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睿的身体现在跟冰块也没什么区别,程诺冷的呲着牙,险些没把白睿给丢地上去。他哆嗦着喊了两声,白睿却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眉毛和眼睫毛上都挂了一层白霜,浑身硬邦邦的好像是刚从冷冻柜里弄出来的。
程诺战战兢兢探探他的鼻子,呼吸虽然微弱还是有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白睿之前一直克制着寒气,此时爆发出来便分外地猛烈。
程诺想把他抱回去弄个热水澡,但是走了不到半分钟就冻得受不了了,只得停了下来,脱下自己的衣服牢牢裹在白睿身上。
白睿这小孩还真是挺能忍的,紧紧握着拳头,始终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程诺咬咬牙就把白睿给抱怀在怀里,一边用手快速地摩擦他的身体一边哆哆嗦嗦地破口大骂转移痛苦:“你xx的常春!你oo的白芷!怎么都不去死!…劳资以后见了你们这些熊孩子,见一次打一次!卧槽!…”
所以流光心忧如焚顺着冰蛇留下的痕迹一路找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未来媳妇儿裸着上身紧紧抱着姓白的小子,手还不停地在对方身上摸来摸去的,脸顿时就气红了。怎么这个雌性如此地不检点!
他冲上去把白睿给踢到一边,瞪着一双大眼,刚要责备才发现形势有些不对,程诺的脸都是白的。
程诺看见流光是大喜,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抖抖索索地说:“小光,那蛇掉山崖下去了……”
流光闷声不吭地把衣服脱了给程诺裹上,眼睛在程诺身上转了转,蹲下去耳根发烫地把程诺给搂在怀里。程诺赶紧推了他一把:“我身上凉……别冻住你。”
流光气的咬牙切齿的,照样把头贴在程诺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程诺的腰。他身上还真是跟小火炉似的,程诺舒服地眯着眼睛,很快就不抖了。
“现在赶紧带白睿下山,他受的寒气比较严重。”程诺推开流光站起来,把衣服仔细给流光穿上了,领口也习惯地弄好。
流光看见程诺手上那些伤,脸色愈发冷了,把身上带的伤药给程诺涂了,又上前很粗鲁地把白睿身上那件衣服给扯下来丢还给程诺。他环顾一下周围,用随身带的弯刀砍了些婴儿手腕粗细的树枝下来,用藤条将白睿结结实实地捆在中间。
程诺刚开始还疑惑,现在明白了,不得不赞叹流光聪明,这样就不用直接碰到白睿了。他急忙道:“他身上冷的很,你这么扛着行吗?”
流光瞪了他一眼,后糟牙都快磨出声音来了:“没事!我上次说过你不许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雌性!”
他像扛麦子那样把捆的结结实实的白睿给丢在肩上,也不管程诺了,大踏步地往前走。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流光扛得是一堆柴火呢。
程诺嘴角抽了抽,这个蛋疼坑爹的世界设定!
在流光眼里,他还是一女的,擦!怎么让流光这暴力小孩明白他是个哥哥而非姐姐?
他赶紧小跑了过去道:“白睿身上太冷了,隔一会换我来。”
“不用!”流光扯高气扬的仰着脸,嘴巴撅的就差能栓头驴了,用大大的吊梢眼斜斜瞪着程诺,“你不许再和这姓白的说话!也不许再偷偷摸摸地给他送吃的!”
本来很苦逼的事情,怎么被流光这么一闹腾就觉得很乐啊?程诺忍俊不禁的笑道:“知道了,回去给你做好多好吃的,绝对不给白睿。”看来流光还真是知道他给白睿送东西的事情。
听着跟哄小孩的敷衍语气,流光气恼地把一块石头踢得远远的,能早点长大就好了,未来媳妇总是把他当孩子看。
说归说,两人的脚步一直都没减慢,很快是到了家。
程诺赶紧把被褥给白睿裹在身上,又催着流光去烧水,把家里那个黄杨木的大浴盆也拖了出来放好。
流光气的差点没把灶台踢倒了,照这情形,程诺还打算给白睿那小子洗澡啊?程诺倒是要给自己搓澡来着,当然,他是不会让未来媳妇儿帮忙洗的……
不过要他给那姓白的泡澡,怎么可能!
水烧好后流光提着桶进来把水倒进浴盆,他来来回回几趟,程诺给那姓白的掖被角都好几回了!流光是真气的不行了,一把把程诺给推了出去关上门:“我给他洗,你出去!”
程诺隔着门道:“那你好好给他活动一下手脚。”
“知道了。”流光不耐烦道,“现在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古怪的蛇是怎么来的?”
程诺就隔着门思索着从白芷出现开始讲起。现在回忆起来,被那冰蛇追赶了一路,还真是惊心动魄的。
流光冷笑着回头,慢慢走过去,扯开被子一把将白睿提起来丢进浴盆里。听程诺这么一说,这次的麻烦事还是和白睿有关,他以前就觉得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那冰蛇伤了这里七八条人命,姓白的估计是在这里留不得了,他就暂时忍耐吧。
这么想着,流光很敷衍地把白睿湿漉漉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将他连头一起粗鲁地按在水中。反正这姓白的不是冷吗,那就让他从头暖到脚吧!他心里哼着小曲,过了好一阵才懒洋洋地抓着白睿的头发把他提出水面,如此重复几次。
白睿一直在运气缓解身体的寒气。他朦胧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替他按摩四肢,那人的气息没有任何敌意,莫名让他感觉很信任,于是便放心地陷入了沉睡。但是现在,被没顶的痛苦和陌生浓重的敌意顿时让他醒了过来。
压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十分有力气,陌生的近乎黑暗的环境让他立刻就开始凝聚手中的光系元素,然后快速地出手。
程诺才讲到他和白睿被那条冰蛇追赶,就听见里面一声巨响,伴随着水声迸出和喝呼击打的声音。他大吃一惊,连想也不想赶紧推门进去,顿时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
地上全是水,那两个不省心的小孩正相互瞪着,流光连头带身上都被浇透了,白睿则是手里握着一把光刀,本来很酷的动作,因为他光光的小身板显得有些滑稽。两个人的中间,则是散落一地被砍成几片的澡盆子。
白睿的脸上因为热气蒸腾出一片红色,看来是无大碍了。程诺把目光转向地上,忍不住心疼地嚎了一声:“我那黄杨木的澡盆啊……你们两个臭小子干吗打起来!”
流光用手随意擦去脸上的水,怒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姓白的,既然你已经醒了,就离开这里。”
白睿的眼睛快速扫过四周,顿时猜出了自己的处境,料的是这两人将自己带了回来,又用热水帮自己泡澡。他心里略感歉疚,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着寸缕时,脸刷地就热了,勉强维持了语气的平静:“我的衣服呢?”
程诺的视线由地上的木板往上移,不经意地瞥见白睿小朋友的小鸟时,顿时开始眼角抽抽了。虽然是第二次见了两只小鸟的造型,那冲击还是不小。
擦!在这个坑爹的世界里,即使小男孩长得再可爱,那里还是让人不敢直视啊我去!
白睿被他仿佛有质感的目光盯得窘迫,不自在地缩了缩腿,僵硬着脸重复道:“我的衣服?”
流光刚才猝不及防被白睿攻击,闹得手忙脚乱的,因为愤怒还没意识到未来媳妇儿在看白睿的**。他看见程诺的视线的聚焦处猛地意识过来,赶紧把他往外推,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这个不……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了!姓白的,你的衣服在地上,穿上立刻离开!”
程诺在呆滞中就被推到了门外,他想到一件事,赶紧喊了一声:“床头的小柜子有干净衣服,小光,你给白睿拿一件。”
他得赶紧洗眼睛去,眼睛要被亮瞎了我去!
白睿看看地上自己那团衣服,被揉成一团,此刻泡在泥水里早已污浊不堪。他便故作淡定地看着流光道:“先借你们的衣服一用。”
流光哼了一声,将自己的衣服随意选了一件丢给白睿。他的衣服现在都是程诺洗的,在集市买的皂角粉洗的干干净净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姓白的小子。
白睿接住道:“多谢,稍后我会还回来。”
在流光拿衣服的时候他的视线快速扫过这个草屋,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别人的房间摆设,可以看得出整理房间的人很用心。窄小的床上铺的整整齐齐的,并排放着两个单薄的枕头。
难道这两人平时是睡在一起的吗?白睿心里诧异,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怪异感觉。
流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角一挑道:“你无须谢我,反正我可没那个救人的心思。我管你什么来历,以后不要把程诺牵扯进去,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见有下一次。”
白睿握着衣服的拳头一紧,又很快松开,他淡然自若地一边穿一边道:“那你就告诉他,以后少多管闲事。”
他很快穿好衣服,大踏步往外面走去。
流光气的用拳头在墙上砸了一拳,震得屋顶落下一层灰尘。他心虚地赶紧拍拍床,又用袖子擦了两下桌子。这要让程诺看见了,非得唠叨两句不可。
程诺正坐在院子的小马扎上眉开眼笑地整理那些食材,有了这些,流光这两个月都不用出山了!每次流光去打猎的时候他总觉得心疼又内疚的,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得靠个小孩子养活自己。
他正琢磨着做几个菜给流光还有受伤的白睿补补身体,就看见白睿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去,仿佛没看见他一样。他赶紧上前道:“白睿,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吧?留下吃饭吧,那条蛇近期虽然找不到这里,我们也要想想办法才好。”
刚才被流光那么抢白了几句,白睿纵然表现的很平静,却何曾被人这般奚落过?他冷冷地仰头看着程诺道:“不需要!你做给他吃吧!”
程诺一脸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从面瘫早熟儿童白睿脸上看到赌气的神色?这绝壁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