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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席上，桑桑的画在几个老师手中转来转去，坐在青老先生身边的老人笑着询问，其他几名老师顿时停止讨论，竖起了耳朵。
只是青老先生在丹青流派是国宝级人物，他们在外面虽然也被人“大师”“大师”的叫，但在书画界，只能算是登堂入室，离登峰造极还远得很，不敢在青老先生面前放肆。
本来一个小小的中级班学生升级考核无需惊动两位老人，只是两老刚好在线，且听说考核的人叫“红叶”，青老先生主动要求参与，言老先生听说后也跟着凑热闹。
“老青，别装耳背，上回兰瑟丫头来，还说你收了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人心画都入了门，你还抵赖，这回画就是证据，可赖不掉了吧。”言老先生抖了抖手上的四君子图：“看看这构图立意，看看这用笔，看看这着色……显然是你这模子里倒出来的，心画的境界，比我门下那些学了七八年的小家伙们还要高。”
事实上，他还迷糊着呢，第一次见的时候，明显桑桑好像对他挺熟。一度让他怀疑是家里的不孝子留在外面的孙女儿找上门来了，回头一问发现不是。而桑桑虽然很少上网，但学习认真进步很快。对心画的理解更是如有神助，简直是天降的徒弟人选，现实中是什么身份到不重要了。
旁听的老师们给镇住了。
可如今青老先生却说，对方并不是带艺入学，而是实实在在学丹青才半年，那这天赋可就惊人了。
好苗子！
言老先生可没这个顾忌，当即摸了摸无须的下巴，给桑桑出了一个新考题——画一幅工笔花鸟，主题不限。
她给天帝画治愈花牌时，用的就是工笔花鸟，此时时间急迫。便没有深思，直接默画了一幅以前的作品。
“算了吧，你最擅长的山水对女孩子来说太吃力了，不如我的花鸟秀雅，心画你继续教，别的她还是跟我学比较好。”言老先生信心十足。
“我看看，嚯！还真不简单，她从哪找来这么多好字帖，古体字我那儿都只有几张，她倒比我还齐全……”
“你的主人好厉害，青老师跟言老师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两个老师了，都想收你主人做徒弟呢。”
桑桑画了一幅简单的《乳燕投林》，鸟是新燕，林是竹林。这样的组合，在书画界很常见，丹青入门时几乎人人都画过。但越是如此常见越是难以画出新意，也越容易看出深浅。
“不好意思，虽是你出的题，但她这画是要送给我的。”青老先生笑着夺过画作，朝桑桑招了招手。
桑桑抿了抿唇，笑起来，朝青老先生弯腰：“青老师。”
言老先生张了张嘴，猛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桑桑升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言老先生的离开并没有多大关系。
青老先生在丹青学院身份特殊，虽然脾气很好，只有有人询问，他都会认真指点，但真正成为他弟子的人却少之又少。起码桑桑这一届，她是唯一的一个，让人眼红嫉妒。
言老先生虽然在考核当场拂袖离开，但几天之后，在桑桑跟青老先生学习时，他又蹭进来，以桑桑的师长自居。指点桑桑的工笔画，青老先生也乐见其成。
“网上虽然方便，但书画还需在现实中多练才行，你有疑问，或是画了自己觉得满意的作品，可以邮寄过来，我们闲着没事给你点评点评。”
桑桑看着青老先生留下的墨园地址，双眼有些发热。
桑珏因为上次自作主张推桑桑下水，后来被桑书文骂了，再加上那天宴会被酒泼到丢了个大脸，心情不好，迁怒桑桑。不准繁花院的人理她不说，还把她的保镖也借走了。厨房也接到他的命令，给桑桑准备的餐点都比别人的差，甚至在学校里也不准别人跟桑桑玩。
天帝还一度为此要找桑珏麻烦，只是被桑桑给拦住。后来他角色扮演游戏玩得太认真，渐渐影响到了他现实中的性格，倒没以前那么冲动，人虽称不上稳重，却成熟了不少。
但桑桑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不知道，用画恢复的精神力，虽然颜色不变，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暗黑种子已经伴随着精神力悄无声息的入侵到他精神核心之中，正茁壮成长着。
不需要多久了。
事实上，桑书文已经受到了画的影响。
这一点，察觉的人可能不多，但桑书文自己很清楚。
“种子快要发芽了，只需要一个导火索……”
同一时间，刚完成视察从外地回到桑梓星的桑书文走进主宅，神情中带着疲惫，不是来自于身体的疲惫，而是来自心灵。
桑书文点点头，这些天心情莫名的低落，做事也提不起劲。
桑书文泡完澡起身，身上是舒适了些，但心情依旧很沉重，决定是看一下画。
“陛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