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煌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说道:为了你,又怎会觉得辛苦。
“有绝对的理由如此,辛苦又如何。”
想到那晚芦苇荡里的事情,凤绾衣面色微赧,当即便转移了话题:“既然是要逼我爹出手,为何要跟夜临风说这些?”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夜鸾煌笑了笑,神情有些狡黠:“虽说你爹也是我的岳丈,可是谁都知道他站在了夜临风那一边,我以什么立场去告诉他这个原本该是秘密的事情?”
对啊,皇上可是单独约见的夜鸾煌,派遣去边境一事,按理说应该是悬而未决,若是夜鸾煌直接告诉凤鸿泽,才是奇怪吧?
不过一思量,凤绾衣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因为夜临风和我爹是一伙儿的,所以你想借夜临风的口让我爹得知这一切。”
“聪明。”
得到夜鸾煌的夸赞,凤绾衣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爹不上钩?”
表面上还叫凤鸿泽一声“爹”,而是在凤绾衣心里,这个称谓不过是多年来的习惯而已,真正的亲情早就在苏儿死去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了。
夜鸾煌摇摇头,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大楚确定了前往边境的主帅,苗疆若是提前知道,便能早一点作部署,我们就耐心等着吧。”
“果然是逼他动手。”凤绾衣忍俊不禁,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见她面前的茶水一滴未动,夜鸾煌直接端起来递过去:“在门帘后面藏了那么久,一定渴了,喝点吧,润润嗓子。”
心中一动,凤绾衣垂下眼眸,温顺地接过了茶杯,细细饮了几口。
要是她一直就这么听话该多好。
一缕发丝从她耳边滑落,夜鸾煌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捋,凤绾衣自己却先一步察觉。ad_250_left();
手掌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凤绾衣看了一眼,却只当未见。
“我知道你什么事都想帮我做了,可是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凤绾衣凝视手中的茶盏,轻声说着:“鸾煌,你走的明明就是一条必争的路,就算你不是为了自己,谁又会真的相信呢?既然你不愿意走上条路,何不干脆走得远远的。”
她当然清楚夜鸾煌会留下来是因为自己,可是这真的值得吗?
走上了这条路,到时候想要脱身,又岂是简单的事情。
凤绾衣会说这话,完全是意有所指,她是想让夜鸾煌彻底放弃。
见夜鸾煌只是笑着,并不做回应,凤绾衣见状,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你无心争斗高位,那就彻底放弃吧,不要再为这京城中的人和事再影响本心了,去过你想要的闲云野鹤的生活,也很好。”
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趁他还有这样的实力,去过他真正想要的生活,留得这条性命在,凤绾衣也就知足了。
凤绾衣醒悟了,过去,是她自己陷入了一种执念之中,以为这天下本该是属于夜鸾煌的,原本该消失的她奇迹般重生,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而来。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明白,她会重生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保夜鸾煌性命无忧,一世安好。
瞧瞧她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呢?夜鸾煌会在这样的时局里越陷越深,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啊。
“你想要的生活我从来就不敢想,离开这里,就当是替我去体验一番这样的人生吧。”
“绾衣,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现在离开你的身边……”
“等这件事情办完,你就离开吧,永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想要夜鸾煌离开,这个时候也不是太可能。
夜鸾煌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怎么可能现在离开,一个人去过清闲的生活?
可是凤绾衣的表情却告诉他,由不得他不答应。
夜鸾煌抬起头,故意不去看凤绾衣的表情。
“既然你也向往那样的生活,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我自认有这个能力让你我脱身。”
“可是比起那样的生活,我更想看到那些人生不如死的模样!”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跟凤绾衣的仇恨比起来,他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在凤绾衣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夜临风啊。
夜鸾煌苦笑:“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等着这一天,你放心吧,我给自己留了后路。”
“可是……”
“就当做是你想要利用我不好吗?不要再说了,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的态度已经如此卑微,凤绾衣看着他,很是不忍。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根本就不值得啊。
不愿意让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夜鸾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等我的消息。”
凤绾衣收回视线,悠悠地站起了身。
她的心里矛盾极了,她只是不愿意再让夜鸾煌违心的掺和下去,可是到底怎样才是对夜鸾煌好呢?
他们对彼此的情意明明如此清晰,可是为什么却还是没办法想法一致呢?
夜鸾煌想要前进的时候,她退;她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夜鸾煌却往后退。
到底是老天爷的捉弄,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呢?
凤绾衣想,更多的还是因为自身吧。
暗自叹了一口气,凤绾衣转身朝门口走去。
“鸾煌,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选择嫁给夜临风。”
报仇的方式那么多,她却选择“重蹈覆辙”。
明明厌恶前世那样的生活,这一世却还是走上了相同的这一条路。
夜鸾煌猜得没错,夜临风果然将消息告诉了凤鸿泽,而当晚,凤鸿泽再次进了密道。
得到暗探送来的消息,夜鸾煌带着凤绾衣早早来到了芦苇荡隐藏了起来。
担心会被发现,两人特意离得有些远。
晚秋时节,天气本就寒凉,虽没有蚊虫的烦恼,可是躲在这样阴湿的地方,穿得再厚也依旧抵不住从脚心蔓延的寒气。
为了便于隐藏与行动,凤绾衣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紧身小袄,藏在夜色之下的芦苇丛里,很难被发现,却冻得瑟瑟发抖。
紧挨着她的夜鸾煌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寒意,连忙脱下身上的斗篷为她披上。
“明知道这里冷,也不多穿点。”
凤绾衣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要是她知道今晚的具体行动是什么,也不至于穿得这么少了。
“那你不冷吗?”
“习武之人,没那么怕冷。”
不过一件斗篷,竟是无意之间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时,听觉灵敏的夜鸾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异动声响,连忙示意凤绾衣噤声。
轻轻拨开眼前的芦苇,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正好看见凤鸿泽从那个密道里走出来。
两人更加不敢动作,低着头,耐心等待着凤鸿泽与人接头。
他们本想早点过来,看能不能先控制住那个前来接头的人,可谁知等了这么久,竟是才等到了凤鸿泽。
就在两人翘首以盼的时候,凤鸿泽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埙。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凤鸿泽这是在逗他们玩?
紧接着,一阵低沉呜咽的埙声传来。
原来凤鸿泽不仅会吹笛,还会埙这样独特难学的乐器。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等候下去。
埙声回荡在整片芦苇丛中,不一会儿,耳边再次传来别的声音。
夜鸾煌细细听了一番,似乎是船桨划水的声音。
接头的人来了?
此时寒风四起,夜鸾煌借机带着凤绾衣往前靠近了几步,这样就能清楚地听见那边的对话了。
河边,一人驾着划着小船靠了岸,上岸之后,凤鸿泽又和他打了一番别人看不懂的手势。
果真是接头的人,凤绾衣连忙望向夜鸾煌,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是抓人最好的时机,可是凤鸿泽还在,打草惊蛇是铁定的了。
夜鸾煌示意凤绾衣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着两人接头。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两人只是确定彼此的身份之后,只是安静对视着,一句废话也没多说,足以见得两人都是十分的谨慎。
将一封信交到来人的手里,凤鸿泽又在他耳边嘱咐了些什么,然后便转身离去。
而那人在看到凤鸿泽离开之后,也迅速跳上了自己的小船,原路返回。
见状,芦苇丛里的凤绾衣和夜鸾煌连忙跑出来。
可是现在这里除了凤绾衣和夜鸾煌,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看着空空如也的河面,凤绾衣不禁恼怒。
那人走的水路,即便他们现在沿着河流追赶,也是来不及了啊!
盼了好久才得到这样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吗?
凤绾衣如何不气。
“别急,我早有准备。”夜鸾煌来不及向凤绾衣解释,拉着她朝着芦苇丛深处走去。
拨开面前重重的芦苇,地面上忽然多了一个缠绕着麻绳的木桩子,
在凤绾衣不解的眼神中,夜鸾煌蹲下身去,解开麻绳,用力往自己跟前一拽。
又是一阵划水的声音,紧接着,一条渔船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状,夜鸾煌连忙抱着凤绾衣上船。
等到凤绾衣回过神来,夜鸾煌已经在划船了。
“这就是你早就做好的准备?”凤绾衣惊喜地看着这条渔船,暗自赞叹夜鸾煌的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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