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金黄月光从天空中斜斜地照射下来,圣洁黄晕,美轮美奂,香甜着人最圆满幻梦,好像一丛天光来自天堂。苏玉漫步月光丛林,感受着其美,一根根月光若光洁金黄柱子,缭绕绝美白皙丰润,一阵风来,那月光丛林似乎化作一个个少女玉腿,光洁若幻白晕映照出人心底最原始梦。
“啊——好美啊——”
苏玉轻叹一口气,眼前一切又都消失了,苏玉仍然在猪圈里,周围肮脏污浊恶臭一片,苏玉欲挣扎却动弹不得,终于模模糊糊地又睡着了。
苏玉在梦中,在梦中脐上慢慢地长出一个幼芽,那幼芽越来越大,脱离了身体,却是那个葫芦轻轻地飘在苏玉身上,似乎在慢慢地召唤。
苏玉身子轻轻腾起就乘坐到葫芦上,往下一看,地上明明还有一个苏玉却是一动不动如死去了一般。苏玉心中莫名地害怕,心思往下一沉,身子也往下沉,竟尔又跌入地上苏玉身上,好像回复了母体。空中葫芦仍在他身上盘旋,苏玉心念一动,整个身子就骑乘到葫芦上。如是再三,终于对葫芦驾驽熟练,葫芦就像他一个坐骑,就像他身体一部分,欲用时心念一动葫芦就会腾飞到空中,欲收回时心念一动葫芦就会收回脐内。
苏玉高兴起来了,好像获得了一个无上法宝,骑乘着葫芦四处兜风。
忽然空气里传来些许异样气息,那气息里有对死亡恐惧,有对爱情香艳向往,有对洞房花烛可怕认知,有对未来和以往人生总结归纳惨痛回忆。
苏玉屏气凝神,一种奇异感觉让他体会到那气息来自九凤灵院,再不多想,心念动时,葫芦一调头向着九凤灵院方向飞去。
夜,已是深夜,正是一半夜归人在路上,一半夜宿人在闺房时刻。
在闺房中人幸福无限,尤其在洞房花烛夜闺房,它是与“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雨”并列人生四大喜之一。
人一生中也许只有一个洞房花烛夜,以后小别胜新婚或巫山云雨都是在寻找当初洞房花烛夜时人美如玉感觉和美妙追忆,可洞房花烛夜感觉只有一次,再不复来。
九凤灵院里九对仙眷鸳侣正在造就着一生中最美好最甜蜜最弥足珍贵人生追忆。
很多人把这种追忆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
苏玉骑葫在九凤灵院上飞行盘旋,看着九座连体别墅里或明或暗或昏灯光,想着心上人琴韵仙子在其中一个房间里心里就泛起一阵苦涩,又苦又酸,恨不得把龙麟真人一剑洞穿。
九凤灵院,文吻灵院。
九凤女文吻仙子蒙着红盖头像一株红烛静静地端坐在龙凤呈祥双燃艳烛烛光下。
“啪——”
空气里闪过一个烛花,似乎时间已经到了香甜尽着。
文吻仙子一动不动,空气好像凝滞了。
王蜕看着红盖头下新娘子,想着揭开红盖头时新娘子光洁艳绝仙姿月容,就是想一想也觉得陶醉。
“你今天就要嫁给我了。”
王蜕轻轻地说。
文吻不说不动不言不语,好像害羞里夹杂着一丝香甜期盼。
“你还有什么不愿意吗?”
王蜕又道。
“啪!”
一个凤钗轻轻地掉落在烛影下,却是一个如意粉红月杖。
王蜕轻轻地取过月杖,慢慢地把红盖头挑起,“噗”一声,红盖头像流水一般轻泻到地上,紧接着文吻仙子一身红妆也如流水一般轻泻到地上。
“啊——”
王蜕一下子惊呆了,他知道他新娘子是美,没想到如此美。
“怎么——”
文吻仙子轻启朱唇,“是嫌奴家貌丑配不上相公?”
文吻仙子说着玉体轻轻起身,双手就环绕在王蜕脖颈前,像一只香甜滕绕树将他环绕。
“不不不——是我没想到!”
王蜕感觉自己气越喘越粗。
“没想到什么?”
文吻仙子吐气如兰地说。
“没想到你窈窕——”
“讨厌!”
文吻仙子一下掐到他身体里,“你难道不想,我不信。”
接着文吻仙子吻就迎上王蜕嘴唇,一股兰香精气在流转。
“啊——”
突然王蜕发出撕心裂肺一声嘶喊,双手拼命挣扎着,像一棵被滕缠得牢牢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双脚一阵乱蹬却被一双玉腿磨盘般缠络在一起,身子慢慢地倒下去。
“噗——”
一声轻响,王蜕血口一张,空气中顿时喷出一团血雾,一根活舌在地上像一条蛇跳了三跳,终于一动不动,王蜕也随着那条活舌变成死舌他也变成了死尸一个。
文吻仙子一旋身,一件无缝羽衣穿在身上,玉口一张,那地上死舌就飞起嚼在嘴里几个回合就吞咽下去。
“嗯——”文吻仙子轻轻吐出一口满足艳气,“如果舌头再肥嫩一些放些盐就更好了!”
说话口气不像香甜美丽圣洁仙子,却像噬血无情吸血鬼。
九凤灵院,诗音灵院。
诗音仙子站在棋盘鸳鸯床前,褥子上一个硕大鸳鸯戏水丝绸像红娘一双眼睛巧笑顾盼地看着她,她也看着红娘,突然口中默默地念出一句话,“我需要眼前这个男人吗?”
说着说着,猛一抬头,萎糜真人一张猥琐脸就出现在眸光下,一眼看去一阵恶心。
“你别过来!”
诗音虽然心里有充足心理准备,可看到萎糜真人一张麻脸一阵恶心直泛上来。
“我不会过来。”
萎糜真人说着竟倒退两步,突然看向诗音仙子仙子般容颜,心头忽然闪过一丝邪念,一下扑上去。
“啊——”
诗音仙子大叫一声,萎糜真人就萎缩在鸳鸯戏水褥子上,身子不断地发抖。
“你怎么了?”
一种同病相怜情感涌上心头,诗音仙子心本善良,看到别人柔弱无助忍不住关心,全不顾忌她更是待宰羔羊。
“我没事,只是心脏有些痛。”
“为什么会痛?”
“你太美了,看到你就会感到痛。”
“呸!花言巧语——”
诗音仙子啐了一口,洞房里氛围一下子缓和了。
“你知道洞房花烛夜里都干什么吗?”
萎糜真人似乎轻巧地道。
“不知,难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不过有一样我知。”
“什么,好像新郎新娘都是要不穿衣服。”
说着平时萎靡不振萎糜真人突然虎跃而起一下扑到诗音仙子身上。
“哧——”
一声轻响,诗音仙子右衫被撕下了。
“你干什么?”
诗音仙子慌忙躲闪,一面掩盖手臂,一个心形红色守宫砂赫然在目,像个害羞少女初见情郎,一闪而逝。
“你果然是守贞玉女。”
萎糜真人又恢复到无精打采模样。
“你说什么我不懂。”
“曲波真人是怎么死?”
“他,他侵犯我身,活该他,他死有余辜——”
“你们入洞房乃是正常夫妻之礼怎么谈得上侵犯?”
“这——”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但你不知道。”
“你知道得太晚了。”
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声音刚落一把冷艳无敌削铁如泥刀从一株红烛中击杀而出,血从萎糜真人脑后激射而出。萎糜真人双目瞪得犹如铜铃,似乎不相信有人能杀死他,身子一歪,精血化为一汪红泉瞬间消隐于地下。
“文吻师姐——”
诗音仙子像个受委屈孩子一下子扑倒在文吻仙子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师母怕你下不去手才特意安排我接应你。”
“我真正好怕!”
“没事了,有我们师父师娘在,谁也不能把我们九凤女娶走。”
“嗯!”
诗音仙子狠狠地点了点头,心神似乎也安定了下来。
九凤灵院,竹语灵院。
竹语仙子把手按在一管竹箫上,香唇贴在箫眼上,一曲仙音就婉转清越地飘荡而出,面前是一个曲谱《鸳鸯配》,箫音忽然甜腻绕肠似少女动情芳心,又激荡昂扬似火辣艳妆少妇挑起太阳般**中烧,突然箫音一转又若冰清玉洁少女,轻启晨浴初醒眼眸,箫音突然断了,一个玉箫般声音轻轻地道,“你看我美吗?”
竹语仙子前面是《鸳鸯配》曲谱,曲谱对面却是一个如高傲仙鹤般把身子站在弓形墨衣人,一身黑妆,却黑得发亮,油闪闪,好像一汪黑月亮。
“你很美!”
骄傲人发出赞语。
“为什么在擂台上你一直都不说,在洞房里难道你还不说吗?”
“如果不入洞房我就不知道谁才是我新娘。”
“我叫竹语,就是你今生今世惟一新娘。你叫什么呢,我亲爱新郎?”
“我叫新玉真人。”
“新玉?”
“我是新生,美轮若玉。”
“这恐怕是个假名字吧?”
“真名字要随我进到坟墓。”
“为什么?”
“因为你。”
新玉真人突然抱起竹语仙子,直把她按到曲谱里,洞箫散落在地上,发出噼喱趴啦一阵乱响。
“你弄痛我了。”
新玉真人娇嗔一声,声音甜得像刚从蜜罐里捞起,身子却像个粘糕跌在新玉真人怀里,吹气如兰地说,“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新玉真人直觉得身子一阵阵发烫,一股幽香从怀里飘来,中人欲醉,脑子一阵混沌,模模糊糊地道,“我叫墨七斗,来自天下第一家墨家,世居墨玉谷——”
墨七斗自豪地说出自己家乡来历,却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落在地上洞箫忽然弹跳而起,化作一把竹青剑就直直地从墨七斗后颈刺入洞穿脊髓将脊柱一劈为二,墨七斗却一滴血也没有流出,脊柱碎二为七,身体也碎为七块,在地下布成北斗七星模样。
“不好!”
竹语仙子大叫一声,地上北斗七星却正应天上北斗七星,七道光直直地坠下照射在墨七斗尸身上,尸身瞬间化为烟云消隐不见。
墨玉谷,本命星阁。
“不好!”
值更真人突然道,“七师兄墨七斗本命星殒落,看来他已经在莽昆仑派以身殉家。快快报告大家长巨子得知。”
值更童子闻言一路疾奔去向巨子报告。
九凤灵院,兰香灵院。
兰香仙子若一株午夜幽兰,香艳而幽怨地盛开在真正属于她自己花季里,一袭兰花裙衬托着她婀娜多姿幽香委婉身子。
一对红酒杯放在香鼎上,鼎上有香瓜,鼎下有香熏,袅袅香气却压不住少女幽香,在这红艳酥红洞房里,一种令人甜醉气息在弥散,好像来到天上瑶池蟠桃大会。
莫诘真人坐在香榻上,他已经坐在榻上许久,初至兰香灵院,初入洞房,一切都是新,不晓得说些什么,不晓得做些什么。
“你要吃点什么吗?”
莫诘真人终于打破了寂静。
兰香仙子颔首示意。
莫诘真人如蒙大赦,轻轻取过刀来,香瓜被剖开来,香喷扑鼻,放到嘴里尝了尝,香津满口,味美肉肥。
“你也尝尝。”
莫诘真人递过来。
兰香仙子却不接,“你知道你吃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我女儿瓜。”
“女儿瓜?”
“在九凤灵院,少女出嫁与心上人洞房破身叫切瓜,所以会在洞房内放上一个香瓜,待圆房后一对新人会剖开香瓜互道龙凤呈祥之喜。这香瓜就叫女儿瓜,切瓜就是切女儿身。”
“这——这,我实在不知。”
“你剖开了我女儿瓜,你吃了我女儿瓜,你还说什么都不知,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觉得我不好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你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把我少女之身当一顿夜宵,仍嫌不足,还要拈花惹草去向九凤灵院其他姐妹伸出魔爪。”
兰香仙子看似娇弱不胜说话却直如刀割,句句割向人心间。
“是又如何?”
莫诘真人忽然怒极,好像心中火山瞬间爆发,“你我入了洞房,你就是我人,我要怎样你还能反抗不成?”
兰香仙子不怒反笑,“我是你新娘?”
“不错。”
“我却要你做我新郎。”
“什么?”
兰香仙子轻笑一下,“在我地头上,在我们九凤灵院里还耍什么威风。”
“我就耍威风你又如何?”
莫诘真人说着一下提起兰香仙子头发,“我要掐死你温柔。”
令人惊奇一幕出现了,兰香仙子头发整个掉了下来,连同衣服皮肉都被莫诘真人抓在手里提在空中,一股幽香从衣服里飘起,化作迷你兰香仙子,飘至香瓜上,一阵风来,迷你兰香仙子迎风而长,嘻嘻而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没想到连人都不是,竟在洞房花烛夜对温柔新娘子动手使粗真是蓄牲不如。”
“小妮子,我让你生是我人,死是我鬼!”
说着莫诘真人左手一伸,一把婴儿娃娃锏就拿在手中,一招“秋风扫落叶”就击向香瓜上兰香仙子。
“来得好!”
兰香仙子轻盈地一跳,身子就站在锏上,口中突然吐出一朵兰花云直喷向莫诘真人,“短命鬼,还不归位!”
那兰花瞬间长出枝干蔓茎将莫诘缠绕,越缩越紧,只听得“咯吱吱”一阵脆响,莫诘真人头身就越缩越小竟成拳头大小一个小球,球冒出一阵蓝烟,瞬间化为一团灰烬消隐于地上。
九凤灵院,琪玉灵院。
琪玉仙子若一块无瑕美玉,站在穿衣镜前试穿着一件件连衣裙,从红妆到素裹,从泡泡裙到公主裙试了一件又一件却没有一件合身,颓然地慵坐在衣裙里,瞬间被美丽包裹,她却好像还一无所知,穿着一件抹胸一件丝绸把自己放松在这洞房花烛夜暖香软玉空气里。
青荇真人看着琪玉仙子就像看着一件罕物,原以为只是娶回了一个美玉没想还附带娶回了一个衣服架一个多情种一个多姿美艳魔鬼身材千变妖女。
“你换好衣服了吗?”
青荇真人爱怜地问。
“还没呢?”
“你不必换。”
“为何?”
“你这么美如琪玉,任何衣服穿在你自上都自惭形秽。”
“可是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穿度过我们今晚洞房花烛夜吧?”
琪玉仰起脸像极了一个孩子。
“你不是已经穿上衣服了吗?”
“只有抹胸和丝绸遮羞怎么可以?”
“性感和朦胧恰恰给人以缭绕若幻美,美不胜收。”
青荇赞不绝口地说。
“贫嘴!”
琪玉仙子轻嗔一声,身子一下站起,顿时散发出光采,款款走到一整块美玉雕成和美圆桌前像一阵香风偎依在青荇真人身旁。
“你是第一次入洞房吗?”
青荇真人似乎想开一个玩笑。
“什么?”琪玉一下被激怒了,“难道你以前经常入吗?说,到底入了几次?”
琪玉仙子一下揪住青荇真人耳朵,耳朵马上就像炭火一般红。
“一次,算上这一次一共才一次。”
“这还差不多。”
琪玉仙子松开了手。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入呢?”
琪玉仙子一脸顽皮地道。
“当然听娘子。”
“当然听我?”
“当然听你。”
“果然听我?”
“果然听你。”
“好!”
琪玉仙子忽然高兴起来了,一下抱过刚才换下来衣服,往青荇真人身边一丢,“你把这些我刚才试过衣服一件件试一遍,我就嫁给你,你要怎么办都依你。”
“这,这是女人衣服?”
“所以你一个男人穿起来才有趣,刚才我已经穿过一遍了,上面尚有我体泽香气,你不觉得能穿我穿过衣裳是你福气吗?”
“这?”
“你到底想不想入洞房?”
“想!”
“想就穿。”
“好,我穿!”
青荇真人忽然横下一条心来,碰到这样一个刁钻古怪蛮不讲理新娘子也只好自认倒霉,也增添了无尽情趣。
青荇真人褪下自己衣衫套上一个超短裙,“不许脱,接着穿!”
琪玉仙子忽然道,一面上下打量着,心里直乐。
青芊真人无奈,只好穿起一个公主裙,又依命穿起一件套衫,又穿起一件红色风衣,抹上红口红,做起泡泡头发,蹬起高跟鞋,擦上胭脂涂上红脚指甲,乍看之下就像个老妖精。
“娘子,我可以脱下来了吗,感觉古里古怪,好难受!”
“你可以脱下来了!”
青荇真人轻轻地旋身欲褪去一件衣服。
电光火石般一把剑突然刺向青荇真人前心,青荇真人顿时被一股杀气笼罩。
“啊!”
青荇真人大叫一声,身子一趴,剑走轻灵,堪堪从他耳边擦过。
“娘子你干什么?”
青荇真人大叫一声,三把飞刀就从琪玉仙子手中挟着风声直击向他哽嗓左心小腹。
“啊——”
青荇真人一惊,欲飞腾躲避,无奈身上衣服就像一根根绳子将他直往地上拖坠。
“噗!噗!噗!”
三声破空声过后三把飞刀直没入青荇真人哽嗓左心小腹,三股血箭分别从三个方向喷溅而出。
青荇真人像一尾水草,摇头摆尾了一阵终于沉于生命之河谷地再也没能起来。
九凤灵院,环佩灵院。
环佩仙子坐在地上发呆,地上已经摆满了一地首饰玩具,风一吹,丁丁当当直响,环佩仙子却蹙起了剑眉,一时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娘子你在干什么?”
迎心真人轻轻问道。
“我在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成亲了,我首饰玩具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留着了,你可以有你独立私人空间,我绝不干涉。”
“果真绝不干涉?”
“果真。”
“你帮我把它们放到床下面去。”
迎心真人万心欢喜地捧起一个个首饰放到床下面,似乎比什么修仙秘籍还爱惜万倍。
“你放好了吗?”
“放好了!”
“扑通——”
迎心真人被环佩仙子一脚踢入床下深处,“扑哧”一声,迎心真人头似乎撞在一张纸上竟尔穿墙而过。
这里是一个逼仄狭窄所在,只容三人留存,四周密不透风,一股臭气熏天,却夹杂着一丝甜甜温柔艳香气。
突然从床上传来环佩丁当声响,接着是环佩仙子香甜清脆声响,“我小小新郎官,下面世界如何啊?”
“其臭如三年未洗破袜子,其香若深谷之绝世佳人。”
“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盛放马桶地方。”
“马桶?”
迎心真人一惊。
“是啊。”
“你也用马桶?”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会五谷轮回,我尚未修练成仙,当然也需要五谷轮回了。”
“我只是在想,似你这般国色天香美人儿坐在马桶上时香艳模样。”
“掌嘴三十!”
环佩仙子似乎嗔怒起来。
“是是是,我掌嘴!”
“啪啪啪——”
迎心真人果然自扇耳光起来。
“你想出来吗?”
“想啊。”
“你还想和我入洞房吗?”
“想啊。”
“你等着——”
外面忽然没有了声响,十刹那后却听到“嗤——”一阵轻响,持续了三百刹那终于停止了。
“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你想我干事。”
“那是什么事?”
“往前走半步,见一圆圆滚滚之物,什么都不要问,一饮而尽,自然告知。”
迎心真人依言把圆滚物中物一饮而尽,又苦又涩又香又甜,还夹杂着些许相思和向往以及粉红记忆。
“这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我五谷轮回之无根之天仙露水。”
说话间,似乎俏皮语气中似乎听得到少女巧笑盈盈。
“这是你尿!”
迎心真人忽然大悟般道。
“你真聪明!”
“你,你——”
“是不是对我又恨又恼,巴不得一口咬个透心凉?”
“我只想好好地爱你,把我血给你换取你尿。”
迎心真人忽然真诚地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们还不是夫妻?”
“在我看来已经是了。”
“真舍不得杀你。”
“你要杀我?”
迎心真人一激灵,似乎有一盆冷水从头顶直浇到脚后跟。
外面却无声无息。
“哗——”
像开了一道闸门,水流从上面直直地倾泻下来,若一个个千钧重球击打在迎心真人头上身上脚上,迎心真人顿时觉得晕头转向。
“哗——”
又一道道水流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迎心真人闭气凝神全力抵挡,水流像一个个毛毛虫瞬间挤占了每一寸空间,又向迎心真人鼻口眼眼耳朵七窍神户玉脐玉涌等全身毛孔钻来,“咕咚”一声,迎心真人狠狠地喝一口水,水就直灌入体内,他马上像一个皮球慢慢地浮了起来。
九凤灵院,书芷灵院。
书芷仙子坐拥书海,面前摊开却是一本《女儿经》,头上一个若翻开一半书形发夹把一头漆发束起,满脸书卷气,将自己埋身于群书世界里。
苇衣真人也在看书,面前摊开是一本《天下经》,这是一本在世间罕见难寻经书,据说早已经绝迹,没想到却在这书芷灵院找到一本孤本。
书芷灵院里有很多这样孤本,随便拿出一书都足以引起修仙界一场腥风血雨杀伐屠戮,这里是修仙人天堂。
对于苇衣真人来说却是人间地狱,他本来是来入洞房,他原以为洞房花烛夜是香艳甜美活色生香,是美人如玉玉生香,是貌美如花花解语,却不是这样在书中虚度过这样“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美妙时光。
苇衣真人把头从雄霸天下里抬出来,他现在要做只有雄霸眼前新娘,希望在他们洞房花烛夜里度过只有他们二人美好时光。
“书芷仙子!”
苇衣真人轻唤一声。
“什么事?”
书芷仙子轻理一下头发,书形发夹跌落,满头秀发披散下来就像瀑布般遮盖了半张酥脸却欲遮还羞越加美艳端方。
“我们不要看书了。”
“不看书还能干什么?”
“入洞房啊。”
“入洞房?我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教你。”
“你不会怎么教?”
“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们可以学。”
“你先学会了再教我。”
“入洞房这件事要两人一起学才能学会。”
“哦,怎么学?”
书芷睁着一双圆溜溜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苇衣真人,单纯纯洁表情好像初生童婴。
“你先把发夹给我。”
“发夹不能给别人。”
“为什么?”
“我师娘说了,发夹就是我生命,我可以不穿衣服但我若没有了发夹我就是完全**。”
“为什么?”
“因为书形发夹是我本命发夹,它在我在,它亡我亡,它就像我贴身穿在里面衣裳,又像我最知心闺蜜,要替我守把好每一道关口。”
“什么关?”
“芳心玉门关。”
“芳心玉门关?”
“就是帮我验证我要以身相许人对我是不是真心,如果真心我就芳心暗许,芳心可可地一缕情丝缠络于他身上,许诺他过我玉门关。”
“何谓玉门关?”
“就是少女心关,过了心关就可以登堂入室真正拥有我——”
忽然书芷仙子声音低下去了,好像自知说错了话。
“你可以让你闺蜜检验我是否真心爱你。”
苇衣真人心底无私天地宽。
“你先吻它一下。”
苇衣真人依言放到舌间吻一下,感觉一团火焰突然燃起在舌尖,又有一块冰将舌尖冻结,再有一根指化肉肠将舌尖环绕,终于肉肠退去,却有一丝薄荷香气在舌尖留存。
“你再用它束起你头发。”
苇衣真人抓过发髻用发夹束起,一股凉风瞬间袭向全身,如像置身冰窖里。
“你用发夹在身上随便一个地方划开一个伤口。”
苇衣真人只感觉全身血脉在奔涌,胸中一团火在奔突往复,腹下一片水在汹涌澎湃,喉中发干,舌尖发涩,看着眼着书芷仙子恨不得一下抢过去抱在怀里一阵云雨,只看到书芷仙子艳口轻吐依言将发夹在左臂寸关穴上一划一阵青烟冒出,烟里竟有丝丝红血。
苇衣真人感觉到一阵苦涩,又感觉到一阵寒冷,全身精神倍增,瞬间却精血大失,全身无力。
“你用发夹翻开《男儿经》,读第一句。”
苇衣真人若一个行尸走肉般用发夹翻开《男儿经》开口就读道,“男儿经,男儿经,男儿第一要务听女儿话,女儿让干啥就干啥——”
“把发夹扎入自己太阳穴!”
苇衣真人昏昏沉沉,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唤,“扎下去吧,去那自由天堂!”
“噗——”
一声轻响,发夹齐根没入苇衣真人太阳穴,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竟从头另一端洞穿而过。
一股**从发夹洞穿洞里喷涌出来。
苇衣真人直直地站着,口中犹自问着,“我自由了吧?”
“乖孩子,你自由了!”
书芷仙子说着,右手轻轻一弹,书形发夹就回到手上。
“扑通——”
一声巨响,苇衣真人倒金山倾玉柱就摔倒在地上,绝气身亡。
九凤灵院,画唇灵院。
画唇仙子对镜贴花黄,一支唇笔轻轻地点过香唇,小心模样就像画眉鸟衔泥制作爱巢。
飞达真人看着浴后正初妆画唇仙子,想着指尖滑过香甜精妆酥身玉体感觉是多么美妙绝美令人向往。
“画唇仙子你化好妆了吗?”
“我还要画眉,我够不到,你替我画!”
画唇仙子忽然撒娇道。
飞达真人心中荡起一阵轻波,身子趋向前,一股少女甜香直涌向心间。
面前是一张精致毫无瑕疵脸庞,小巧鼻翼,微微发烫少女红,颊边两个酒窝,一汪弯眉就像天上新月,一头顺发却撒娇地曲过来挡住了他视线。
飞达真人拿过眉笔,轻轻地撩起眉前头发,看着如海般浓情蜜意眼睛,心怦怦地跳着,双手发颤,竟尔画偏了画到了香唇上。
香唇顿时红艳色彩上平添了一片乌云,画唇仙子脸色一下子变得乌青,仙容月貌浴后初妆一下子变得阴云满布,像打破了墨水瓶。
“对不起,我重新画!”
飞达真人一阵手忙脚乱,却越画越乱,整个初出芙蓉般艳脸都被画花了,成了一个大花脸。
“你是在给我画眉吗?”
画唇仙子突然温柔地道。
“是啊,都怪我没有什么经验,以后画多了一定好好向你学习。”
“你不认为是在画魂吗?”
“画什么魂?”
“画你魂!”
画唇仙子说着,身子一起,前倾香唇就印上花镜上,镜子上就马上有了一个红唇印,画唇仙子轻轻一腾身,化为一股精气钻入红唇里,一双红酥小手就从红唇里伸出直向飞达真人抓来。
“啊——”
飞过真人四处躲藏。
那只红酥手似是长了眼睛,小手一抓,变成大手,手指如炭火燃起烈焰,五指尖尖竟尔瞬间长出一尺多长手指甲,大手一弯一把抓过飞达真人腰带就硬生生地把他抓往红唇里。
只听得红唇里一阵狼哭鬼嚎,紧接着冒出一股狼烟,一种烧人肉串味道传出,红酥手再次伸出红唇,手里却是烧焦脚指甲和烤得半熟肩胛骨,紧接着一股烟云汩汩而出,画唇仙子从烟云里慢慢恢复玉女人形。
九凤灵院,琴韵灵院。
琴韵仙子在弹琴。
琴韵仙子一直在弹琴,弹了一曲又一曲。
龙麟真人在听她弹琴,也在等她弹琴。
他似乎有足够耐心等她弹完琴就会回到他身边共入洞房享受那美妙欢快时光,琴韵仙子似乎也知道龙麟真人心事,她心事却在弹琴上。
琴音绕梁,三日不绝。
琴音忽然停了,琴韵仙子却仍在弹琴,七弦琴已经断作十八截,琴韵仙子手指在十八截间留恋往返,好像恋床少女娇睡懒起。
“弹完了吗?”
龙麟真人一副好脾气地问道。
“你有事吗?我还要谱琴曲。”
“天大事能不能放一放,我们干些应该干事。”
“弹琴谱曲就是天大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是该干事?”
“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嗯。”
“你作为新娘怎么也得尽些做新娘义务吧?”
“做新娘怎么做?”
“你把琴弦放下!”
琴韵仙子放下琴弦,龙麟真人喜孜孜地搂过琴韵仙子香肩,感觉琴韵仙子就像一把七弦俱断七弦琴,全身上下死死板板没有一丝灵气。
“你看向我眼睛。”
琴韵仙子看向龙麟真人眼睛,突然觉得他眼睛里有些异样。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冷!”
“冷”字一出口,琴韵仙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像个无羽鸟儿投向温暖怀抱。
“你还冷吗?”
龙麟真人一下把她拥在怀里。
琴韵仙子不感觉到冷,心里却在发颤,一种绝望埋葬了她,另一种冷使她全身如坠冰窖。
“入洞房最重要是要感觉到香甜与甜蜜,好像生活在蜜罐里,好像沐浴在晨光里,被曙光女神宽恕,被无极圣光照耀,被天上圣女祝福,被人间精灵祈祷——”
琴韵仙子脸突然变得绯红,肌肤细腻有光泽,最要命是体内一种液体慢慢地流淌而过,不受意愿控制,一种羞意在流转,竟还有一种渴望,令她从心底绝望到身底,那种来自人类洪荒原始渴望却瞬间席卷了她,包裹了她,她甚至感受到龙麟真人发丝和身上纹身胸前毛发触及她少女肌肤触痛。
“啊——”
琴韵仙子从心底发出一阵绝望而悲凉惊呼,一睁眼,龙麟真人死尸竟然轰然而倒,一把竹叶剑从死尸后心刺入从前胸刺出,喷溅血花像给琴韵洗了个红水澡。
“穿上吧!”
一个温婉而熟悉声音传来,琴韵仙子脸上羞意顿起一股热浪在心间流淌,身上一冷才发觉身无一物,身上一热才感觉一件长衣披在身上,一抬头,苏玉那玉树临风俊秀模样映入眼帘。
“苏郎——”
琴韵仙子欲喊还羞在心底声音终究没有喊出,到嘴边话却是另一句,“你怎么到九凤灵院来了?”
“闹洞房啊。”
“闹洞房?”
“怎么不允许吗?”
“当然,不过——”
“不过九个新郎都血溅洞房,九个新娘却都保有少女之身。”
“若不是你,我差点——”
“嘘——有人来了,记住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来过九凤灵院。”
“琴韵师姐!”
“琴韵师妹!”
……
小小琴韵灵院一下子挤满了九位九凤女,“真怕你被那个蓄牲——”
“别瞎说,我们琴韵师妹武艺高强,智计又出众,怎么会受到伤害?”
“琴韵师姐你给我们讲讲,我可想听了,那个龙麟真人是怎么死于你玉手下?”
“琴韵师妹用剑好不好?”
“琴韵师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大音希声宝殿位于大昆仑山密林丛生一座小山梁上,如果把大昆仑山比作一个圣女,大音希声宝殿就位于圣女脐上,传说它在,却从来未有人见过。
大音稀声宝殿平时掩映在山石草木茂密处,远远看来只不过是不起眼一道山一道岭一丛突起密林,只要在密林上凝神静听片刻就可以听到风中传来一个个密码。
风中密码传向四面八方,瞬间一道道白光红光绿光紫光青光等汇聚而来,敛入密林中,七拐八弯瞬间消隐不见。
于是,平时黑黝黝一座山石就突然化作前有门后有窗左有花园右有水池大殿,大殿中央四个大字在密林中闪着金光“
大音希声
无涯上人静静地坐在大音希声宝殿正中央,殿堂中央此时供奉牌位却换作开天辟地盘古大帝,左首供奉着逐日而亡夸父上人,右首供奉着衔木填海精卫义士,三个牌位似乎意味着特殊含意。
无涯上人精神矍铄却一言不发,坐在旁边馨予仙子却一身红妆,光鲜照人。
“大家都到了吗?”
馨予仙子轻声问道,声音虽小自有一番威严态度。
“除了外出执行机密任务,都到了!”
传令长老道。
“苏玉呢?”
馨予仙子四下里扫射了一下问道。
“听闻他与猪与邻,行动不能自由,可能不久于人世,我看没什么指望了。”
传功长老不无遗憾地道。
“这大音希声宝殿是历任掌门口口相传之所,只有羽化或尸解之时才会将具体开启之法和密钥交于下代掌门,平时只有九位首座才有资格进入,若非情势急切断不会启用此殿,令众弟子来此,来这里都是九峰中出类拔萃,九位首座看着长大或出生于莽昆仑派,或出生于育婴堂,或出生三日内全家遭灭门横祸,都是最信得过人,也是我们莽昆仑派未来希望。实不相瞒,掌门最近夜观天相,不久莽昆仑派将有大劫,或应在三五天,或应在三五年,莽昆仑派镇山神禽也于月圆之夜出雁回池流连四奔心神不宁。
前次苏玉降生,我本以为应在大福大贵给莽昆仑山带来祥瑞,没想到反遭到天下修仙门派借口暗流涌动要胁我莽昆仑派,若不是掌门显功喝止,后果不堪想像。后有修仙门派留驻奸细于莽昆仑山,也被麦粒鸟组察觉一一清除。本欲再借助灵徒大比,把所有奸细一网打尽。没曾想跑了风声。不久之后,天下修仙界可能再次兴风作浪,围攻莽昆仑派。”
“师娘,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与人为善,无意与天下修仙人为敌,他们为何一定要与我们为难呢?”
一个毛头小子道。
“傻孩子,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二字是牵绊人缰绳,世人看不穿,又有谁看得穿?”
“他们要名要利我们给他们不就是了?”
一个愣头青道。
“我们莽昆仑派五千万年基业岂可随意施于他人?”
馨予仙子脸色一正,“好了,你们每人手中一个锦囊,到势不可解时拆开它,自有妙计脱身解难,也许永远用不到,也许明天就用得到,但愿永远不要用到。你们下去吧,我们九峰首座向盘古大帝夸父上人精卫义士再上三炷香。”
“师娘我也陪你一起上香!”
一个初出茅庐小子道,馨予仙子笑一下,不置可否。
旁边一个人拉起他化作两道光影飞出了大音希声宝殿。
莽昆仑派掌门无涯上人当先站起,神情有些老态,突然狮吼道,“奈何天亡我莽昆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