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见无意之举竟卓有成效,心中大喜,又接着念着,“往——生——清——水——雷——怒——爱——风——”
那附着在苏玉身上雷电链条突然化作一张硕大电网,反击过去,竟铸成一道无可匹敌刃网,万道钢刃一触到这个刃网就像碰到克星一样软化下来,变成烟云消失不见。
昊天大帝见状,也是一惊,待仔细看时,见那道刃网竟遇风吞风遇雷吃雷,心下一阵恐惧,竟然掉头就跑。
“呜——”
一阵飓风刮过,昊天大帝就逃至千丈高天。
“哪里逃?”
苏玉大叫一声,身子一腾,就使出半步婴儿绝技,竟随着那钢刃划过印迹腾至千丈高天,道枯子母剑一刺,那不可一世昊天大帝竟像个纸糊,一个被刺了个透明窟窿,身子直坠下来。
“咚——”
一声巨响,昊天大帝跌在地上。
“贼人哪里走?”
姬琛直冲上去,昊天大帝突然坐起,似乎又恢复了刚才威武雄风。
姬琛身子腾起,手起剑落,两道剑风刮过,但见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昊天大帝突然不动了,两股精血就从双眼眶中淌了出来。
日月齐暗,天地齐喑,一切都平静了。
但见昊天大帝,化作一团烟云腾于空中。
“啪——”
一声脆响,从烟云中跌下一人,正是仁心居士,双目已然被刺瞎,在地上走了几步,突然右手现出三辰旗向着自己胸中刺来,一股精血直喷而出,口中大叫着,“掌门,弟子有辱使命,不能到您老人家膝前尽孝,也无脸活在世上,待来世再给您作牛作马恕罪!”
说完身子一倾,就跌倒在地上,那三辰旗在他身上晃了晃,又围着他身子转了一周,终于向着天下第一宫浩然宫方向飞去了。
苏玉看着仁心居士死尸,心中不由唏嘘感叹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似你这般若行浩然之道,天地仁心,谁可相害于你,可惜可叹!”
“苏兄——”
姬琛一下抱住苏玉手,轻轻摇了摇,“你没事吧?”
好像分别了好久相似。
苏玉对姬琛举动有些奇怪,可是马上道,“自然没事,你呢?”
姬琛忽然看到苏玉目光有些迷离,这才觉得有些失态,马上松开了手,慌忙道,“我我,我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刺瞎昊天大帝本领真是了得,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真让我大开眼界,刚才我还在为你担心,怕他狗急跳墙伤害于你!”
苏玉好奇地问道。
“我,我——我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撞大运撞上!”
姬琛却连忙撇清道。
“好了,才一会儿工夫就死了两个,照这样下去,等不到上圣女坛打神女擂,打擂之人就都死伤殆尽了。”
苏玉不由苦笑道。
“这个死尸我们还埋吗?”
姬琛有些后怕地道。
“埋,当然埋!”
苏玉大声道,“他生前我们尚且不怕他,如今他死了,难道还能作出什么妖来吗?”
说着,苏玉和姬琛一起刨了个坑,像拖死狗一样将仁心居士尸体扔进坑内。
“怎么死沉死沉?”
姬琛抱怨道。
突然仁心居士尸体竟然人立而起,在空中蹦了蹦,向着苏玉姬琛二人行下礼去,口中犹自说着,“感谢二位仁人贤士,为我埋葬尸骨,使我尸骨不至于抛尸荒野,令野狗恶狼所食——”
那声音又空又涩,好像来自幽冥地府,那尸体说完此语,就径直遁入地下,消失不见。
二人惊诧莫名,往坑里看时,却见坑内仍有一人尸体,那尸体却干瘪瘦削,迅速风化,终于只余一件儒衣一顶儒冠在坑里,精血脓肉流入地下。
苏玉无奈,只好将儒衣儒冠用土盖上。
“走吧!”
苏玉一扯姬琛衣袖,“怎么还舍不得吗?”
姬琛却只微微一笑,“哪里?我只是想及人之一生莫非能尸解飞仙,再大英雄死后也化为一抷黄土,有何意义?”
“所以要努力修行,争取尸解飞仙,去和天地齐寿,去与日月争辉,以达不死不生,逍遥自在之境!”
苏玉道。
“也许只能这样了!”
姬琛说着,终于不再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和苏玉一起向前走去。
远远看去,神女峰圣火坛已经在望,似乎能看到圣火坛内喷出一团团火焰,以及火焰上飞出一个个赤身精灵。
“轰——”
一声巨大热浪,席卷而来,苏玉猛地一闭眼,就感觉脸热辣辣,似乎要被烧焦。
一睁眼,却发现那圣火坛仍然距离自己甚远,而迎面而来却是习习凉风,刚才受到热浪袭击似乎是个错觉。
“啊——”
苏玉叹一声,那圣火坛内圣火似乎不可逼视。
“你看什么?”
姬琛轻声问道。
“看那远方天空中高悬圣火!”
苏玉道。
“哪里有圣火?”
姬琛伸长脖子道。
苏玉再次看时,果然,天空中圣火不知何时已经看不到了,似乎刚才只是自己做了一个艳梦。
“好了,我们走吧!”
姬琛轻声道,当先走去。
走不多时,忽然听到一声清脆铜锣敲击声音。
“哐——哐——哐——”
那铜锣十分清晰,悠远绵长,随风传出去好远。
“哐——哐——哐——”
“你听有铜锣响!”
苏玉轻轻地道。
“那一定有热闹可瞧了!”
姬琛说着便抬头看向锣声传来方向。
但见不远处是一片空地,空地上聚了些人,人群中间似乎高高挑起着一个白色灵幡,幡上写着斗大“灵”字。
“哐——哐——哐——”
那铜锣声又传了过来,紧接着是苍老响亮声音,“大——灵——运——卦——不——灵——不——要——钱——”
那声音清越绕梁,久久不绝。
“是个算卦先生!”
姬琛好奇道,“我们去看看吧!”
“我是不信天不信命,更不信算卦先生,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必去算?”
苏玉不屑地道。
“去算算吧,说不定可以算出来什么有意思事情呢!”
姬琛脸上浮出一丝光亮,兴奋地道。
“好吧,不过我们只是随便听听,千万莫信!”
苏玉说着便和姬琛一起向着人群中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卦摊,卦摊前坐着一个三缕长须飘于胸前身穿八卦仙衣道士,正拿着一个少女手,说着什么。身后竹竿上挑着一个硕大灵幡,灵幡上“灵”字随风飞扬,突然那灵字消逝不见,取而代之却是一个骷髅头,一个个恶鬼从骷髅头洞开双眼间挣扎着欲挤出身外,叫嚣着,却刚挤出一点就又被另一个恶鬼挤走,便发出凄厉鬼叫,“冤啊”!
“啊——”
苏玉一惊,定睛看时,却发现那灵幡仍是那件普普通通丝质幡,并无二样。
“这位姑娘你问什么?”
那算卦人轻轻托起一个少女手问道。
苏玉盯睛看时,却见那个少女穿一件通体晶莹白色连衣裙,头戴红花,满脸兴奋之色,“我问姻缘!”
白裙少女轻轻道。
“十世流转,千古不变姻缘!”
算卦人讳莫如深地道,“姑娘姻缘十分好,适才姑娘所求是一个上上签,照签上所解,再依据你手纹脉相,可以断定,你在今天必定会遇见白马王子,与他少年夫妻老来伴,共缔一段神仙佳眷!”
“是吗?”
白裙姑娘惊喜交加地道,“那么这个白马王子要与我一生厮守之人又在哪里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算卦人道破天机般大声道。
“难道是——”
白裙姑娘双唇颤抖,不敢相信自己判断,眼前,眼前是算卦人,可是我昨日梦到白马王子是个少年郎君,思至此,左右看时,忽然发现苏玉为听得真切正慢慢挤到前来。
“这个人是你?”
白裙姑娘不待苏玉挤近,就一把抓住苏玉手臂,再也不肯松开。
“什么?我是谁?”
苏玉一头雾水。
“你是我白马王子,我们要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白裙姑娘如立誓盟般道。
“我——”
苏玉一惊,下意识地去找寻姬琛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姑娘所言极是,他就是你要厮守终生那个人!”
算卦人轻轻道。
“看大师都说了,我们走吧,回家去禀过父母,我们就拜堂成亲!”
白裙姑娘说着就拉起苏玉手,往外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周围人如避瘟疫般四散开来,白裙姑娘正自奇怪,却发现手中本自玉润生香手臂不知何时却变得皱巴巴得像枯树皮,侧目看时,发现身边之人却是那个算卦人,一脸麻子。
“啊——”
白裙姑娘一惊,手慌忙丢开,“你,你怎么跟来了?”
“姑娘,命中注定,我们要厮守在一起,白头到老!”
说着,算卦人一下抓起白裙姑娘手又亲又肯。
“有鬼——”
白裙姑娘大叫一声,失魂落魄地跑远了。
“诸位善男信女都看到了,这位姑娘求签要问丢失了玉簪,我告诉她就丢在梳妆台下被老鼠拉至洞边,所以才会每天听闻老鼠经过玉簪时发出响声,她听后便去寻她玉簪去了,莫此卦不灵,定然卦礼钱分文不收!”
算卦人又轻轻地坐于摊前。
众人似乎中了蛊一般纷纷上前求取迷津。
苏玉四下里察看,终于找到正伸长脖子往里瞅姬琛,一把将他拉住。
却见他双眼迷离,身心疲惫,似乎受了极大刺激,跑了极远路。
苏玉一拉,他竟然跌落在苏玉怀里,昏迷过去。
“姬琛,姬琛——”
苏玉轻轻地唤着,却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苏玉心中忧急,以手捂住他口鼻,“啊——”
姬琛一阵挣扎,终于睁开眼睛里放出闪亮光来,“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听人算卦!”
苏玉轻轻道。
姬琛站直了身子,“我好像作了一个梦,在梦中骑在一条龙上,那条龙驮着我上天入海,却一下子将我甩脱了,我就掉入了刀山火海,吓出一声冷汗,这时候你就把我叫醒了!”
“傻孩子,你不是作了一个梦,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苏玉轻轻道,“你不是要算卦吗,眼前就有一个算卦人!”
姬琛看着那个算卦人,正认真地把一个少妇手翻开,又合上,又翻开,突然大叫起来,“就是他,他就是那条龙——”
苏玉一惊,却见别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仍在若无其事地看着算卦人。
“苏玉,快帮我抓住他,他是恶鬼,他是那个恶龙,是他把我从天上扔到火坑里!”
姬琛一下抓住苏玉手,直抓到肉里,苏玉却似乎并不知道疼,扳过姬琛肩头,“姬兄弟,好了,别闹了,如果你不愿算卦,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说着苏玉抓起正莫名激动姬琛往外走去。
走了一段路,姬琛情绪才慢慢平复了。
“刚才你怎么了?”
苏玉不解地道。
“我做什么了?”
姬琛却一脸茫然状。
“好,你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路过一条荒坡荆岭而矣!”
苏玉说着,二人又并肩向前走着。
“救命啊!”
突然二人听到一声急促喊叫声,在这寂寥旷野传出去好远。
“救命啊——啊——你这个畜生——”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似乎是少女正蒙受**,却拼命挣扎。
苏玉一腾身就飞到天上,赶往事发地点。
却见不远处一片半人高野草丛中,草急速地伏倒在地,好像有人用镰刀在割刀相似。
几个纵跃,苏玉就来到这片草丛中。
忽然刚才喊叫声挣扎声一下子都不见了。
“啯啯啯——”
突然草丛中响起蝈蝈叫声。
苏玉刚欲去看,一条白影就从身边直蹿出去,。
苏玉腾身去跃,“哗”一声,一团白花花东西直把他眼睛迷住。
撕扯下来看时,却正是那个白色丝质连衣裙,苏玉记得这件连衣裙穿在那个算卦少女身上,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难道刚才羞跑出少女正是此人不成?
“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姬琛赶了过来,抢过苏玉手中连衣裙,“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拿人家女孩子衣服?”
苏玉苦笑一声,“也许是我太傻了吧!”
说着,不等姬琛说话便当先又上前走去。
“你等等我!”
姬琛跟在后面大声道。
突然那个空灵声音又响起来,“大灵运卦,不灵不要钱,大灵运卦,不灵砸招牌——”
苏玉姬琛自是不理,见那声音在东,便拐向南走去,可是那声音又在南方出现,“大灵运卦,不灵不要钱,大灵运卦,不灵砸招牌!”
无论二人往哪里去,那个声音始终在前面。
苏玉索性停下来,要弄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可是苏玉刚在一棵老树下停下,就见不知何时,老树前石墩上就闭目盘膝坐着一人,正是那个算卦人。
“呔——”
姬琛没好气地大声道,“好狗不挡路,挡路没好狗,你这个野道士怎么挡住我们前行路上?”
算卦人豁然睁开眼睛,就放出两道精光来,吓得姬琛往苏玉身后一躲,“大灵运卦,不灵不要钱,大灵运卦,不灵砸招牌!”
苏玉不怒反笑,“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给我们算上一卦了?”
“贫道算卦,最讲究缘法,有人磕头求我算卦,我未必肯给她算,可是给你们算卦,分文卦礼不收,若不灵验,尽管砸了我招牌!”
“好,既然敢说如此大话,想必是艺高人胆大,你就小试牛刀,算一下天气如何?”
苏玉道。
“这有何难?”
算卦人说着,就掐指算来,但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眼中就喷出火来,一股清烟从耳中冒出,清烟弥散开来,烟雾中似乎有一个个符咒密码。
突然算卦人把手一合,大声道,“一时三刻之内,天必将乌云交加,却不会有半滴雨降下!”
“牛鼻子,这下牛吹大了吧?这朗朗乾坤,哪来乌云四合?”
姬琛挖苦道。
可是马上他脸色就变了,随着他脸色变天色也变,却见四面八方就刮起一阵阵白毛风,伴随着风声却见墨玉般乌云从九天之上直降落人间,一时间天地像被诅咒了一般,大天白日瞬间黑夜来临,高远苍穹中闪过一颗颗星星,满天星星突然随着风吹散,像迷路孩子,东躲西藏欲回至家门。
瞬息之间,天光大亮,乌云散去,果然没有一丝雨滴落下。
“如何?”
算卦人看着苏玉,轻轻道。
“真人果然好神通,此种呼风唤雨遣日逐星之术确乎出神入化令人好生钦佩!”
苏玉由衷地道。
“既然如此,可否给二位算上一卦?”
算卦人轻轻地道。
“能由真人为在下算卦,自是求之不得!”
苏玉笃信地道。
突然一阵风来,风吹草动,却也吹起八卦仙衣一角,但见八卦仙衣下却露出大红肚兜和大紫文胸。
苏玉一惊,“一个出家人怎么会内穿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