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绾衣眸色微冷,不顾花蝶衣的挣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凌厉逼人的目光里蕴藏着令人发怵的威严,花蝶衣有些害怕,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将军府时疾言厉色的罗刹。
“在你心目中,定北王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利用同门师兄的卑鄙小人吗?”
花蝶衣畏惧地垂下头,但随即,她就回过神来,不甘心地说:“可你们明明是这样说的!我亲耳听到会有假吗?”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有说要送雁大哥进火坑?要眼睁睁看着苗疆的奸计得逞?”凤绾衣只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边装的究竟是些什么。
花蝶衣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情绪比起方才似乎平静了许多。
她不确定地问道:“真的?雁大哥不会娶苗王?”
“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永不会发生。”凤绾衣不假思索地许下承诺。
坚定的态度抚平了花蝶衣满心恐慌,她先是一喜,紧接着,小脸又黯淡下去:“就算他不娶秦苏又怎么样?他也不会娶我,”她抽了抽鼻子,掩面低泣,“我永远都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永远不如你重要,今天……今天如果是你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能认得出你……”
啧,说来说去这丫头真正在意的,仍是雁大哥对她那份不该有的情愫?
凤绾衣缓了缓脸色,手掌轻拍着花蝶衣的脑袋:“如果这种事仅是你的臆想,而非事实,再说了,雁大哥他没能认出你,也许是因为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比试上,无暇分心理会别的。”
“是这样吗?”花蝶衣蹭地抬起头,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盼地盯着她。
凤绾衣含笑点头:“是。”
她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丫头愿不愿意相信。
费了半天劲儿,勉强把花蝶衣哄好,凤绾衣搭了把手扶着人从地上站起来。
“唔!”双腿刚直起,花蝶衣不由闷哼一声,不好意思的说,“脚麻了。”ad_250_left();
“谁让你在这儿蹲那么久?”凤绾衣一边责备,一边蹲下身替她揉捏小腿,舒筋活血,神情温柔且专注。
花蝶衣心情复杂地咬住唇瓣,怔怔看着身前半蹲的女子。
这么好的嫂嫂,她真的能比得过吗?
不多久,酥麻感渐渐消失,凤绾衣拍着手,带领花蝶衣离开林间,想回到前殿去。
哪知道,两人刚出密林,就与前来寻人的南枫撞了个正着。
“大小姐。”得见凤绾衣,南枫俨然轻松不少,匆忙行礼后,便上前来禀报道,“定北王和雁庄主的比试横生变故,您快去瞧瞧吧。”
凤绾衣心尖猛挑,大步流星朝前殿走:“路上说。”
据南枫在路上所述,凤绾衣离开后不久,最后一轮的比试正式打响,但夜鸾煌却未曾按照计划假意出招,顺势败退,而是一反常态地全力出击。
“属下仔细看过北王爷的招数,绝非放水。”
“我不是吩咐你,若有意外及时出手吗?”凤绾衣有些气恼,语气不禁冷了几分。
“并非属下有违大小姐的叮嘱,途中,属下几次以石子试图击打北王爷的穴道,帮助雁庄主将北王爷打下擂台,可是,北王爷的警觉极高,总能及时躲开,虽有一两次能击中他,但他都避开了周身大穴,属下担心继续出手会伤到王爷,只能来此寻大小姐。”南枫大气也没喘地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满脸愧疚的躬身作揖:“属下办事不力,让大小姐失望,请大小姐……”
“行了。”凤绾衣挥手打断了他的请罪,“这种事容后再说。”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身上散发着一股慑人的寒气,面无表情地踏上那块百丈浮云地。
擂台周围的禁军个个扬长脖子观看比武,时不时有热血儿郎连声叫好,时而也有人为几近跌下擂台的雁漠北抽气惊呼。
凤绾衣止步在擂台前端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再往前便是成四方阵列将擂台团团围住的禁军,除参赛者、宫人外,旁人一概不得擅自接近。
目光越过人墙,眺望着擂台上的动静。
被夜鸾煌的掌风逼退至擂台边缘的雁漠北,亦是怒了。
“小煌煌,你玩真的?”语气带着些许气喘,全力过了近两百招,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夜鸾煌缄默不语,但他再度发动的攻势,足以表明势要取胜的决心。
雁漠北把心一横再不留手,下盘稳稳定住,双掌朝前一推。
“砰!”
内力碰撞间形成的强劲气浪,如狂风飞过擂台下侍卫的面庞。
凤绾衣越看,气息越冷。
“大小姐,北王爷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才会改变计划。”南枫硬着头皮劝道。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凤绾衣冷声说,眉峰皱如山峦,“我最痛恨的,就是他自作主张的行径!”
若不是有苦衷,她不信鸾煌会突然出尔反尔,全力与雁大哥一战。
“什么理由都好,他就不能学会与人商议再做决定吗?”
南枫瞧瞧看了凤绾衣一眼,心中暗衬:定北王自作主张的嗜好,从某方面来说,和大小姐不也挺相像的么?
好在他不傻,知道这话会火上浇油,没敢在这时触凤绾衣的霉头。
战火愈燃愈烈,论单打独斗,雁漠北远胜过夜鸾煌,趁着他攥拳击出的空档反手包住拳头,另一只手顺势拍向夜鸾煌的肩骨。
本以为他会躲,谁料到,电光火石间,夜鸾煌不仅不退,反而直挺挺迎了上来。
‘咔嚓’
肩骨应声移位,清脆的碎响叫雁漠北惊得双眼险些脱窗。
只是一场比试又非生死决斗,小煌煌他至于这么不要命吗?
晃神的刹那,危险悄然逼近。
雁漠北一时不查,竟被夜鸾煌趁机偷袭得逞,腹部升起一股剧痛,整个人立时朝后飞出,摔到了擂台底部。
“雁大哥——”花蝶衣失声惊呼,撒开腿狂奔到雁漠北身旁,手忙脚乱地想为他检查伤势。
是她?
直至听到她熟悉的明亮嗓音,雁漠北才把人认了出来。
他仿佛呆傻了似的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花蝶衣。
而另一边,凤绾衣的脸色阴沉至极,紧抿的唇瓣透露出了她眼下怒到极致的心情。
“啪啪啪”
秦苏连连鼓掌,缓步走到台阶前沿,赞许道:“好一个武功卓绝的勇士。”
“吾皇早已在偏殿备了水酒,为夺得第一的勇者庆祝,来人啊,请莫詹去偏殿恭候吾皇圣驾,届时,吾皇会亲自封赏。”施艳接嘴道,大手一挥,立有宫人来到擂台旁的木梯口,迎夜鸾煌挪步。
夜鸾煌冷眼看着上方的秦苏,沉默数秒,方才转身走下擂台,在宫人的簇拥下,朝凤绾衣这方走来。
凤绾衣扮的是他的随从,自然是拔脚跟上,而南枫则悄然混入了迎送的宫人队伍里,只留下雁漠北、花蝶衣及十余名士兵在石地上。
尚未行远,后方就传来了文武官员恭贺帝王得获勇士的道喜之声。
凤绾衣怒极,可顾及到有外人在场,嘴上却恭维道:“少爷今日能打败众多高手,入皇上法眼,实在是可喜可贺。”
略带冷嘲的腔调,一如她此刻难以平复的心潮。
夜鸾煌暗自苦笑一声,余光朝后方轻瞥,宫人离他们有四五步的距离,若低声说话,应是听不见的。
袖下大手不动声色地探出,以宽袖做阻挡,悄然紧握住凤绾衣的小手。
“莫要急着生气,我方才全力以赴,是另有苦衷的。”
凤绾衣没有挣扎,斜眼睨着他,一副洗耳恭听静候他解释的冷清模样。
“之前与秦苏交手时,她口口声声说,蛊王和她一脉相承,若打伤了她,蛊王也会受损,所以我没敢尽全力与她交手,只得逼她退下擂台。”
说着,夜鸾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凤绾衣的神色,见她面上余怒不散,接着又说:“她跌下去时,曾警告我,如若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定北王,她会在蛊王离体后,将其摧毁。”
闻言,凤绾衣的怒气消失了大半。
“她说什么你都信?”
夜鸾煌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她先前重伤,但蛊王仍在她体内存活着,就此便能推断出她的头一次威胁,极有可能是假。”
那他还乖乖遵照秦苏的话去做?
凤绾衣嗔怒地刮了他一眼。
“可她并非做不出将蛊王杀死的事,”夜鸾煌眸光一暗,包裹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我不能拿你的命做堵住。”
她的安危于他,重过世间任何事,任何人。
坚定、决绝的信念,透过他熠熠发亮的眼眸透露出来。
凤绾衣心窝一软,仅存的些许恼意也化作了心疼与动容。
“罢了,事已至此,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让事情重头再来。”
夜鸾煌暗松口气,悬着的心直到此时才算彻底落下。
“你的伤,”凤绾衣跳过此事不提,视线扫过他受创的肩骨,“可有碍?待会儿要不让人请宫里的御医来替你看看?”
“一点小伤而已。”夜鸾煌满不在乎地摇头说。
“小伤?”真以为她没瞧见适才雁大哥动手时用了几分力吗?
见凤绾衣隐有动怒的迹象,夜鸾煌忙不迭解释:“我在下擂台前,就把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只需静养数日,当能复原。”
“出宫以后,我让南枫替你检查。”没查探过伤势,她不放心。
对此,夜鸾煌哪有不答应的?
绾衣是在关心他呢。
眉眼顿时放柔,微微下弯着,似两道弯月,流露出浓浓的欢喜。
一行人抵达偏殿,夜鸾煌本是想带凤绾衣一道进殿等候秦苏大驾,但宫人却说此处侍从不得入内,乃是宫规。
他略感不悦,刚欲强行进门,凤绾衣却眼疾手快地在他背部拉拽一下,朝他摇摇头,示意他莫要生事。
夜鸾煌只得摁下不快,低声说:“那你和南枫在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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