盎然翠绿当中透出一丝洁白祝福与鼓励心语。
苏玉脚步也慢了下来,四下里倾听了一下,似乎听到楼上某一个房间里有浣水声。
苏玉脚步加快,耳中分辨着,终于发现了左面第二个房间里水势淋漓迸溅声。
苏玉慢慢地走到门边,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只见这里是一个大大浴室,环墙四周就有几十个水龙,一条条水流粗重地从水龙中喷溅出来,琼花碎玉般倾泻到地上,水花四溅,室内云雾笼罩,好像日月仙潭一般。
苏玉一下奔至屋内,那几十个水龙就发疯般一起喷到他身上,他顿时感觉清爽怡人,凉意袭来,好像夏日酷暑里吃了一个冰棒,香甜可人,十分舒心。
苏玉将眼睛紧紧地闭起来,任由水线流淌到身上脸上臂上,尽情享受着这芳香甜美瞬间。
突然苏玉觉得一双眼睛在一眨不眨地瞪视着他,好像一把芳刀直欲把苏玉洞穿,又像一丝甜仇直欲将苏玉含噬在口,融化其身。
“啊——”
苏玉一下睁开眼,那双眼睛却一下子闭上了,好像知晓苏玉在窥探一般。
苏玉四下里走动,想找到那芳香源泉,可是苏玉身子却怎么也走不动,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那是浴盆方向。
就在浴室一旁就有一个硕大浴盆,却嵌于地下,与地面平齐,不经意看时好像一条白线,那浴盆内此时已然盛满了水,那水却瞬间化作了冰,冰中正有一个少女镶嵌在里面,好像在沐浴中遇到了极为恐怖事情,被冰冻在了浴池里。
苏玉慢慢地向前,看向那眸光时,却发现那甜情眸光里散发出绵绵情意,赫然正是楚心女仙子!
“楚楚——”
苏玉一下子扑上去,用手拼命地拍打着冰冻中浴美人,可是那浴池被冰封成一个整齐一块,竟然纹丝不动。
“楚楚——你说话啊——”
苏玉又大叫起来。
可是楚心女仙子仍然保持着美丽姿势,却仍然无动于衷。
苏玉一下子合身扑上,欲用身体去暖化那冰块。
苏玉感觉一把把冰刀从冰块上扎过来,直扎进苏玉惊魂心底,苏玉只是忍受着,那冰刀越来越尖,越来越大,越来越令人迷魂,瞬间化作千万把刀刺向苏玉所有毛孔,肌肤上丝丝缕缕淌流下一股股鲜血。
“啊——”
苏玉发出失魂惊呼,身子如同被凌迟**了一般。
……
不知过了多久,苏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一张笑语盈盈俏脸正对着他看个不停,好像在欣赏他睡姿,正是楚心女仙子。
“我,我脸上有花吗?”
苏玉轻轻地问道。
“你脸上没花。”
楚心女仙子摇了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苏玉奇怪地道。
“因为你是我心中大英雄——”
楚心女仙子由衷地道。
“哦——”
突然苏玉脸红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你真会装傻——喏,你看——”
楚心女仙子说着伸过玉臂,只见臂上桃红守宫砂已经不翼而飞了。
“你昨天为什么被冰封在浴盆里?”
苏玉不解地道。
“我修炼楚楚动人玉心冰琼功,却不曾想走火入魔,冰焰竟侵入身体,将我封冻起来,若不是你及时搭救于我,我可能早就因心脉被冰冻断,成为名不符实一具冰雕了。”
说着楚心女仙子在苏玉脸上甜甜一吻,“谢谢你,苏郎——”
苏玉听着楚心女仙子甜甜情话,好像置身梦中。
苏玉随同楚心女仙子一起走下楼来。
但闻一个个吊篮都旺盛地长了起来,伸长了翠绿小脑瓜,好像猎奇一般要一睹新郎新娘风采。
“你们干什么——瞎起哄——”
楚心女仙子娇嗔一声,却又一下子笑起来,那一株株绿枝也摇曳起来,好像在祈祷,送上绿色祝福。
“苏郎,你看到了吗?连我楚女楼中吊篮都祝福我们,印证了我们爱情,他日你若对我不好,它们可不依——”
楚心女仙子话音未落,那一个个吊篮示威似地在苏玉面前晃来晃去,好像在说,“我们不依,我们不依——”
苏玉无奈,只好把楚心女紧紧地抱在怀里,秀恩爱后表态道,“娘子如此娇媚,楚楚动人,小可怎可做那狼心狗肺对不起娘子之事。”
“这还差不多——”
楚心女仙子满意地笑了,一面和苏玉慢慢走出楚女楼。
苏玉与楚心女仙子一起游览隐逸峰,但见江山如画,美人多娇,山峰时隐时现,身边美人儿也时隐时现,如同置身天上人间,仙界瑶台,梦幻之地一般。
一天,苏玉与楚心女仙子游览完隐逸峰,晚上疲累就把那日间打来野猪做成一个烤全猪,楚心女取出一坛出生时藏下女儿红,就与苏玉对饮起来。
苏玉不胜酒力,又兼劳累之至,食不苦味,就趁楚心女仙子不备倾倒入天机袋中。
苏玉倚躺在那个又窄又小又暗小无水浴室浴盆里,心下想着楚心女仙子。
想着想着,苏玉就慢慢进入了梦乡,忽然惊魂地听到一阵熟悉声音。
苏玉一下睁开眼,身子仍然在那个小小浴室里,而耳边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恰恰恰——”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声音发出?
苏玉想至此就蹑手蹑脚地打开一条门缝,念起隐气咒,从门缝里犹如一股烟般飘了出来。
“你不担心他醒来?”
一个声音道。
“他暂时醒不来。”
那声音如此熟悉,赫然是楚心女仙子。
“你不担心我可担心,听说他煞是厉害,一把道枯子母剑,端得所向无敌——”
那个粗重声音道。
“别担心,我每日出来会客前都会在酒食中掺入迷魂药粉,无影无声,只会让他睡得如同死猪一般,却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楚心女仙子道。
“他不是你入幕之宾吗?怎么还如此不相信于他?”
那个粗重声音又道。
“成为我入幕之宾又不是他一个——”
楚心女仙子道。
“我也是其中一个吗,让我对付他,然后再让人把我杀死,又有新人成为你入幕之宾——”
那个声音却不买帐。
“郎君——”
楚心女仙子拖着长长声音道,“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们别尽说不开心了,来,我先敬你一辈——”
于是,又传来推杯换盏声音。
“你们这对狗男女——”
苏玉突然对着那酒杯相撞声音发出地方大骂起来,就一下冲过去。
“噗——”
所有吊篮翠枝一起如同荡秋千般飞过来遮挡住了苏玉眼睛,缠络起他身子,他提起一股灵气正欲抵抗,那吊篮却一下子松开了力道,苏玉就从空中直跌到地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苏郎——”
苏玉在睡梦中慢慢地惊醒,就见楚心女仙子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怎么了?”
苏玉四下里看时,但见自己躺在楚心女仙子芳闺牙床上。
“你晚上梦游,一下跌入深池里,池水里有怨孽种子幻化孽缘因子,专拆散人间鸳鸯,你一定受其蛊惑,怀疑于我,怨气攻心,晕了过去——”
楚心女仙子楚楚动人身子越发显得娇弱不胜。
“都怪我,只因嫌你打猎不够多,野猪不够大,贪图享乐,贪图虚荣,才罚你到小浴室里独住,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
楚心女仙子说着,把苏玉紧紧抱在怀里。
“再也不分离——”
苏玉重复着。
“你好好休息吗?”
说着楚心女就轻轻走出了房门。
苏玉一直觉得这楚女楼里透着古怪,仿佛耳边一直有一只鸟在不停地啼叫着,而仔细一听,那鸟鸣又消失不见了。
苏玉走到楚女楼门前,楼内已然是午夜,可是楼外却阴晴不定,时明时暗。
外面一会儿是骄阳如火晴空万里,一会儿是淫雨霏霏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一会是皑皑白雪大雪飘飞,一会儿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会儿是八月中秋桂花节。
苏玉但觉花开花落,楼前一株天堂树一时枯一时绿,一时黄一时白,感觉天过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