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峰已经惊呆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天帝宫中出来,回到布衣侯府的。
侯府大门口,紫罗见江云峰十分沮丧的样子,关心的问道:“云峰哥哥,父皇他怎么说的,你——还好吧。”
江云峰一直往前走着,直到脚下踢到台阶,本能的一个空翻,这才站稳身体。
他这才发现到了布衣侯府的门前,而紫罗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江云峰想起天阳帝所说的话,两眼无神的看着紫罗道:“紫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罗心中一动,强装镇定道:“云峰哥哥,到底父皇跟你说了什么啊?”
江云峰长叹一声道:“唉,就是你怀孕的事啊!”
紫罗大惊道:“啊——原来父皇知道了!”
江云峰道:“天帝贵为一国之君,威服海内,他若是要知道什么事情,又岂能瞒得住哩。”说罢颓然的坐在台阶上,也没有进门的打算。
紫罗愁眉不展道:“哦,是啊,父皇手眼通天,岂可不知哩,是紫罗太过天真啦。”
江云峰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身体歪斜,便要躺在台阶之上。
紫罗欲要上前相扶,却被江云峰猛然用力推开,她被大力推撞后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江云峰听到哭声,这才醒转一般,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没有撞疼吧。”
紫罗只是一个劲的哭,并不答话。
江云峰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了,女人一哭心便乱了,只好哄道:“紫罗,别哭了好吗?江云峰是个混蛋,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对他,你打他吧,使劲打……”
紫罗道:“唔……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打,打,打……”粉拳接连打在江云峰的胸口,但到了后来如声音一起逐渐的越来越小了。
最终紫罗停止了哭声,倒在江云峰的怀中,但是无声的泪水却仍是止不住落下,沾湿了江云峰的青布长袍。
江云峰功力通玄,直达化境,因此就算是这个非常寒冷的冬天,也只是穿着两件衣服,外面似乎常年不变的一身青布长袍,但却一尘不染。
紫罗和江云峰都坐在台阶之上,过得片刻后,紫罗躺在江云峰的怀中沉沉睡去。
江云峰低头看去,见紫罗脸上犹自挂着流下未干的泪珠,轻轻的扬起衣袖,慢慢为其擦去,看到睡梦中不时皱眉的紫罗,心中没来由的大恸。
紫罗似乎在梦中见到什么,突然呓语道:“云峰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父皇不要我了,王兄也总是忙他自己的事情,谁也不理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江云峰冲口而出道:“我——我不走的。”说出之后便懊悔不已,暗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紫罗又道:“嗯,就那好,啊——好冷啊,冷——”
江云峰道:“起风了,还是回屋睡吧。”站起身来,抱着紫罗轻弱无物的娇躯,快步走入布衣侯府中,大门已经关上。
李长卿曾经找到李阳泉夫妇,叫他们可以住在侯府之内,便于照顾景阳公主和江云峰二人。
李阳泉夫妇二人一大早便过来侯府中打点一切,业已守候一天,等二人进去,自去关上大门。
江云峰想到李长卿的计策,总觉得不好,原来李长卿是叫他故意与飘香岛弟子钟佳发生暧昧关系,以期这样便可以将公主气走,自动退出,好断绝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但如今计划跟不上变化,景阳公主怀孕了。
而且怀的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与紫罗的骨肉,这叫他如何是好,思前想后,也决计不再用李师兄的‘妙计’。
第二天还未起来,便听到李阳泉在门外大叫:“三爷,不好了,公主她病了。”
江云峰一惊而起,掀被起来,边走边穿上青布长袍,问道:“李叔,到底怎么回事?”
李阳泉道:“今早起来后,贱内入室察看公主怎么样了,她知道公主的习惯是早起的,哪知这一看,却看出问题来了。”
江云峰不禁加快了脚步,再问道:“李叔,到底是什么病啊?”
李理泉道:“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公主这是因为伤风然后夜里又没有盖好被子感冒了,好像还发着高烧哩。”
江云峰:“啊——这,怎么会这样,是了,都怪我,唉,一定是昨天下午受了风寒……”
到了景阳公主的卧室,江云峰仔细看去,只见床上躺着的紫罗脸色有些发黄,口中不时叫着‘好冷——好热——’。
李阳泉的夫人道:“三爷,病情基本控制住,只是公主体内不知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就这么忽冷忽热的。”
江云峰大步上前,伸手摸着紫罗的纤纤玉手,只觉得手中像块冰一样冷,接着抚向紫罗额头,却又烫得像火烧一样,暗中奇怪不已,突然想起刚学到的枯木诀来。
李阳泉夫妇一脸期待的问道:“三爷可有办法,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在侯府中出了事,侯爷恐怕也不好过哩。”
江云峰道:“嗯,我知道的,你们先出去吧,我自有办法。”
神州大陆南域,梧州象城。
象城是梧州最大城市,人口达百万之众,即使在神都各城人口总数中,也是位列三甲之内的。
楚王府便座落于象城的城南位置,府势座北朝南,在所有七王当中,王府面积仅次于九王府,王府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衔水环山,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廊回路转,柳暗花明。月夜之下的王府花园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
楚王明德清年近花甲,但却修道有术,几如四十余岁的壮年人一般,只是最近一个月以来,却是愁苦坏了。
因为楚王妃不见了。
楚王妃古惜娟是明德清的至爱,但是自从一个月前突然失踪之后,楚王明德清便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头上两鬓斑白起来。
楚王的女儿被迫在王府中呆了一个月没有外出,郡主紫荷闷坏了,虽然她也知道母妃暂时回来不了,也知道父王没有什么办法,想着要外出散散心去。
紫荷带着四个身手不错的王府武士,出门去寻乐子。
象城大街上,除了不时偶尔出没的大象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新鲜事物能引起她的兴趣。
这时候,突然一个人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极其瘦小但却穿着宽大棉袍的小个子青年,小脑袋小眼睛,此时正在东瞧瞧西望望,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新奇刺激的事情。
紫荷被他极‘猥琐’的外表震惊了,突然喝令手下上前抓人。
瘦小青年大惊,心想:天啊,这是什么世道,老子一年没有赌了,怎么一出门便遇到不吉利的事啊!
紫荷见青年想逃,边追边指挥武士围追道:“快!两边抱抄,此人鬼鬼崇崇的,一定是居心不良,快些给本郡主抓住他,这样便有人陪我玩儿了。”
四个武士相视一笑,心知肚明,顿时对郡主感激不已,因为他们平时便是被此郡主玩来玩去,疲于奔命却又讨不了好,于今见郡主‘看’中了这小子,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瘦小青年小声嘀咕道:“哎呀妈呀,不会是刁蛮郡主吧,这么拽,陪你玩儿?哼,本大爷我可不跟人随便玩儿,一旦玩起来,呵呵,爷能让你哭,爷能让你笑,爷还能让你呱呱叫。”
哪知他声音虽小,却让紫荷全听到了。紫荷自幼蒙异人相授奇功,听力极好,瘦小青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她耳中,怎不叫她大怒。
紫荷怒道:“哼,本郡主就是要你陪我玩,叫你哭便哭,叫你笑便笑,不然打得你呱呱叫。”
瘦小青年大惊道:“唉呀妈呀,乖乖不得了,我花门少爷花非今天要死啦!”
紫荷的娇笑声透过面纱传出道:“呵呵,原来你叫花非,难道是甘州暗器世家的花门。”
花非见前无去路,已经身陷围困,回身点头道:“孔曰取义,孟曰成仁,别逼我出手,好男不跟女斗,不然,爷的暗器可是不长眼睛的。”
紫荷笑道:“哼,好男不跟女斗,我看未必,对于本郡主来说,好女偏要跟男斗!大家给我上。”
神州大陆突然沸腾了。
天阳帝召告四方,公布了江云峰和景阳公主的婚讯。
消息传出,四方震动。
怀疑者有之,深信者有之,痛骂者有之,艳羡者有之,不一而论,好事者更是添油加醋,使之越传越玄。
有的人以为听错了,不时追问,而当看到天阳帝的告示后,这才确定所言非虚。
也有的人责骂江云峰,说他本是江南浪子,据说与布衣侯的妹妹已经私定了终身,而于今却又要和景阳公主成亲,原来也是攀龙附凤,巧取荣华富贵之徒。
却也有人羡慕不已,因为这样一来,江云峰一旦当上驸马,又是新科武状元,此后定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
消息传到东海云霄宫,李雨珊听说之后,顿时便坐卧不安。
叶佳栋也得知了消息,他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李雨珊,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当他看到脸色凄然的李雨珊后,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快,兼有失落和抑郁在怀不得释放。
李雨珊也看到了叶佳栋,转身装作不经意的擦掉泪痕,再回身道:“叶公子,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