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是人们走亲访友,休闲娱乐的好时候。在阴间,也一样。巷口鬼花秀抓住这个机会,将各地遴选出来的优秀选手集中在泰山,进行决赛。
决赛的盛况,这里就不赘述了。场面一定是热烈的,选手们的心里也一定紧张地要死。以至于竟有一位选手因为紧张而肌肉痉挛,在走秀现场,晕倒在舞台上。
这些状况,在赛场上,都是司空见惯的。不司空见惯的,是苏宁和曲和在现场看到了曲雪白。
曲和想尽办法,挨近舞台后边,寻到曲雪白,追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不可以吗?”
“苏宁说你在艾山帮黄师师照看那些鬼娃娃的。”
“那些鬼娃娃有黄师师一人照看足够了。”
“还有那些喽啰呢,你一走,不乱了套?”
曲雪白不以为然,他们有吃有喝,能乱什么套?
谁让苏宁不带她来。
曲和没有办法。
苏宁也不能让曲雪白回去,因为当初他来泰山会于沁,不让曲雪白来泰山,现在反过来要求曲雪白,底气就不足。只能任由曲雪白参加鬼花秀决赛。
曲雪白也表现不俗,获得了季军,第三名的好成绩。曲雪白喜滋滋地,尽管不是第一名,她仍对这个名次满意。
这次鬼花秀,一共评出冠、亚、季军六名,头一名就是于沁小姐。也就是鬼花秀的冠军。亚军两名,分别是卓依婷和兰颜。季军三名,分别是曲雪白、琴妹妹、响马妞。
名次排列出来了,巷口鬼花秀取得圆满成功。泰山大帝特地到现场祝贺,看望选手。自不必说。
且说苏宁他们。按照事先与鬼挑夫商讨好的计策,行动起来。
这事需有董皋老爹出面。
动员董皋老爹的,是鬼挑夫和曲和。董皋老爹起初并不同意,他认为这样做有辱他的名誉。鬼挑夫就把乌鸡婆的供词给董皋老爹讲了一遍。
董皋老爹一听,气得猛擂他的大鼓。擂了半个时辰,才停歇。
董皋老爹生气了。
鬼挑夫和曲和一看有门儿。
“卓依婷真能和你相约五百年?醒醒吧你老爹。眼看得鬼霸天一步就得逞了,你还蒙在你的大鼓里。你真是个大鼓!”
董皋老爹不信。鬼挑夫领着董皋老爹,去到乌鸡婆的切糕店后边,捅破窗户纸看过去,果然见卓依婷端坐在乌鸡婆跟前,乌鸡婆正拿手比划着,说:“你能拿这个名次,多亏了鬼霸天,他是真心对你好。”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感谢他。”
“咳!有什么好感谢的。鬼霸天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你要是真心谢他,赶明儿我摆一桌酒菜果盘子,你就唱那《牡丹亭》,你一唱,霸爷就欢喜。”
“嗯。”
董皋老爹听到这里,难平心中的怒气,欲破窗而入。被曲和拉住。董皋老爹毕竟年迈,挣不过曲和,只得作罢。
从窗后退出,鬼挑夫和曲和一不留神,董皋老爹又从前门钻进乌鸡婆的切糕店。
卓依婷抬眼看见董皋老爹,先吃了一惊。她做贼心虚,故不敢声张,只拿眼瞧着乌鸡婆。
乌鸡婆看见董皋老爹身后跟着鬼挑夫和曲和,也有些惊慌。但是这个乌鸡婆毕竟是一个老江湖,很快就镇静住了,满脸堆上笑,问道:“三位爷来的真巧,刚有做好的切糕,一人来上一块?”
乌鸡婆心里有底气。因为鬼霸天的巷口鬼花秀搞得十分成功。而巷口鬼花秀的主意是她出的。所以在鬼霸天那里,她有扛扛。
鬼挑夫和曲和以为董皋老爹要耍横。谁知,董皋老爹对乌鸡婆说:“我是来找卓依婷的,是鬼霸爷托我的。”
既是鬼霸爷的话,乌鸡婆不敢怠慢,撵着卓依婷走。
卓依婷不知道董皋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鬼挑夫和曲和也不知道董皋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皋老爹领着卓依婷刚一进鬼角楼,迎头碰见鬼霸天。
董皋老爹对鬼霸天说:“上次你托我的,做媒的事。你看,人我给你带来了。”
鬼霸天听了,大喜。
董皋老爹说:“不过,我和卓依婷相熟,也算半个娘家人,这事,须得有个正式的仪式,要办一桌订亲的酒席,才正式。”
“这有何难,咱就是开酒楼的。别说一桌,就是十桌,咱也依着董皋老爹。”
鬼霸天心里想,董皋老爹作媒,是正大光明的,相比较而言,乌鸡婆则显得鬼鬼祟祟,端不上台面。何不顺着董皋老爹的意思,成了美事。
回去后,鬼挑夫对董皋老爹说:“怎么,想明白了?”
“罢罢罢!想明白了。”董皋老爹说,“要想出胸中这口恶气,非得智取,不可强攻。咱给他来个请君入瓮。”
鬼挑夫和曲和鼓掌。“英雄所见略同!”
次日,也是元宵节。天刚擦黑。鬼霸天就在鬼角楼的豪华包间里,摆了一桌酒宴。为此,他把珍藏了多年的一瓶千年陈血都拿了出来,敬奉卓依婷的娘家人。
落座之后,鬼霸天这才发现,卓依婷的娘家人还真不少,就连鬼挑夫也成了卓依婷的娘家人。
鬼挑夫说:“俺和卓依婷也算认识一场。”
董皋老爹说:“这些都是咱的朋友。”
也罢,热闹的事,人多了才热闹嘛。鬼霸天这样想。只是,鬼霸天发现,董皋老爹的这几位朋友,个个英武,气度不凡。
一边是热闹的景象,一边是冷清的场景。鬼霸天在鬼角楼举办他的订婚喜酒,隔壁的切糕店,乌鸡婆则恨得咬牙切齿。她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却被董皋一嘴头子给撅了。
董皋老爹一一介绍。鬼霸天心里说,甭介绍了,咱早就掌握了他们的信息。
苏宁目测鬼霸天一眼,一副鹰眼狗鼻,有咄咄逼人的凶光。早就按耐不住了。只是,现在,这场戏才刚上场,还得演一会儿,才能让这个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鬼霸天,去鸦鸣国报到。
他们一人怀里揣着一个算盘,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如坐针毡的是卓依婷。现在,她就像一只羔羊,随时准备着被宰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曲和突然问馒头妹:“冷卫东念‘可惜兜里没有钱’时,你接的是‘没钱出家去化缘’,首尾不相连啊。”
“什么情况?”鬼霸天惊问。
董皋老爹说:“是年夜饮酒续诗的事,到现在吵吵没完。咱喝咱的酒。”
鬼挑夫继续说:“馒头妹续的也没错,互为因果。”
曲和说:“互为因果也不行,有言在先,是首尾句相连。馒头妹必须罚一碗酒。”
“这个酒不能喝。”鬼挑夫争得脖子出筋。
“必须喝!”
“不能喝!”
两个吵吵着,董皋老爹和鬼霸天站起来劝架。怎么劝也劝不住。
突然,啪地一声,鬼挑夫手里的酒碗吧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摔碗为号。这是之前鬼挑夫定下的信号。
这时候,苏宁蹭地站起,伸手就把鬼霸天抓住了。苏宁满有把握,以他的文圣拳,只须三拳,便可将鬼霸天撂倒。
恰恰就在这时候,苏宁突然出了状况,他还没来得及伸出自己的拳头,就觉得两眼一晃,头脑发懵,脚下一软,摇摇晃晃,瘫倒在地上。
原来,鬼霸天接受了鬼伯达的安排,早就安排猪排、牛排,私下里掌握了苏宁的行踪。可巧这个娘家宴,借机安排厨师在酒菜里下了药。药是分别放在酒菜里边的,单独喝酒和品菜的时候,是辨不出毒来的。吃下去后,混合在一起,才发挥药效。
苏宁喝的酒多,所以,毒性发作的早,先倒下了。
至于鬼霸天,嘴里早含了解药。
无奈,苏宁他们,一心只想收拾鬼霸天,没想到,却被鬼霸天给收拾了。
大家看到这一幕,知道上了鬼霸天的毒计。曲和、冷卫东、齐卫东、馒头妹,以及鬼挑夫,哗地围住鬼霸天,欲动手。
鬼霸天说,我只须数三声,不用我动手,你们就会自动倒下。
大家面面相觑。结果,鬼霸天才只数到二,连同董皋老爹,他们六个扑通扑通,相继倒在地上。
只有卓依婷,她滴酒未沾,没倒下。瞪大双眼,瞅着眼前的这一幕。
鬼霸天拍拍手,叫一声“猪排、牛排!”收拾现场。他则换了一身衣服,去泰山之巅,面见泰山大帝去了。
眼瞧一伙英雄好汉,讨打鬼霸天,却一个个马失前蹄,失陷囫囵。
究竟苏宁命运如何?只看泰山大帝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