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六,清晨时分。
长白派宗门前面广场,成百上千名各地的英雄豪杰均是鸦雀无声的肃立着,静候南道与北佛说出商议的结果。
江云峰三人停止谈话,望着十七大掌门陆续走出议事大厅,也是期盼着他们在这么快便能谈出什么来。
北佛威严厚重的声音响起道:“各位少年英雄们,本来这次的武林大会参与人数便少,再经此一变数,却不得不要中断了。老衲与道兄等十七人商讨的结果,便是遵从布衣侯在信中所说之事。
布衣侯在信中言道——当此国家危难之时,我等应舍小利而图大事,于今惊涛王在神都叛乱,天下百姓必然会陷身水深火热之中,此后黎庶遭殃必定牵连甚广,死伤更会不计其数。我辈既然身在武林之中,天下事当天下人管之,既然出此大事,自该奋勇争先,除此毒瘤,以使神州海晏河清重归太平世界,大家意下如何?”
群雄轰然叫好,可是却有几个不平的声音传来:“话是说得可以,可是这武林大会还没有选出正副盟主,难道就此散了不成?”
这个不平的声音得到几人响应,一时不少人传了开去,场下出现短暂的骚动。
为安定生乱的现场,灵虚道长一跃上台,与北佛普渡大师并肩而立,顿时便让台下的人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灵虚道长高声道:“大家不要慌,这个盟主人选早已经产生了,他们不是一定要靠武力争夺而决,因此,刚才我们十七门派的掌教便是商议的此事,如今便由老道我来宣布一下吧。”
台下听说不用比试便决定了正副盟主的人选,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灵虚道长说道:“老道在宣布这个结果之前,却要先问几个人来,三江帮大弟子宗镇才,五岭阁大弟子律书晓,轩辕世家轩辕风雨,飘香岛常乐儿,云霄宫少宫主叶佳栋,长白派首徒奚婵凤,浪子江云峰,你们七人可同意我们推举出的正副盟主人选。”
宗镇才和江云峰几乎齐声道:“自当听从各位掌门的意见。”
律书晓,轩辕风雨,叶佳栋,常乐儿,奚婵凤三男二女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灵虚道长继续道:“好,既然八位选手已经同意,那么比与不比其过程便不甚重要了,下面老道宣布第十一届武林大会的盟主是——安逸侯孔应文,副盟主是——浪子江云峰,台下的少侠们可有异议。”
台下群雄再一次议论纷纷起来,突然有一个声音问道:“道长能否说说,为何要选他们为正副盟主啊?”
灵虚道长高声答道:“这位道友提得好,那么老道便讲讲安逸侯此人吧,大家都知道安逸侯是与布衣侯齐名当世的人物,自十年前与布衣侯联合击败了强胡少主之后,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日夜不停的在学习和练武,文能拜相封侯,武可征战疆场,这是布衣侯对其的简单评价,然而安逸侯却并不简单。
不仅如此,安逸侯更是玄武书院的实际负责人,而且千百年来,神州大陆一直存在着一个神秘的门派,它的名字叫圣教,圣教的教主是世袭制,而上一代教主孔圣公一直卧病在床,因此,不久的将来,安逸侯将会是第四十七代孔圣公,也就是圣教教主。”
灵虚道长说完,台下引起喧然大波,因为这个事实却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这些少年英雄们何曾听到过这一隐秘,一个个惊讶不已。
北佛普渡大师接着道:“下面由老衲来说说江云峰江少侠这副盟主的来历吧,为何要老衲来说,而灵虚道兄自己不说呢?呵呵,这江云峰少侠呀,却是道兄的师弟,他这是在避嫌哩哈哈。”
灵虚道长佯装不悦道:“佛兄怎么这样说?这让老道这张老脸往哪放啊?”
普渡大师继续道:“好了,可能有不少人知道了江云峰的身份,没错,江云峰是武圣先生的关门弟子,在你们眼中认为他出身很好,可是你们却不知道,如今的江云峰,在三个月以前,还是有父亲的兄弟的,但是如今呢?他如今孤身一人,甚至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报仇的事了。
不过,江云峰并非忘记了报仇,而是有另外的事让他暂停了此一大事,那便是组织自己的势力对抗惊涛王。布衣侯半年之前便预知了惊涛王的反意,只是对方布署周密,若要连根拔起,势非不可能,因此,他才着其师弟江云峰入红尘历练,经过许许多多的挫折和遭遇之后,如今的江云峰已非昔日之江云峰了。
老衲只说一句,江云峰虽来自名门,但他自身神功已与安逸侯不相上下,并能与天龙榜第一高手轩辕昊天拼到千招开外,对于他的实力,相信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在他的身后,更有算无遗策的李公和神州首富袁竟秋,大家认为,江云峰同安逸侯若是联手,惊涛王能不败否?”
台下群雄听到普渡大师说出江云峰的事迹,纷纷道好,再无异议。
武林大会便这么草草的结束了,部分人有些不甘,然而他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本身没有一争的实力,而且他们也不能改变什么。
世事纷纭,瞬息万变,天下大势,自有其定局,并非渺小的个人所能改变的。
昭平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六,黄昏时分。
安逸侯每隔百里,便到驿站换上另一匹快马,然后继续快马加鞭赶往神都。
若是换作普通之人,这样马不停蹄的奔行一夜,道路又时常崎岖不平,这一路颠簸,恐怕早就要受不了的。
幸好安逸侯非常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如此星夜兼程,不到十个时辰,安逸侯便顺利到达神都城北门。
然后弃马步行,悄悄往天帝宫而去。
安逸侯知道,此时的神都恐怕早已经在惊涛王的控制之下了吧,若是自己再不现身,一手安排的暗桩便会隐忍不发,到时候神都便将真正的落入惊涛王之手了。
就在安逸侯快来赶来之时,天阳帝最终听取了公输翰的一个折中之法,晓谕惊涛王,让他暂缓一天不攻,一天以后自会让出帝位。
惊涛王正要一鼓作气,命人拿下天帝宫。
这时一边默不作声的徐芳却道:“王爷不可!”
惊涛王道:“先生为何阻止本王?”
徐芳道:“王爷您想,此时安逸尚在长白派参加武林大会,后天方可结束,属下听说,他志在武林盟主一位,欲同王爷另开战场一争高下,因此,就算要赶来也在三天之后,而今天阳帝已算得上是瓮中之鳖,随时都可以取而杀之,为何不可暂缓一日,待他主动让位呢?”
惊涛王道:“哦,先生此言似乎也有理。”
铁纯如却持不同意见道:“王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此时攻进去,帝位便唾手可得,又何必等到明日呢?”
徐芳道:“铁将军,你是要陷王爷于不义吗?”
铁纯如惊愕道:“先生此话何意,末将怎会陷王爷于不义?王爷,属下岂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王爷明鉴!”后一句却是向惊涛王立表忠心,语出斩钉截铁,锵锵然掷地有声。
徐芳道:“铁将军你想想,现在天帝他既然下诏说要禅位,那么日后自会传遍天下,若是王爷此时攻进宫去,虽则是逞一时之快,做了皇帝,可日后让天下百姓怎么看,各地王爷和刺史大人无不是拥兵自重,届时若是不服联合起来反对王爷,再加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到时候百姓会说王爷……”说到后面却没有再说下去。
铁纯如仔细一想,冷汗便不禁直冒下来,颤抖着道:“王爷,属下显些铸成大错,还请王爷重重责罚!”
徐芳道:“王爷,铁将军其实也是为王爷着想,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吧。”
铁纯如道:“不可,属下知错,请王爷一定重罚。”
徐芳躬身待要再说,却为惊涛王打断了。
惊涛王双手连摆道:“好了,看到两位爱卿如此互敬互爱,本王甚是高兴,将相和,大业必成,你二以后便是本王的大将军和丞相了,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本王如何能够重罚你们啊,不过此风不可长,既然铁将军自请重罚,那么,本王便罚你两个月的奉禄吧。”
铁纯如道:“这,谢王爷不杀之恩。”心中却是松了块大石,但是对惊涛王却更回执敬重诚服了。
徐芳道:“王爷是有道明君,必会成为万世敬仰的一代帝王。”
惊涛王睥睨一切一道:“好,呵呵,本王有两位爱卿,何足惧哉,哈哈哈哈!”
神都天帝宫,天阳帝以缓兵之计,终于等来了安逸侯。
只是却不知道为何安逸侯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若按原定路程计算,安逸侯在得知飞鸽传书之后,尚要次日才可到达神都。
安逸侯在入夜之时,以一身夜行衣悄然进入天帝宫中面圣。
天阳帝大喜道:“爱卿,你来的正是时候,只是朕的飞鸽传书才去几个时辰,怎么爱卿这么快便到了?”
安逸侯道:“回禀天帝,臣昨晚便起程了,日夜兼程这才赶到,是布衣侯李兄通知臣的。”
天阳帝道:“哦,布衣侯?他怎么没有与你同来?”
安逸侯道:“天帝,布衣侯是闲云野鹤一般的神仙人物,他若是要来,谁也拦他不住,他若是不来,谁也无法令其前来。”
天阳帝道:“嗯,话虽如此,可是……唉,不消多说,对于此时境况,爱卿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