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蒙若死死瞪着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中满是剥皮蚀骨的恨意,嘶声叫喊:“步飞绝,我要杀了你!”忽然从袖口摸出一柄匕首,就要刺向步飞绝,却被蒙尤伸手拦住。
“放手!”蒙若挣扎着嘶声叫喊,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死命踢打着蒙尤,却被他紧紧抱住,不能撼动分毫。
她终于放弃了挣扎,浑身失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肩膀泣不成声:“步飞绝······你这个恶魔!你还我的影之,还我的孩子······你把他们还给我······”
步飞绝心疼的看着她,放轻了声音解释,“小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小若——”
“够了!”蒙尤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声音也冷了几分,“你不要为自己的残忍找借口,你不要脸不要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与姐姐无关,姐姐在乎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影之和孩子。不管你做什么,也永远无法替代。”
耳边只剩下大雨哗哗落下的声音,整个世界,变成了另一种安静。步飞绝却并不气恼,只是眸色渐渐变冷,打了个手势,漠然道:“杀了他!但不能伤蒙若丝毫,听清楚了吗?”
身边的秘卫瞬时间围了上来,很难想象已蒙尤当时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的。但可以想象的是,那场大雨中的杀戮,那场岌岌可危的艰难挣扎,那场如困兽般的决斗,画面有多血腥残忍,恍若挣不开的梦魇······
蒙尤多年来一直跟着影之,影之是悟性极高的人,又勤奋肯学,虽然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在当时却已是步家功夫最好的人。亲自教他武功,在步家所有的杀手中,除了影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剑灵巧迅疾,顷刻间已割破数十人的咽喉,血在被大雨冲刷成一道道红色的血河,浓郁的血腥涌向鼻翼,令人隐隐作呕。
他剑不停手,将蒙若护在身边,眨眼又杀掉数人!
步飞绝在一旁撑伞看着,嘴角的冷意愈发冰寒,低声道:“想不到,你的功夫竟然丝毫不在影之之下,早知道如此,我当初便不该手下留情,养虎为患!”
蒙尤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手护着蒙若,背上被狠狠划了一刀,他却仿佛丝毫不觉得痛,转手将软剑刺入背后那人的心脏。
时间越长,蒙尤愈发有些体力不支,他却咬牙撑着,面上不动声色,动作非但不见滞缓,反而愈发迅疾。步飞绝眼看着,也越来越心惊,手腕轻翻,掌心里已多出几枚银针,看着秘卫一个个倒在他剑下,终于等到一个绝佳机会,挥手将针掷向奋力厮杀的蒙尤!
本以为此招万无一失,却不料蒙若忽然倾身挡在他身前,刷的一下,几枚银针已穿心而过,剩余一枚却在蒙尤回身的同时,穿透他的左耳!一阵刺痛之下,雨声、刀剑声全部消失不见,耳边只剩下无尽的轰鸣。蒙若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倒在雨中······
步飞绝惊在原地,“啪!”的一声,伞掉落在地上,棕色的油纸伞,瞬间被血水染成黑色。见此状况,秘卫也纷纷停剑,不敢妄动。
蒙尤回头冷冷望一眼步飞绝,一字字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步飞绝,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取你性命!”
说完,蒙尤便抱着蒙若,在步飞绝呆滞的目光中,飞身离开。蒙若伤及心脉,性命垂危,听闻云中城有位医术高明的之人,不顾自己重伤未愈,身后又有秘卫追杀,带着蒙若便去了云中城。只可惜,叶泊见她病重,深怕毁掉自己的声誉,怎么都不肯医。到最后,终于在威逼利诱下,愿意一试,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