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苍岚面前弯腿一坐,坐在了一把同样由藤蔓编织成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苍岚现在奇怪的姿势。他现在正一拳向前,另一只手持着恐怖的毁灭力量指在自己的眉心处。
“你一生都在算计,这魔音山给了你常人一生都修炼不到的力量你还是不满足,你就没想过魔音山的训诫么?”我微笑着问苍岚。
“魔音山有什么狗屁训诫?它就是一座山会有什么训诫?”苍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镇定的态度,想来可能这几千年都没人能让他这样吧。
“魔音山有一首诗不知道你听过没?里面有这么一句叫‘山中无战乱,兵戈必自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句话不仅仅是告诫你们不能在山中动武,更是告诉你们,魔音山不喜欢战乱,给予你们的力量也绝不是让你们制造祸端。”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说的好像你就是魔音山一样,你只不过是一个我随手就能碾死的蚂蚁罢了!”我很敬佩苍岚这种人,不管他是自信也好,狂妄也罢,至少在任何情况下,他们的气势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的灵力体是怎么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你们当初对我的心脏那么感兴趣,你们不止一次毁坏我的胸膛,我只能用灵力去修复,我原以为当时的我就是夜灵凝心的最高境界了,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我用灵力修复的胸膛很巧合的成了我的灵力源,后来在赤岚的攻击中,我用冷刺保住了灵力源却很巧合的毁掉了该毁掉的原来的肉身。后来你也该知道了吧,保住的灵力源重新为我塑造了身体,这才是夜灵凝心的最高层次,心即是灵力,灵力即是身体。传言没有错,拥有了这副身体,就是神,但是神力并不是成为神就能调动的,它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引子。”
“所以苍岚把你体内的六芒舞打出来就成了引子吗?”紫岚问。
“对,但是不全对。这是最根本的引子,六芒舞本来就是神戮的东西,即使是被我收服,那也只是一种价值的互相利用。最直接的引子是,我是魔音山的第四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早在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事了,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在这里出现,那都是与魔音山的一种缘分,只是魔音山发现了我身体里有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煞气很重,所以并没有接纳我的存在,一直拖延至今,细算起来,也是苍岚帮了我的忙。”我站起身,伸手要去摸他指尖的亮点,看到他脸上一丝幸灾乐祸的奸笑,我知道他一定盘算着只要我碰了就会死。
我回敬了他一个微笑,不同的是这个微笑没有半点杂质,手指摸上那个亮点的时候,亮点慢慢黯淡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了。苍岚眼看着杀手锏被我消灭,牙齿咬得腮部一阵阵鼓动。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已经是……”紫岚试探着没有说出最后的那个词语。
“bingo,答对了,现在的我是,夜冥神。”我忽然想到,既然我已经到达了神的程度,紫岚身体的伤应该很简单就恢复了吧,我走到藤床边,伸手盖到紫岚的额头处,一层纯白色的灵力进入到紫岚的体内,片刻之间紫岚一个腾身就站了起来所有的伤都痊愈了而且精神异常饱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苍岚痛苦地喊着。我能明白他心里的想法,策划了这么久,最后亲手把敌人送上了神的层面,那种感觉应该就好比打扑克自己算计了半天,把牌都穿插好了,最后却发现中间有一张搞错了,所有的大牌都去了对方的手里一样吧。
趁着我们注意力完全在苍岚身上,莹姬已经站在了半空中开始准备放大招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莹姬的蓄力阶段已经完成。紫岚惊恐地后退一步说:“莹姬你疯了?苍岚还在我们手上!”苍岚听到这话眼球往上一转看见了准备千针的莹姬,竟然惊恐得面无血色。
“我管谁在你们手上?把你们全收拾了,以后我才是老大,哈哈哈!”
“她只是神戮的人,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我转头看向已经惊惧出满脸冷汗的紫岚问道。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只是神戮的人,但是这一招要杀我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紫岚解释着身体还在往后退着。
“那她为什么现在才动手?之前杀了苍岚效果不是一样吗?”我觉得自己的城府实在是不够深,很多别人算计的事我根本看不清楚。
“因为苍岚是灵魂分裂的,她没有机会同时下手,这一招使用完之后需要很长时间恢复,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使用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明白了。”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那个庞大的针球,如果不是再一次看见,我甚至都忘了当初林是死在了她的手上,现在不正是报仇的时候么?我转回身捂住了紫岚的眼睛,轻轻地念叨了一句:“收!”一瞬间针球迅速向中心收进去,莹姬连死前最后一丝光明都没有看见就被自己的针扎成了针球从空中做了个自由落地运动。
紫岚拿开我的手的时候莹姬已经被戳成了刺猬躺在远处,苍岚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放弃了抵抗,眼神黯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萧凌,放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了,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苍岚的声音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额,也许对他来说是几百岁吧。
其实这件事我是拿不定主意的,我看了看紫岚,紫岚耸了耸肩说:“他的话……我是不相信,看你喽……”
“你说的是真的?”我问了一句只有白痴才会问的问题,紫岚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完全没有多余的解释,苍岚只是给了我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
“好,那我放你走。”我伸手轻点了一下苍岚的身体,他能动的那一刻就像是从棺材里逃出来一样浑身都扭动着。“你走吧,从此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让我知道你又谋划什么,不然你逃不掉的。”
苍岚没有接话,转身向远处走去。
“走吧,进去救你妹。”我拽着紫岚的胳膊就往魔音山里走。
“你真的要放过他?”紫岚边走边问。
“不是我要放过他,是看他自己能不能放过自己……”
“啊!”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苍岚的惨叫就响彻天际,在魔音山脚下久久回荡……
“他果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我在他的身体里留了一点灵力,只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可以捡回一条命,但是只要他回头想要动手,那么那一点灵力就会像针线一样从他体内的细胞四处穿行,最后将整个人都撕裂开来。紫岚不知道我怎么做的,但是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吧,听完我说的话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跟我一起走进了魔音山里……
有我在,董欣的伤也很快就痊愈了,我们三人回到那座地下宫殿的时候可可正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见我安全回来三步并两步冲到我面前扑进了我的怀里。董欣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片刻就不再停留,跟紫岚一起走进了屋里。我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非常别扭,但是感情的事又怎么能完全说得清楚呢?
“你在等我?你知道我还活着啊?”我笑着摸摸可可的秀发。
“本来我以为你死了,但是突然又感觉到你的存在,那一刻就像是被告知本来要撞地球的大陨石半空中燃烧殆尽了一样……”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乖,我们进屋说好不好?”我拍拍可可的背想让她先松开我。
“不要……再让我抱你一会……”可可依旧搂的很紧,紧得我甚至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可可,可可……”我呼唤了几声,可可没有回应,我猛地把她推开自己的身体,怀里的竟然是一具尸体!
我再抬头环视四周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宫殿,哪里有什么董欣和紫岚,这里……是梦雅溺死的河边!!怀里的尸体就是梦雅本人!!
我伸出手惊恐地把视线从梦雅的身上移到自己的手掌,那是一只小孩的手,我赶忙把脸伸到河边,倒映出来的是我七岁时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