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三界之中从不缺姿色艳丽的女子,但若问起谁之最,那便是滔天神君之女茉杳仙子,传闻上古女仙姿色卓绝,纵然神来之笔也不能画出三分风韵,而如今被津津乐道的则是三界之中唯有茉杳仙子的姿容可与上古女仙比拟。
“是什么时候开始,茉杳已经出落得如此标致,就连姐姐也忍不住多看你几眼,更何况那些男仙,驻足观望也不足为奇。”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子逸姐姐若是再打趣茉杳,茉杳可就走了。”
子逸笑着摇了摇头,道:“夸你也不乐意。”
茉杳叹了口气,双手托腮撅起小嘴,道:“在茉杳心里,只愿他能为我驻足就够了。”
瞧她一副思春的小模样,子逸忍不住笑了,“他……是谁啊?”
“子逸姐姐明知故问!”她娇俏地低下头。
“以往花主将你当妹妹对待,可如今长大了,已是这般貌美,这三界之中除了你又有谁能配得上花主。”
茉杳含笑抬眸,问道:“子逸姐姐,上古女仙究竟有多美?”
子逸一顿,思绪一下回到了很久以前,她浅笑道:“纵然茉杳这般姿容也远远抵不上那上古花神殿的那几位女仙。”
“那她们去哪了?”
子逸摇了摇头,眉间多了几分惆怅,“我那时还小,只知道发生了一场变故,几乎是毁了整个花神殿,那些上仙也在变故中消亡。”
“那时执掌花神殿的可是花主?”
“嗯……”她偏过头轻声应和。
“世上……有花神娘娘吗?”
子逸突然抬起眼,严肃道:“从哪儿听来的,花神殿一直以来都是花主掌权!”
“我就知道……”茉杳拉过子逸的手,似乎松了口气,道,“是茉杳不好,道听途说,差点就信了。”
子逸莞尔一笑,却略带苦涩,“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要再提及,免得以讹传讹,坏了花神殿的规矩。”
茉杳拉着她的手,撒娇道:“知道了,茉杳绝不提及。”
子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赫容负手而立,昂首望着晶莹剔透的冰雕,又见面了。
青玉抱着琥珀,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极北之地,这就是花神娘娘?她想问却迟迟不敢问,明明早已心知肚明,她该行礼的,可是身子像是定住了一般,这儿太过于苍白,太过于寂静,太过于孤独,令人心生怯意,感觉又像似曾相识,这两种夹杂着的思绪让她不安,不愿留在这里,她不知不觉向后退了一步,看向赫容,“花主……”她顿住了,只因他皱着眉,总以为不论什么他都能从容淡定的面对,可是即便是花主也会有这般苦恼的时候。
青玉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间,“花主,不要皱眉。”
赫容转头看向她,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偏过脸,他握住青玉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拿下来,笑道:“我们回去吧。”
“去哪儿?”
“花神殿。”
出了极北之地,她却一直回首张望,渐行渐远,她终于轻声问道:“那尊冰雕是花神娘娘?”
过了好一会儿,赫容点了点头,“回了花神殿,花神娘娘四字不要轻易挂在嘴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要问,青玉。”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咬着唇,将所有的疑问憋死在心里,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刨根问底,如今,不会了。她垂眸,赫容,花神殿,或者说整个仙界似乎都藏着一些捉摸不透的秘密,早已不是她能深究的了。
再次回到花神殿,这里依旧是初见的模样,姹紫嫣红,气势磅礴,众女仙屈膝行礼恭迎赫容归来,子逸起身,走到赫容身旁。
“花主。”
赫容微微颔首,“不必拘礼,都退下吧。”
“是。”
众女仙起身离去,茉杳抬起眼看向子逸,子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她垂眸,片刻之后小跑上来,拉住青玉的手,露出明媚的笑容:“青玉,你可算回来了。”
“茉杳……”青玉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又有些不太确信,复又问道,“你是茉杳?”
茉杳撅了撅嘴,佯怒道:“好啊青玉,出去些时日回来就不认得我了,亏我还日日担忧你日日想你,你可真没良心。”
青玉摇了摇手,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你太好看了,我只是一下怔住了,没反应过来,茉杳,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行了,花主与青玉刚回来,要叙旧怕要再过两日。”子逸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从身后拉了拉茉杳的衣袖。
赫容上前对着青玉道:“好好休整几日,等元气都恢复了再修行,切记不可心急。”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青玉抱着琥珀回到了住所,这里还是那般模样,她有些发怵,琥珀突然从她的怀里跳下来,蹬着腿爬到桌上,乖乖地坐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青玉笑了笑,走过去,推开桌前的窗,一股芬芳扑鼻而来,她将包袱里的小泥人儿拿出来放在窗台之上,随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着泥人儿。
琥珀钻进她的双手之间,安安静静地趴下来。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照溪?”青玉低声说道,“他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心思比谁都重,如今又是孤身一人……他吃了很多苦头,如果再见,我一定会对他好些,思来想去,总觉着自己对他不够好。”
琥珀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一般,她伸手轻柔地摸摸琥珀毛茸茸的小脑袋,道:“想起我们势不两立的时候倒是好笑,当初怎么看你都可恨,如今怎么看都可爱。”说着两只魔爪抓着琥珀软软的小耳朵捏啊捏揉啊揉,琥珀只是老老实实地趴着,任她放肆地揉捏。
几经周折,他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欧阳照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小村落早已经没了人影,大致都搬出去了,只剩下低矮的屋子在风中摇曳,岌岌可危,似乎下一刻就要崩塌。
那个矮墙之上的屋子更是破烂不堪,杂草长了很深,都没过了他的膝盖,他翻身爬了上去,用手拨开杂草,走到小院里,房子旧了,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他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子里呆了很久。
他的眼里平静的像是湖水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离开了,朝着山上走去,他油然记得小时候,老爷子总会带他去那个山顶之上,印象里,只记得山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突出的小山包,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小野花,那时,他闲得无聊就拔那些小野花在手里捏着玩,弄得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可奇怪得很,老爷子绝不会凶巴巴地骂他,即便他再如何调皮捣蛋。
如今,那个小山包依然那般萧瑟地立于山头,他却再也不是那个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孩子,他缓缓走近,重重地跪了下来。
“爹,照溪来看你了。”他握紧双拳,“终有一日,照溪一定手刃妖孽为爹娘报仇雪恨!”
他一拳打在地上,咬紧牙关道:“照溪不孝,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过待到照溪归来之时绝不会让爹娘失望!”
欧阳照溪磕了三个头,随后站起身,最终离开山头。
远去的路途很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修行更是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飞升,远方,有着心心牵挂的,这一生乃至几生的孤寂又算得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