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劲松通过队员相互传递着特工队的人数、方位以及持有的主要枪械等信息。
洪岩向他打了一个迂回抄底的手势,然后在郭劲松的默许下轻轻地后退,再转向南方,所过之处,茅草虽有轻微晃动,但在微风中却不分辨不出有人还是无人。即使特工队,也不会轻易开枪!
洪岩刚要转向尾随特工小分队,却感觉到后面还有两个吊尾队员,吊在小分队后面二百米左右。他们不时凑着瞄准镜观察一下前方。原来是两个狙击手。洪岩有点不明白,两人在后面有什么作用?
两人的注意力放在小分队前后左右,但却没有发现洪岩的存在。唉,洪岩觉得自己又要动手杀人了。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想亲手杀人的。
前世是老师,心地颇为善良,虽然不至于不杀生,但是对于杀人是下不去手的。后来,随着所谓的社会进步,和平日久,远离战争,崇尚生命教育,当然,就是教育学生尊重生命、珍惜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两次杀人都是情急之下所为。第一次十四个俘虏只是点穴了事。虽然动弹不得,只要一个月内没有剧烈活动,以后会慢慢恢复过来。但是,他们如果继续参加战争,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双腿瘫痪,痛苦一生。
上午刚捉了五个俘虏,依然放不得,杀了吧,担心战场纪律。洪岩真要动手解决掉,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他不是正式军人,军纪什么的对他约束力不大,可他真下不去手啊!大家都知道敌后活动带着俘虏确实是累赘。所以,只等今晚任务完成,随便丢哪里算了。
队员们都没有见过特工,更不要说领头的少尉了。他们昨天如果呆在石山上的话,说不定就能与这个少尉朝面了。不错,正是昨天那个查看石山的少尉。
少尉的经验显然丰富得多,他不时停下来,观察着周边痕迹,还侧耳听听、吸鼻子闻闻,就象一条发现猎物踪迹的猎犬。茅草太深,还有比较高大的树木遮挡视线,侯承志只发出十三人。特工成扇形小纵深相隔五十来米进入伏击圈。
两名吊尾的狙击手,打着手势,闪入两棵树后,主射击手的枪口指向前方的大树。那里正是侯承志的伏击点。副射手的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大树的前方和周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两人很专心,注意力很集中。然而,浓密树叶中的侯承志击中容易毙命难。主射手的枪口纹丝不动,却久久没有抠动扳机。突然,目标头部出现在镜中,好机会。他正待击发,突觉脖子一凉,全身力气消散,狙击枪滑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砰”声。
声音很轻微,副射手还是听见了,他侧头看过来,却惊讶地发现一个比他还矮小的身影站在两棵树之间的位置,稚嫩的脸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既然是本方人员的装束,而且似乎没有危险,副射手眼光越过小孩子,看向他身后的主射手。
小孩子身后,一个无头身体,道道血箭冲天而起,构成一幅诡异的背*景。副射手瞳孔一紧,不由自主地看向还在淡笑着的小孩子,眼中变成的了深深的恐惧。手指指向小孩子,哆嗦着嘴唇竟然说不出话来。诡异的是小孩子脚步不抬,轻易跨过七八米距离,脑袋中想着“魔鬼”,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洪岩捡起狙击步枪,扫了一眼上面的老毛子文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SVD狙击步枪,也就是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这是世界上第一支为其用途而专门制造的精确射手步枪。原装货啊,自然比山寨版的要强得多!洪岩笑纳了。
“呯”然后就是“嗒嗒嗒……”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前方终于交火了啊!果然特工就是特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枪声不是很激烈,但绝对致命。枪声中夹杂着惨叫。神识扫过,果然倒下不少人了。
“手雷!卧倒!”郭劲松在指挥。接着就是七八个手*榴弹与手雷爆炸的声音。三个特工从原路往回撤,在山坡密集的茅草中和石头上纵跳自如,不时还回身开几枪。
“艹,越南猴子跑得真TMD快!”侯承志开了第一枪,解决第一个后再没有战果,很恼火。
实际上原路回撤比较安全,不用担心有埋伏,但是,他们来路是上山,回撤就是下山了。这对他们极端不利。果然跑了几十米后,就被冲锋枪压制在坡下的几块岩石后面,抬不起头。
“诺松空叶!(缴枪不杀!)”王峰大叫。
“宗堆宽宏都奔!(我们宽待俘虏!)”徐泽桂跟着喊。
没有回应,跟着就是几枪击在三人藏身的巨石上。“嗒嗒嗒……”一个越南鬼子突然现身朝手后就是梭子扫了过来。好在都是老兵,打几枪就蹲下了,没有伤及皮毛。但头顶的茅草却被扫断垂落下来。
郭劲松赶过来,手势一打,王峰、徐泽桂等四人分两个方向包抄过去。就在这时,三枚手雷飞了出来,落在前方十余米处。地形不利,投弹不到位。三人极其郁闷。又是三枚手雷飞起来,三人突然拼命朝三个方向飞奔,显然打的如意算盘,总有一人逃出去。
草丛中飞起一串串子弹,首先是回撤方向上的越军特工倒地不起。几乎同时,左右两侧也是枪声。三人没想到,追兵也分兵了,正好堵着三个方向。王峰、徐泽桂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击倒的三名特工,死得不能再死了。收好特工的枪械,并在身上搜索一番,找出有价值的东西。当然不是个人物品,而是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这个时代的越南也是穷得叮当响。
集合号令之后,队员们朝山上集中,洪岩拖着一个俘虏到了。这是唯一的俘虏。
小队出现了伤员,杨四*清左臂中了一枪,脸有痛苦之色。李长营正在给他包扎。另一个突击队员石磊摔折了腿,靠着树干非常沮丧而不是痛苦。
郭劲松和吴宏刚看着两名伤员,比较难受。小队终于出现伤员,这还只是十三哦不十五人的小队伍,要是遇上大部队怎么办?
洪岩扔下俘虏,面无表情,走向石磊,从小腿捏到左踝骨,还好只是踝骨脱臼。“脱了!”洪岩的话仍无表情。石磊很顺从地脱下战靴。臭气扑鼻,洪岩忍住恶心,一手握住脚踝,一手捏住脚掌一送一拉。石磊痛得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下来。
脚踝复位,队员们才想起队里还有一位比医生更厉害的小郎中。如果刚才看到杨四*清还有些感叹自己未来命运,那么此时,他们心里稳定多了。
洪岩又把杨四*清的左臂上刚打好的包扎带解开,从包里掏出一小瓶酒精,把伤口清洗一遍。又取出一把银针,用酒精冲洗过,然后扎在肩部、前胸、腋下等几个穴位。子弹卡在臂骨中间,洪岩觉得不可思议。按说AK47子弹侵彻力极强,即使穿透不了,起码也会臂断骨折。
洪岩又取出一把手术钳,也不管其它队员们怎么看,消毒后直接插入伤口夹住弹头一下硬生生拽了出来。杨四*清没有发出痛呼,倒是旁观队员有种牙酸的感觉。酒精棉球蘸干净血丝,众目睽睽之下,洪岩竟然又掏出缝合针、鱼肠线缝合伤口。
队员们感叹洪岩动作麻利的同时,又在怀疑杨四*清为什么不喊疼,最后差点拥上去要打开洪岩的背包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什么?
擦掉最后的血丝,洒上白药粉,扎上新的急救包。前后5分钟不到。所有队员心里在想:“尼玛,专家级的外科手术也没这么快吧?”不过,他们哪里知道洪岩取弹头差不多就是蛮来的。他们在敌人后方,活动量大,如果不取得弹头,很容易发炎。耽误上两三天,说不定手臂就废了。
“谢谢!”杨四*清神智非常清明地看着洪岩做完全程手术。然后,又摸出一小瓶淡红的液体让他喝下。这是一种加速外伤恢复的药液。
“很好!”洪岩收了银针站起来。
可是,令队员们吃惊的是,洪岩突然一脚踹向坐在地上的杨四*清。后者立即倒在地上,痛得叫了起来,显然力量不轻。
“师傅!”“洪岩兄弟!”“住手!”众人纷纷出声,有不解,有疑惑。
然而,洪岩并没有住脚,下一个倒霉蛋是石磊。大家以为完了的时候,洪岩却一脚又把侯承志踹了几个跟斗。
“很好,你们确实很好!原来是老兵,有的还是班长、排长级别的,三十个人对付十五个人,以有备对无备,竟然是这种结果……”
“洪岩……”
“住嘴,是不是想说凭什么说你们?是不是想说十五特工死了十四个,我们才受伤两个?另一个还是不小心扭伤的。艹,你们真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们要想想,你们是华夏第一支试点特种部队,有过人的身手和超强的作战意识,你们的表现决定着这支部队未来的存在和发展的空间。
我问你们,杨四*清怎么受伤的?是自己反应慢了还是队员战术配合不上?石磊没有放倒一个敌人,却把自己放倒了。关键时刻掉链子,平时怎么训练的?”
杨四*清早已坐了起来,没有反驳洪岩的话。而石磊则是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郭队、吴队,是不是篡你们权了?”洪岩看着尴尬的两个队长,没等他们回答,又转向侯承志:“还有你,侯承志,你知不知道第一个该死的是你?弄把狙击枪摆帅耍酷是不是?最失职的是你,竟然没看到两个该死的狙击手。你眼睛看什么去了?你妹啊!你想害死多少人?”洪岩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