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1 / 1)

正月二十一,宝姐姐的及笄礼□□办得极其隆重,薛家大宅张灯结彩装饰一新,连饮食器具都换上了新出窑的牡丹图样。

魏紫姚黄绿云,薛蟠把所有的牡丹品种都烧了好几套,大部分给宝钗做了嫁妆,少部分今天摆出来也足够夺人眼球的了。

第一批客人照例还是杨家未出阁的小姑娘们,两家近得可以,只要确定街上没人,她们披着斗篷一溜烟的就可以跑过来了。小姑娘们进了内宅也不闲着,一起帮着杨绮罗做最后的检查,杨家三房的二姑娘则独自捧着个托盘念念有词。

她是及笄礼的赞者,宝钗与杨家姑娘们玩的太熟,相处的非常之好,选赞者时就发了愁。最后还是薛蟠给她出了个主意,把小伙伴们一齐叫过来抓阄,谁抓到了谁当,公平合理不得罪人,才算解决了妹妹不大不小的危机。

第二批到的是沈家的太太和姑娘们,沈家在京的人数不多,只区区三房人家,与杨母一样都是沈家的嫡枝,薛家这门姻亲很得他们的心意,相互走动一年多,关系越发亲厚了。

薛蟠今天只负责守门迎宾送客,内宅里没他什么事。把沈家太太姑娘们都迎进去没多久,杨家出阁的几位姑娘和杨家老太太太太们也一块进了薛宅。女人们聚到一起话题无非是衣服首饰漂亮可爱的玩意儿加八卦,薛蟠新烧的牡丹茶具借鉴了西式茶具的样式,茶壶和茶杯上俱是各色牡丹的浮雕,杯盘直接烧成了大朵牡丹花,大家看的赞叹不已,纷纷讨伐薛蟠藏私,有这样好的东西应该给所有人分享才对。

众人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王家舅母和贾家人才姗姗来迟。凤姐儿下了马车后嘴就不闲着,一个劲的打趣薛蟠为了妹妹肯下血本,瞧瞧这折腾的,光看外面就知道花了不少银子。还自嘲说自己好歹也是县伯家的闺女,当初及笄时鸦没鹊静的就过了,直把王家舅母说的老脸红得像脑溢血。

邢王两位夫人听了心里也不自在,他们家迎春只比宝钗小了几个月,看薛家这声势,难道自家也得这么操办不成,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这么糟蹋。

相比起三位太太奶奶酸的酸愁的愁,三春看在眼里只是单纯的羡慕。她们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有着非常明确的定位,知道自家肯定不能为了她们浪费银子,虽然自己无缘及笄礼,来见识一下薛家表姐的典礼,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请的客人都到了,薛蟠也就闲了下来,里面的事没他参与的份,守住大门严防贾宝玉那样专业毁人闺誉的登徒子才是正经。

内宅女眷观罢了礼,再开席听戏,到了傍晚方散。薛蟠送走了留在最后的贾家人,总算出了口心中莫名的郁气,喜滋滋的进内宅看妹妹去了。

贾家人回了荣国府,其他人还好,独觉得自己在娘家受了亏待的凤姐儿心气不顺,嘴上头却越发利落了。在贾母面前把宝钗的及笄礼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贾母含笑听着,心里却免不了要翻腾几下。

当初薛家长房没了顶梁柱,薛家小爷又犯浑不肯要皇商的差事,她本以为薛家必定会彻底败了,以后不只借不上力,没准还得成为贾家的拖累,打那之后干脆没再搭理这门亲戚。那时只想着左右手里还有林家这张好牌,一个丢了差事的商贾,哪还有本钱与国公府论亲戚。

没想到才几年的工夫,林如海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连咒自己重病将死的招数都用上了,死活也要把林丫头给带回去。琏儿送林丫头回去时欢天喜地的以为能带回林家百年家产,哪成想没几天就被林如海给打发了回来,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贾家爷们再怎么不上进也不干林家的事,他管的着么。

如果只是这样,她也就忍了。毕竟现今势弱的是贾家,为了攀上林家这条大船,小辈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两个玉儿的亲事女儿生前也与她说定了,林如海能把闺女送来贾家也说明他不反对,何况林丫头与宝玉同住了好些年,不嫁到贾家又能嫁到哪儿去。

谁成想林如海竟真那么狠心,宁肯女儿低嫁也不认可与贾家的口头约定,去年中秋她接到林丫头定亲的消息时差点没被气死。一个山长的儿子如何能比得上他们家生就不凡的宝玉,林如海真真是魔怔了,枉费她的一番心血,林家父女俩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家的亲事瞎也就瞎了,林如海得了新皇青眼被点为两江总督,贾家可没胆子和本钱与他对抗。她的手里好歹还有薛家八房,嫁到薛家的庶妹从小耗子似的,她根本没放在眼里,但养下的庶子还算上道,知道往最亮的地方投奔。

薛讼虽然无权无势,但胜在有银子好摆弄,他的闺女虽当不了宝玉的正房,但当个二房奶奶还是可以的。把一家四口弄进贾家,他们插翅也难逃,有了薛家的银子,宫里的元春四处打点时手头上也方便一些,若是真能争出头在皇上面前得了体面,贾家的机会也就来了。

原本打算的挺好,现在看来也许她又错了。薛蟠虽没了差事,但长房的底蕴依旧不俗,以他对妹妹的看中,薛家丫头的嫁妆必不能少了。他本人又与清流结了姻亲,清流虽手无重权,但名声比勋贵人家好出不知多少,宝玉若是能得这样的亲戚提携一二,声望与钱财两得,以后科举入仕得到的助力未必会比林家少了。

贾母想到这里咬牙冷哼,再大的助力又能怎样,那薛蟠从一开始就没把贾家放在眼里过,他自己和薛丫头的亲事都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等他们得了信,那边孩子都怀上了。

这也罢了,坏就坏在薛蟠读书读傻了,学了好些文人的酸腐脾气,一口咬定薛讼带着女儿住进贾家不合规矩体统,两家闹的都快反目成仇了。放过薛讼的助力那是不可能的,但背后有清流做靠山的薛蟠也不能轻易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蟠可不知道贾家的BOSS正为了他的倔脾气脑仁疼,二月初一送走了王子腾后,贾家开始了紧张的备嫁工作。

薛家祖上经商不知多少代了,好东西攒下不少,最得薛蟠心意的就量两张紫檀木的千工床。既是祖传之物,他与宝钗自然人人有份,他的那张早已放在外书房睡了一年有余,宝钗那张当作嫁妆,摆到她的新房里去刚刚好。

其它家具也同样用紫檀木打,可着千工床量尺寸,凑成一套家具摆在新房里既美观又体面,也可震摄一下沈家的傻小子,让他知道宝钗是薛家的宝贝,敢亏待仔细他的小细腿。

但这样贵重的家具却不适合闹得人尽皆知,沈家在文人中的名声更在杨家之上,总不好被人传出贪图钱财结了个富贵亲家的混帐话来。薛蟠连嫁妆都不打算多暴露,六十六抬足已,不亦曝光的东西全部采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一天几个大箱子,慢慢往沈家捣腾,待到送嫁这一天新房早已经添满了,新抬去的晒了嫁妆后直接堆到库房里,倒也省事方便。

薛家大排筵宴嫁妹子,婚礼加回门热闹了两天,薛讼一家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宝钗的喜事。住进荣国府后他派人来送信求和,薛蟠直接把人扫地出门,住都住进去了还商量个屁,他的立场很明确,若是薛宝琴住进荣国府,他们两家从此不再是亲戚。

把人赶出去后薛蟠命人关了宅门,独自上街散心。前些日子听到黛玉已经定亲的消息后,他就知道薛讼一家入住荣国府事在必行了,既然妹妹顺利出嫁,沈家也表示理解,他也犯不着为那些蠢货气自己。

今年秋闱他势必是要参加的,若是考中了,明年春闱也可试试手气,现在杨老爷子看他跟看贼一样,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尽情玩乐才是正经。

出了家门薛蟠派小厮四处找狐朋狗友来茶馆里小坐,几柱香的工夫请的人都到了,独少了柳湘莲一人。前去请他的小厮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柳湘莲也不知怎的突然入了北静王的法眼,经常被请去品茶论剑,听说还欲为他找个侍卫的差事,算得上一步登天了。

在坐的青年俱是出身清贵的天之骄子,区区一个侍卫的差事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还是沉默半晌,最后集体把古怪的视线聚焦到薛蟠身上。

“我说姐夫,先前像苍蝇一样缠着你的那个贾宝玉就是被北静王勾搭走的吧,这回又是小柳儿,你是不是得罪过那位千岁,还是你们的品味真那么相似。”性子最跳脱的杨圳率先把心里的疑虑问出口,其他人也一同逼视过来,用眼神示意薛蟠认真回答问题,不要妄图混过去。

薛蟠大叫冤枉,他连见都没见过北静王,拿什么得罪人家。“你少胡说,小柳儿就算了,贾宝玉才不是我的品味,这完全是巧合。人家堂堂郡王之尊,也犯不着找我一介平民的麻烦。湘莲能得郡王看中得个正经差事是好事,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高兴啊,但还是觉得古怪。”路七是薛蟠在国子监最合得来的同窗,他个子不高心眼却不少,细眉圆眼的摇头晃脑,像只撞懵了的小白兔。

“一边去,古怪了你又能怎样。”薛蟠把眼前晃来晃去的大脑袋推开,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是新买的麻将,欠搓。

“可怜啊,连续两个美人,都被人给夺了去。偏偏人家位高权重,唉,奈何啊奈何。”沈合是薛蟠妹夫沈名的堂兄,比杨均的嘴还要贱上几分,难得的一副好嗓子却总被他用来嚎丧,薛蟠哪次听他一叹转三转的嚎叫,都有狠抽他一顿的冲动。

“是啊,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如你请我们到仙客居吃顿好的,安慰安慰我如何。”小样,吃不垮你。

沈合闻言怪叫一声捂住荷包,再也不敢犯贱了。他每月得两个零花钱容易么,哪经得住薛蟠死小子的算计,还仙客居,他怎么不干脆吞金锭子去算了。

几人被他的傻样逗得哈哈大笑,轻松把北静王喜欢挖人墙角这件事翻了过去。就像薛蟠说的,柳湘莲能得贵人青眼那是他的造化,他们同人不同路,自己的道路还是由自己来走比较稳妥,犯不着去羡慕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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