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把高二读完了,高三一年没上呢!我能行吗?”我心里没底,直打退堂鼓。
“高中一般到高二结束时,大多数课程都上完啦,高三,只不过是复习而已!你肯定行的!”杨浩然进一步帮我打消疑虑。
“我高一学的还行,到高二那年,也没好好学!很多东西都没学会!咋复习呀!”我仍然想办法为自己设置障碍。
一个人不自信时,常常都会这样,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证明自己不行!处处不如人!最后,说服自己,不要去干,那件特别想干的事情。
事情往往是,绝大多数人,都被自己说服了,果真没有去干那件事情!破罐子破摔!始终不能从那片阴影里走出来,使自己的人生,照旧行走在一片灰色地带。
“这儿不是有一个现成的我嘛!好赖,我也是大学四年的本科生呢!指导你一个高二学生,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杨浩然坐到自己办公桌上,笑眯眯从上而下俯视着我,一副装出来的居高临下派头!
“看把你能的!都坐办公桌上去了!这是政府部门!这里工作的都是国家公务员,你得注意自己形象!别把你做学生那种无所谓的傻样子,都带到工作场所来!赶快下来!镇长书记路过,看到,训你呀!”我想起那天郭清明跟我说过,杨浩然如果干得好,就留下,干不好,就要打发他的话,立刻提醒他。
“看你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把张漂亮的脸,弄得那么不开心!你吓坏我呀哇!”杨浩然好像全然不明白我是为他好!笑嘻嘻地望着我,照样坐在桌上,不肯下来。
“不是跟你开玩笑!快下来!你刚参加工作,这些一定得注意!你真觉得我能学会?“我仍不确定地向杨浩然寻求最后的决心。
“当然啦!成人函授,可好考啦!没问题。”杨浩然从办公桌上挪下屁股,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进一步打消我的担心。
“那你现在就跟我去买书,我不知道该买什么书,你帮我参考参考!”我做出了最后决定。
杨浩然马上响应。我跟李茹打了个招呼,说出去送个文件;然后,我们两个,放下手里工作,去了书店;在杨浩然指导下,买了几本考成人函授的书。
就在那天下午,快下班儿的时候,我接到李德龙打来的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事儿?如果没事儿,就直接回家去,我妈在家做了好吃的饭菜等我回去吃。
我告诉李德龙,我没事儿,六点钟,一下班儿,我就准时回去。
李德龙说的是一件没有的事儿。这是李德龙约我出去的暗语,这句暗语,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懂。这句话的意识是,今天下午,下班后,他要带我出去吃个饭。
电话里听得出,李德龙情绪不高,我知道他肯定有心事儿,想带我一块儿出去,放松一下。
六点差十分,我赶到约见的地点,李德龙的车已经在等我了。路上,我提前就戴了口罩,架了一副深茶色太阳镜,头上也裹了一块儿纱巾,以免被人认出;尽管如此,在上车以前,我仍然看看周围,没见到熟人,才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座位。
我没坐副驾驶的位置,是担心李德龙的车在街上走时,被人从前挡风玻璃里看到我,引起不必要的猜测;而后排座位,因为有前排座位的阻挡,加上陈大爷车上贴了防窥视的膜,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李德龙将车发着,一直向城外开去。自从我参加工作以后,陈大爷每次约我,都要离开东湖县,或者去离我们县最近的西湖县,或者干脆就去滨水市。
今天,车行驶的方向,就是西湖县。西湖县离东湖县,一共六十里地,李德龙开车快,最多半个小时就到。
路上,李德龙问了一些我最近工作上顺不顺利的事情?
我把想考成人函授大学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听后,显得挺高兴,说我想的挺对,应该考,并告诉我,哪里需要他帮忙,只管和他说。
我们先在一家比较大的餐馆吃了晚饭,然后,李德龙就带我进了一家大宾馆,开了一间房。
一进房间,李德龙就一下子跌在床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用有气无力的话说:“丽燕,你先去洗洗吧;然后,他就闭上眼睛,四肢伸得展展的,一动也不动了。”
“你累啦?我站在床前。”看着他问了句。
“最近事儿多,有点儿累!你先去洗吧!洗好了,叫我一声,我再去洗。”李德龙没有睁开眼睛,语气很平和;我听得出,他是在尽力压抑着情绪,保持这种平和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想,他肯定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儿!他自己工作上的事儿,从来也不和我说,我也从来不问。我犹豫了一下,离开床边儿,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我蓄好水,把水温调到微微发烫的程度。然后,就对着浴缸后面那个大镜子,将衣物一件件去掉;跨进热乎乎的水里,躺了进去。
自从我跟李德龙说过,喜欢在浴缸里泡澡,而不喜欢沐浴以后,他每次带我出来,都会开有大浴缸的房间。尽管有大浴缸的房间,比一般只有淋浴的房间贵不少钱,但李德龙为了让我泡得舒服,还是坚持开有大浴缸的房间。
我特别喜欢呆在浴缸里那种微微发烫的水里,慢慢儿泡着,那样儿,感觉格外舒服,格外惬意,美妙无比。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常常梦到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浴缸,缸里始终都有这么微微发烫的水,等着我随时跳进去,美美地泡着;一直泡到所有的神经都舒坦起来,才感觉格外欢畅,幸福。
我差不多泡了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动手搓洗;那时,透过卫生间的门缝,我听到外面传来李德龙睡着了的鼾声;他显然累坏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