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脸色铁青,叫道:“别装糊涂,你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说,五哥做什么都是对的?”谢澜扭头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五哥下次来偷东西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省得我们不知道,惊吓一场,叫了许多人过来,让人看笑话。”
四老爷气的险些仰倒,指着谢澜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那是你亲哥啊!你竟然在他被相看这天陷害他!你还有点良心吗?你还算是个人吗?”
“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亲哥能污蔑我通敌叛国?我可要不起这样的亲哥!”谢澜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四老爷,“还有,我陷害他?我怎么陷害他了?是我把他掳到我院子里的?还是我逼着他去我房里偷东西的?”
谢衍承脑子不好使,都是拜四老爷所赐!
四老爷更加理直气壮了,说道:“那还不是你先误导他的?你挖坑给你亲哥跳,你也能狠的下心!你知不知道那赵家的姑娘是我托了多少人情才说来的?你就这么坏了你哥的姻缘,你,你这个混账!”
“他能狠心去薛公子跟前污蔑我和林绍有奸,情,就别怪我坏他姻缘!”谢澜说道,目光冷厉,“再说了,他算个什么东西?癞蛤蟆穿新衣,装的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赵姑娘要是嫁了他,真是祖上作孽,遭了报应!算起来,我今日也是挽救了个无辜女子!”
不光是今日,以后谢衍承也别想娶妻了,她就是要谢衍承打一辈子光棍!
“你,你……”四老爷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自诩文人雅士的四老爷碰上在乡野磨练了十年的村妇谢澜,压根不是对手。他转而想到谢澜的话,问道:“你五哥真去薛公子跟前说什么了?”
谢澜冷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去问他。我说的要是真的,就叫谢衍承烂嘴烂一辈子!”
四老爷咬了咬牙,准备去问谢衍承,临走前忍不住说了一句,“虽说是你五哥惹你在前,可你也太狠毒无情了些!他不过是受人蒙蔽,你就断了他的前路……”
谢澜不客气的打断了四老爷的说教,冷笑道:“我本就是狠毒无情的人,这一点,父亲可要千万记得。至于谢衍承是不是受人蒙蔽,关我什么事?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受人蒙蔽,可见蠢的出奇,就是叫人坑死了也是活该!还我断他的前路?少给我扣帽子,是我逼着他今天去我那里偷东西的?”
四老爷只觉得耳朵被谢澜讥讽尖利的声音震的发麻,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从兰亭居走了出来,好半天才回过神,连着大骂了三声“忤逆,混账!”这才整理了下表情,去了谢衍承那里。
他再生气,也不能把谢澜怎么样了。就是去谢澜这里讲道理,摆父亲的架子,都铩羽而归,他还能说什么?
谢澜畅快的看着四老爷打着伞走远的背影,微微一笑。
早知道就早劝说母亲跟四老爷和离了,现在四房就她一个人,无所顾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回回都能这般畅快,哪用跟以前一样处处憋着,忍着!
谢衍承正等着四老爷把谢澜狠狠收拾一顿,然而没想到四老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爹,那臭丫头……”谢衍承赶忙迎了上来。
他话还没说完,四老爷阴沉着脸,劈头就问道:“你是不是去薛公子跟前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谢衍承结结巴巴的,最后干脆爽快的承认了,“那个薛焕不知道叫谢澜灌了什么**汤,竟然一点都不信,他头上都绿油油的一片了,还死不承认!”
谢衍承十分愤恨不平,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他今日什么都没偷,众人看他的眼光已经认定他是个贼了,可谢澜分明和林绍有私情,薛焕愣是不信,宁可当王八也要护着谢澜。
四老爷看他还理直气壮的不行,当即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这个蠢东西!”四老爷气的大骂,“谁叫你去告密的?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商量?”
谢衍承捂着脸,一双阴沉的眼睛闪着仇恨的光,他的仇人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亲爹四老爷。
“我要跟你商量了,你能让我去找薛焕?”谢衍承恨恨的说道,“如今你看谢澜要飞上枝头了,你就巴结讨好她,我被林绍打成这样,你也不为我报仇,难道还不许我自己去报仇?”
被儿子这么指责,四老爷有些脸上过不去,咳嗽了两声,说道:“不是为父不帮你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话说回来,你如今已经这样了,便是报了仇,林绍和薛焕两败俱伤,你妹妹被两人抛弃,不得不随便嫁人,你又能如何?”
残废的事实改变不了嘛!
“那你就让我白白咽下这口气?”谢衍承桀桀怪笑道,神色十分狰狞。
四老爷连忙说道:“我不都说了么,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父子两个不走运,要权没权,要钱没钱,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报仇?为父寻思着,先哄好了澜娘,到时候咱们能借上公主府的势,有个官做做,来日方长,等咱们攒了钱,有了权,想报仇不就简单了?”
谢衍承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四老爷这话哄不住他,加上之前四老爷以为自己傍上了仪容郡主,不顾谢衍承的死活,已经上了谢衍承的黑名单。
在四老爷走后,谢衍承立刻拄着拐杖,气咻咻的去了谢澜那里,他是没办法把谢澜怎么样,但他能闹腾,他要天天去谢澜那里闹腾,把谢澜的兰亭居闹腾的鸡犬不宁!
谢衍承到兰亭居的时候,一脚踹开了兰亭居的院门,大声叫道:“谢澜,你个臭丫头片子,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竹帘就被人撩开了,谢澜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宽松的家常旧裙子,一副要睡午觉的模样,出现在了谢衍承跟前。
“你想干什么?”谢澜居高临下的问道,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