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漠北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他要清闲得多。
在他的搀扶下,凤绾衣快速朝着太守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城中情况。
“现在大概有多少百姓是被确诊了?”
“大概二十人,已经被官府集中在城中最大的医馆了,还有三十人未能确诊,被隔绝在家中,任何人不得与之接触。”
这样的生活固然难熬,可是他们没有办法。
光是听到这些数字,凤绾衣就已经觉得心惊胆战了。
如果病情还得不到控制的话,整个南方只怕都会遭殃。
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不死于瘟疫,也会被夜弘天问斩。
夜鸾煌迟迟没有下令处置太守,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守决定戴罪立功。
凤绾衣赶到太守府的时候,正好碰上准备去医馆的太守。
“大人,我跟你一块儿去。”
见到凤绾衣,太守先是一愣,神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轩辕敖,你还是回京城或者直接回西凉吧,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太危险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凤绾衣已然将轩辕敖当做了朋友。
对于凤绾衣的关心,轩辕敖很是开心。
“除非你跟着我一块儿走。”ad_250_left();
对于他来说是危险,难道对于凤绾衣来说就不是了吗?
不管是夜鸾煌还是雁漠北,都选择了留下来,他没有理由退缩,虽然他知道凤绾衣也是为了他好。
凤绾衣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跟着太守离开了。
榆林城最大的医馆惠民堂。
医馆前厅很是冷清,除了坐诊的大夫与医馆的下人以外,便只有前来抓药的人了。
后院便收养着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家才不敢靠近这里吧。
在堂中正替人把脉的就是惠民堂的掌柜白先生。
见到太守来了,白先生恍若未见,一脸严肃地替面前的人诊断。
“掌柜的……”
“别叫了,别打扰他,带我们去后院看看。”
后院每天都会有人被抬出来,然后又有人被送进去,医馆的人已经麻木了。
走进后院,一股浓烈的醋味扑鼻而来。
凤绾衣连忙掩住了口鼻。
带路的小厮连忙解释:“白先生交待了,每天要不断的打扫,不然的话,这些病患的病情会更加严重。”
“无碍,进去吧。”凤绾衣当然不会介意这些。
往里走才听见,不少房间里都传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们也真是可怜,每日都得忍受着瘟疫的折磨,白先生的药虽然能暂时缓解病痛,却终究无法根治。”
小厮跟在他们身后,耐心地解释着。
纵然不能进去房间,但是只听着这些哀嚎,也能想象出他们的惨状。
走动间,又有一个人被小厮们抬了出来,全身蒙着白布,可是垂下来的胳膊上,全是被挠破了皮的红斑,有些还在淌血。
只看了一眼,凤绾衣便不忍心再看下去。
凤绾衣背过身去,让到一边,可是那死者的胳膊还是不小心擦到了凤绾衣的衣衫,留下了一小块血迹。
从后院出来,凤绾衣心情很沉重,双手捂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前世那场瘟疫发生在那里,凤绾衣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她很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为了阻止病情扩散,当时死去的人都是就地焚烧的。
那时候,到处都能看见火堆,整座城池日日弥漫着焦臭的气息,从最开始见到后的呕吐不止,到最后的习惯,凤绾衣忍受了太多。
现在,灾难再次重演,虽然还只是开始,可是不加以控制的话,后果将是一样的。
凤绾衣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她做不到。
“大人,这几日我就住在医馆了,麻烦你为我安排一下。”
别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她竟然要留下来?太守很是吃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不妥吧?这里可是瘟疫集中地,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王爷那边我也不好交待啊。”
这些日子以来,太守早就看出了凤绾衣的地位不一般。
可是凤绾衣却下定了决心要留下来。
“他会理解的,为了榆林的百姓,请太守答应我的要求。”
“可是您也不懂医术啊?留下来能做什么呢?”
“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后院明显人手不够,她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留下来。
见她坚持,太守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好吧,我可以安排,但是我还是会向王爷请示。”
“暂时别说,王爷现在忙着山寨的事情,不要让他再操心别的事情了。”
太守为难了,凤绾衣抬手止住他的话。
“就这样决定了,大人,麻烦了!”
无论是前世或今生,很多事情原来都注定由她来做。
她可以改变人祸,可是,无法撼动天灾。
在太守的安排下,白先生同意了凤绾衣在医馆住下来。
“一个女孩子不在闺房待着,为何要跑到这种地方来?送死?”
太守一走,白先生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
凤绾衣更震惊的是,他竟然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先生,您……”
“我是大夫,如果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人,我怎么可能成为这里的掌柜?”
白先生指指自己的喉咙,凤绾衣瞬间明白了。
她是女子,女子是没有喉结的,这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外貌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可是特征却不能。
凤绾衣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在白先生身边坐了下来。
“那为什么您还让我留下来?”
“医馆人手不够,我也只是暂时答应而已,想要我让你留下来,还得你自己说服我。”
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如果他不是听到了凤绾衣说的那番话,是不会同意凤绾衣留下来的。
白先生深知凤绾衣不会无缘无故要留在这里,她是定北王身边的人,又是一个女子,自然不简单。
见白先生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凤绾衣也就没必要再兜圈子了,直接取出那张药方,递到了白先生手中。
“这个是晚辈偶然从书中得到的一张药方,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有些残缺,晚辈不通医术,想请您看看,这方子对还是不对?若是补上缺失的药材,是否就能治愈瘟疫了?”
瘟疫可不止一种,可见这丫头的确不懂医术。
白先生对药方根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接了过来。
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白先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你从哪里看到的?”
“晚辈愚笨,记不住书名了,怎么?真的有效吗?能补全吗?”
白先生的表情给了凤绾衣希望,如果药方能补全,所有人都能得救了!
郑重其事地将方子给收好,白先生说道:“此前我和几位同仁一起讨论过,商讨出来的药方大致跟你的这张相似,我会试着将其补全的,但是否真的有效,就不确定了。”
到时候药方确定出来,必定需要一个人率先尝试。
但愿,这真是一张能救人的药方。
白先生得了凤绾衣的药方之后,立即请来了另外几位颇有声名的大夫一起讨论。
而凤绾衣,则跟着医馆的下人们一起做事。
她一心想要为这些灾民做些什么,可是没想到,瘟疫这么快就找上了她。
忙碌了一天,凤绾衣疲累地回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房门明明没有关得很紧,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房门给推开。
进门一个趔趄,凤绾衣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
虚惊一场,凤绾衣只觉得更加无力,头也有些发晕。
她只认为是自己干活太拼命的缘故,根本就没想太多,晕头转向地倒在床上,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医馆早已忙活开了,可是大家还没有见到凤绾衣。
白先生和其他人彻夜都在讨论着药方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没人敢去打扰凤绾衣,直到雁漠北前来寻找凤绾衣。
他从太守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听说凤绾衣还没起来,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知道凤绾衣不是个贪睡的人。
在小厮的带领下,雁漠北来到了凤绾衣的房间。
刚伸手拍门,门却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
这个女人,睡觉怎么连房门也不锁上?
雁漠北更加担心,立即走进去。
“绾衣!”
凤绾衣似乎睡得很沉,这样大的动静没能让她醒过来,雁漠北的心,沉到了谷底。
顾不上许多,他快步走上前去,撩开帷幔一看。
只见凤绾衣眉头紧皱着,脸色通红,呼吸十分急促,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
“绾衣!”雁漠北彻底慌了,他试着轻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他又伸手去拍凤绾衣的脸。
真烫手!难怪脸色通红。
这个傻女人只怕是被传染了。
雁漠北紧皱着眉头,扭头大喊一声:“快来人!请大夫过来!”
站在门口的小厮下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跑去找白先生。
房里,雁漠北继续尝试着叫醒凤绾衣,却无济于事。
昏睡中的凤绾衣能听见有人在叫她,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极寒之地的池水中,可转眼间,又突然像置身于火焰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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