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半轮月亮之下,一人在断崖之上,手握长剑,来回挥舞着,不断发出剑鸣之声,剑光闪烁。
“怎么今天就知道这么勤奋啊?”剑灵嘲弄着皓天。
皓天继续练习着,平顺呼吸后说:“今天,单炅,给了我,一个,提醒。”说完一剑挥出,剑气飞入黑暗之中。
“还有呢?”剑灵继续问。
皓天停下练习,破空剑置于身后,他叹一口气后,说:“今天这一战,我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剑灵笑着“哦”一声,好像很感兴趣,又好像早就知道了,皓天继续说:“我发现,还没等我出击,剑气就外溢了,以至于单炅察觉后防备,但就算我勉强控制了剑气,但是剑每次挥出时,都会发出剑鸣,我想,要是遇到反应灵敏的,这样不就是吃了大亏了?”
“呵呵。”剑灵笑一笑,说:“你知道就好,你要知道,你是练剑,不是练大刀,只有大刀才讲究气势,力量,剑是要以速度为宗的,就是要做到,在敌人还没有察觉到时,已经把他至于死地,如果都还没出剑,敌人就发现了,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
皓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握直了破空剑,又要出剑练习,此刻剑灵又马上喝止了:“慢!”
“怎么?”皓天保持着就要出剑的姿势,不解地询问。
“出剑,讲究门道,练剑,也是讲究方法的。”剑灵笑着说,随后现出原形,一挥手,一座用西瓜堆城成的小山赫然出现在皓天面前。
皓天眼皮一跳,不是问怎么练习,而是问:“你哪儿来这么多西瓜?”
剑灵翘着鼻子,瞪一眼皓天,说:“你又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然后他哼一口气,说:“这里有两百个西瓜,现在你一剑刺一个西瓜,必须是只能用剑刺,不能用剑气,出现任何一点被剑气伤到的地方,就算失败,然后继续,只有两百个西瓜,两百个西瓜之后,必须练成,出剑慎重哟~”
皓天沉默一会儿,然后突然惊讶道:“啥?一剑一个?”剑灵淡淡地点头,皓天又扭过头,看着西瓜,咬着牙关,说:“那岂不是说只能刺两百剑?”
皓天惊讶也是正常,别以为两百剑有多少,做两百个深蹲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儿,更何况皓天可以在这两三分钟里刺出几乎上千剑了,两百剑,还没尝到味儿呢!也难怪剑灵说“出剑慎重”了。
不过话说回来,哪儿有那么多西瓜让你刺?要是真扔上千个西瓜出来,那还有什么效果?不就成了切西瓜比赛了嘛!
“还有,如果让我听到一丝声音,不管西瓜刺没刺好,都算失败!”剑灵说,皓天听到后,感觉自己刚才不该多说话,剑灵又说:“嗯,为了保证训练质量以及效果,如果两百个西瓜下来,还是不行,那我就出手了。”说到后面,剑灵微眯着眼睛看着皓天,让皓天毛骨悚然,又诡异地笑了。
皓天摆好一个西瓜,酝酿着,正要出剑,剑灵又大喊:“慢!”
皓天简直想踹他几脚,他咬牙切齿地说:“又怎么了?”
“呵呵。”剑灵走去拿起了西瓜,放到块大石头前面,拍着手上本来就不存在的灰尘,说:“如果刺完之后,没有声音,没有剑气,石头上看不到痕迹,也算失败!”
皓天明白,这是为了保证不仅快,而且要有力量,这不就是让两百个人做自己的陪练嘛!不过……这陪练,相信没人愿意当……
皓天站好位置,摆好姿势,吸气……呼气……再吸一次……再呼一次……连续重复三次……最后一次……皓天此刻突然睁开眼,脚下一蹬,手掌一转,气势汹涌地刺向西瓜。
此间明显听到风声,还没等剑刺到西瓜,西瓜表皮上已经出现了数道伤痕。
“啪”一声,在破空剑刺入西瓜的那一刻,西瓜就爆开了。
“果然是……漏洞百出啊……”剑灵叹一口气,继续说:“如果是按照声音剑气来得分,满分是一百,那你简直可以得两百分啊!”
皓天对此表示无奈,表现得有些无辜,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心地说:“你看,这西瓜爆开了,这是个好迹象啊,说明我力量到了嘛。“
剑灵听到后,沉默着看着皓天,这是一种看待傻子的眼光,直看得皓天全身僵硬,说不出话,剑灵说:“你是傻子吗?这一点,我都没说,你倒好!自己说了!”他几乎要喷出唾沫星子,可惜他没有。
皓天僵硬地笑着说:“难道,难道有问题吗……”
“当然有!”剑灵大喝道:“你刚才是用刺,不是用劈!既然用刺,那么力量就应该是呈直线形凝聚在一起,刺向前方!而西瓜爆炸说明,你的力量都分散了!以至于分散的力量把西瓜冲爆!此时你的力量已经不是直线刺去了,而是有分散的力量往旁边散开!”
这说的皓天无地自容,都有点想把头像鸵鸟一样埋进沙子里的冲动了。
“这说明你对力量的控制不到位!”剑灵像是一位老师在训斥自己的学生,他继续说:“继续!”
于是皓天再次摆好了西瓜,重复着刚才,他闭上眼睛,全力收敛剑气,当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一次出剑。
在这短短一瞬间之中,他使尽全力,凝聚力量,全力控制,不让一丝力量外泄。
又是“啪”的一声,不过从西瓜碎片爆开的长远可以看出,力量减小了。
剑灵面不改色,说:“继续!”
皓天心中暗自喜悦,于是又摆好西瓜,又来了一剑。
不想,这一下糟糕了,西瓜瞬间支离破碎,甚至有西瓜汁溅到皓天脸上。皓天不由得脸色大变。
剑灵原本有些松弛的眉头又紧绷起来,他又喊:“继续!”
这一下,皓天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左右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但是对于这没有头绪的问题,他找不到任何办法解决。
只好又摆好一个西瓜,思索一下之后,又把它打爆了。
“继续!”……摆好西瓜……“啪!”
“继续!”……又摆好……“啪!”
“啊……继续!”……再一次摆好……又是“啪”……
………………
一个接着一个,西瓜不断爆炸,石头前面已经满是西瓜碎片,西瓜汁都可以汇成一条小溪了。皓天也因为西瓜的不断爆炸,也变得越来越焦躁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差不多六十个西瓜丧命了。
皓天此时已经不忍心下手了,好歹也是粮食啊……
最终,皓天坐在地上打起坐来,剑灵也不去理会他,反倒是笑了起来。
皓天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他处在一个黑色的无尽世界中。
世界之下,是一面看不到尽头的湖面,湖面不断被风吹起波澜,看起来,这些波澜分布得杂乱无章。
皓天明白,这就是自己心里的状态,他知道,自己已经因为无法达到效果,无法成功而越来越急躁了。这风就是西瓜爆裂一样,是来自外界的干扰,自己的心就是这湖面,外界的干扰,已经让自己的心变得急躁。
他想起来,剑客的心境必须是平静无波的,唯有这样,才能把战斗转换为一种享受,才能更好地发挥剑的威力,才能更好地把控剑。
他一直想象的境界就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排山倒海只势,自己的心境却还是和镜子表面一样平。即使是在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两人的疯狂对打碰撞中,还是能保持古井无波的心境。
这,就是皓天所追求的。
所以,这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及时修改。
许久,皓天将提到胸前的手掌缓缓放下,此间也在缓缓地呼气。
他缓缓站起,一转手就握住了破空剑。他再一次横摆破空剑于身侧,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在夜幕中被月亮照得发光的西瓜。
这一次,不闻一丝声响,破空剑在这一刺中没有一点颤抖,仿佛就是在早已安排好的轨迹上一点不差地走过,就像是火箭在太空进行对接一样,准确无误。
剑光一闪,破空剑顺利平滑地滑入西瓜中,终于,西瓜没有爆炸!
皓天面无一点惊喜之色地拿起西瓜,发现,破空剑只刺如西瓜一寸,但是整个西瓜都已经被贯穿了!再看看石头,石头都被力量打出一个大坑,圆圆的大坑!
“好,你终于领悟到了!”邢尊满意地说:“做为一个真正的剑客,无杂纯粹的剑客,就是要做到心无杂念,平静如古井,焦躁是成不了任何大事的!”
皓天停下来,听着邢尊。剑灵也点头,微笑着。
邢尊继续说:“世间所有武器都讲究心静如水,任何武器的使用都有一个大忌,那就是焦躁,当初圣君天天教导他的剑王独立军,要心静,净心,终于造就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不败军队,军队中任何一人的剑法都可以看堪称天下一流啊!”
剑灵听到后赞同地点点头。皓天说:“原来如此。”
“继续!”剑灵一跺脚,八个西瓜连成一条直线飞起。
皓天不紧不慢,手掌一转,破空剑就刺出,显得非常的自然。
“啪啪啪啪……”破空剑只是刺入第一个西瓜三四寸,其中所蕴含的剑气却一路冲下去,直接贯穿八个西瓜。
“再来一个劈的!”剑灵手掌一挥,五个西瓜杂乱地飞起。
皓天这才落地,又连着刚才的气势一跃而起,破空剑在手,就毫无花俏地一剑劈下。
剑光一闪,五个西瓜完整地落地。
皓天收回没有沾上一点西瓜汁的破空剑。
剑灵此刻微笑。一个西瓜正中间一道细光闪过,两半西瓜这才分块,横切面极其光滑,而后其他西瓜也纷纷变成两半。
皓天意犹未尽,又踏开一步,准备再来一下,剑灵又喝止了他:“慢!”他笑笑说:“本来以为两百个西瓜不够,没想到还省下一百二十多个,不错不错,已经可以了,领悟了其中的门道就可以了,这些西瓜就奖赏你了!哈哈哈!”
还没等皓天说话,剑灵就已经一把抓起一个西瓜狼吞虎咽起来。不要以为剑灵是一个半透明的生物体就吃不了东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邢尊又说了:“嗯,的确是好资质,现在你你静心净心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已经具备了突破第二重云雪纷飞步的心境。”
皓天此时抬起头,醒悟一般。
“断崖对面还有一个断崖,相距不远。”邢尊说:“云雪纷飞步第二重正好可以不借助飞行能力,就可以过去,你试一下,不行也可以飞回来。”
“嗯。”皓天答应了一声,然后再一次坐下,调整好心态。
一会儿,他平静的站起来,缓缓走到断崖边缘。
“跨越过程中,尽管加速,要是感觉有种塞堵住了的感觉,不用迟疑,继续加速,冲开它,这样就能突破到第二重境界了。”剑灵手拿着西瓜,满嘴西瓜汁地说。
皓天别过头来,“嗯”了一声,尽情感受着断崖上的微风和心中平静的感觉。然后他意念一动,突然消失在断崖上,留下被带起的灰尘。
皓天感觉脚下虚空,按照剑灵所说,尽情加速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灵魂体,在空间里穿行,竟然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和被强风吹动感觉。
好像是在一个隧道里,皓天也感受不到自己现在有多快,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加速冲了多远。
继续加速着,好像感受不到有任何极限。
终于,剑灵所说的那堵塞感终于传来,皓天先是大悟一般,然后提起魁力,全力加速,冲击着第二重境界。
一股氤氲之气传出,皓天心中大叹一口气,不断感叹着“终于”
皓天依稀可以看到下方的地面,于是罢止了云雪纷飞步。尽管停下了,皓天也因为无防备,被自身的冲击力又向前冲开好几步。
他转过身一看,发现自己不仅到达了对面的断崖,而且还超过了不少……现在已经看不到断崖边缘在哪了。
“呵呵,就剩下第三重境界了。”邢尊感叹着说,皓天此时却没有任何排斥地说“嗯”。
皓天心中略带兴奋地穿行回原来的断崖,他微笑着,并没有显得很开心,因为这突破是理所应当的,是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是预想之中的,只有那些没有经过任何努力就得到好结果的人,才会开心无比,狂笑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