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还是在意别人对他的恩情。赤雅微微勾起唇角，还好，他虽然陌生，却也没有变太多。
司辰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什么条件？”
“只要他亲手在风涂身上划一百刀，然后再杀了他。我便答应只废掉他的武功，饶他一条性命。”他看一眼台阶上司辰迟疑的神色，冷声道：“这是我最后的妥协，还有，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这么善良的。”
司辰看一眼形容狼狈的两人，还未说话，身后的傅织雪却忍不住道：“多伦芨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纵然风涂有千般罪过，你一刀杀了他便是，又何必对他苦苦折磨呢？”
赤雅心中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却见多伦芨川微微皱眉，嗓音已透着些许不耐，“你跟他很熟吗？”
“我······”
“不熟就给我闭嘴！”多伦芨川的嗓音已经渐渐冷了下来，“我没空听你说这些普度众生的话，而且我要最后提醒你们一句，我的耐心很有限。我给你们最后几秒钟，选还是不选？”
司辰心知他能妥协至此，已然不易。只好抬头望向台上，司岸那虚浮涣散的目光也恰恰向他望来。只是一瞬，司辰心中已看到他眸中闪过的迟疑。
“我答应你的条件。”司辰有些愧疚的看一眼另一侧狼狈不堪的风涂，他的嘴唇早已干裂流血，却仍旧倔强的抿着唇角，紧闭着双目不发一言，仿佛对自己的生死已经毫不在意。他大概早就知道，在这场权谋的角逐中，总要有人成为其中的牺牲品，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台下尽是族人的窃窃私语声，多伦芨川却恍若未觉一挥手，粗重冰冷的铁链“啪”的一声断成几节。司岸立即随着铁链一起，重重的跌在厚重的雪地上。
仅此一招，却令赤雅心中一惊。他的功力何时变得如此之高的？她心中虽知当日分离之时，他似乎正在暗中修炼九宫秘术，却想不到他竟然能在短短的数月之内，功力便精进至此。如此说来，她想要救蒙尤，岂非又多了一重胜算！
司岸跌在雪地上，身上的力气风雪的折磨中，消失殆尽。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一双黑色的长靴，靴子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却并不像平常人一般深陷其中。此刻，他只想嘲笑命运的捉弄，想不到兜兜转转，心机费劲，却还是输在了一个他曾自以为无足轻重的少年身上。
多伦芨川的嗓音在他耳畔徐徐响起，“你人虽坏，可没想到运气却好的很呢。”
司岸费力的抬头看他，只见他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笑，那笑意极冷，仿佛顷刻间能便能将人冻僵。
多伦芨川收起笑意，缓缓抬起手掌，待看到他略带慌乱的脸色时，不禁冷笑道：“你别怕，我只是废了你的武功而已。我还想让你活着，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呢？”
他猛然一掌推向司岸的后背，司岸脸上立刻浮现出异常痛苦的神色，却苦于说不出话来。多伦芨川只觉得司岸体内似乎有到气被封住，一时间竟然难以打开。
看着他疼痛难忍的神色，多伦芨川心里止不住冷笑，“你果然贪心不足，到如今，竟然还要运功抵抗。只可惜，我早已不是曾经的多伦芨川！我想要做的事，又岂是你能拦得住的？”
想到此处，多伦芨川的掌力不禁又加重几分。司岸脸上的肌肉几乎都疼的绷在了一起，他的脸色乍青乍红，整个人似乎已经忍到极限，快要爆裂一般。
赤雅远远看着，只觉得他脸色竟然说不出的诡异。按理说，小川只是废掉他的武功，即便再疼痛，也绝不会如此。难道······她心中一念将生，却忽然听到司岸含糊的怪叫一声，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仰面跌在雪地上，双目微瞠，身体痛苦的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