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祁!”
容老爷子皱眉,“你怎么就不听爷爷的劝呢?爷爷难道还会——”
“爷爷,您说我们是亲孙子,您也说您最懂我,同样的,我也觉得我是最明白您的人。”
容域祁正‘色’的打断容老爷的话后,态度依旧不变,“所以,爷爷您还是直入主题吧,拖拖拉拉的可不像是您的风格。”
“域祁,您真的不听听爷爷的建议?”
容老爷子似乎觉得失望了。
他郑重的再问容域祁一次。
容域祁笑,“爷爷您还有别的建议吗?”
容老爷子从茶几上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鼓鼓的,看到容老爷子推向容域祁的时候的力度可以住到还有一点重量。
容域祁解开了攥住的绳子,刚打开见到里面放着的是照片的时候,他倏地站了起来,将茶几上的水果狠狠的横扫在地上!
他浑身戾气,暴怒的嗤笑着,目眦尽裂的笑着,“您,可真的是我的亲爷爷啊!哈,亲爷爷!”
“域祁,您要知道爷爷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是您‘逼’爷爷的,爷爷也是为了我们容家,也是为了你以后。”
“所以呢?”
容域祁怒极反笑,“要是我不答应你就将这些照片放到网上?”
容老爷子不反驳,“爷爷也说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爷爷也不反对你们来往,可是莹莹你必须娶!”
容老爷子说着,起身,“爷爷给您三天的时间考虑。”
“不用了,我娶!”
“域祁,爷爷最了解你了。”
容老爷子无奈的说:“上一次你跟袁初琪的事情,你已经耍过爷爷一次了。爷爷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这样的事,爷爷可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了,你明白吗?
容域祁嗤笑,“您知道她是我的命,我能不答应?!”
容老爷子还是那样平静,似乎完全不是在‘逼’他,而是在跟他谈心。
语气认真的跟他说:“你现在可能怨恨爷爷,可日后——”
容域祁忽然打断他的话,“爷爷,您总说我我跟您最像,可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认同过,您知道为什么吗?”
容老爷子似乎很意外,“为什么?”
“我有心,而你没有,这是最大的区别!”
容域祁冷笑的说完,甩袖离去。
※※※
“妈,你在这里啊,我跟爸都找你好久了。”
周末,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没下山。温言找了一圈,才见到温母在小区楼下跟其他邻居们聊着天。
其他那些年纪跟她相仿的邻居下楼来大部分都是推着孙子下楼来散步的。
温言跟温母说着话的时候,明显的能看到温母眼底的羡慕。
温言垂下了眼眸。
温父也找了过来,“小言已经做好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温母不舍的跟着‘挺’忙上楼吃饭。
上楼时,温母还羡慕的说:“你看看隔壁的黄婶的孙子,真是可爱啊,一点都不怕生,人一逗就笑呵呵的,像个开心果似的。”
温母跟温父都是话不多的人,所以沉默着,不应声。
温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可又神‘色’骄傲的说:“其实,谁家孩子都没有我们延延可爱,漂亮,讨人喜欢。”
“现在很多孩子都皮着呢,只有我们延延从小就是乖乖巧巧的,不哭不闹,几乎不用大人怎么哄。”
“妈,我们进屋吃饭吧。”
吃饭时,温母还是没忍住,红着眼眶问:“小言,延延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温言眉睫颤抖了下,“妈……再等一下吧。”
温言自然知道温母其实是想延延了。
延延被容域祁带走已经两个多月了。
“容域祁,还是联系不上吗?”
温母这两年来的日常就是照顾延延,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延延身上了,现在把延延拉扯大了,延延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更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时间越久,温母就越难受,就像在自己的心口脆生生的剜了一块血‘肉’一样。
“……嗯。”
“可是就算容域祁联系不上,那他难道就这么狠心的一直不让延延联系你吗?”
“延延平常时最粘你了,平常这么乖巧冷静的一个孩子,你要是离开两三天都会躲在被窝里哭,可现在延延都离开这么久了,这么久没有给你打电话了,延延他怎么受得了?”
温父给温母夹了一筷子菜,平静的说:“好了,我们在这里急也没有用,因为急也急不来,无论结果是什么,我想,以后容域祁都会给小言一个答案的,延延虽然还小,可是已经会记事了,所以,还是‘挺’小言的,再等等吧。”
温母知道最难受的人是温言,今天这些情绪她本不该表现出来的,可是,今天终究还是没有能忍住。
吃了饭,温母洗碗,让温言到楼下去散散步,别在家里闷坏里。
温母这么做是觉得刚才因为自己的情绪温言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希望她能到楼下走一走,缓解缓解情绪。
温言也想一个人静一静,拿起了手机就下楼了。
她下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一个人远着林荫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耳边本来是充斥小区邻居热闹的欢笑声的,可现在渐渐的已经开始安静下来了。
而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温母打来的,“小言,时间也不早了,回来休息吧。”
“……嗯。”
挂了电话,温言往回走,只是刚走几步,手机又响起来。
温言今天心情不好,今晚走了这么久,心头那些‘阴’霾和不安没有能消除半分。
所以,她没什么心情接电话。
不过,担心有要是,她还是拿出手机来看了眼。
见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电话号码后,温言愣住了。
她愣了好久。
久得忘了接电话。
电话那边就已经挂了,手机暗了下来。
温言忙开锁,动作很急,此时,她滑过手机屏幕的手‘摸’到了几许湿润。
温言顿住了。
双手迟疑的往脸上一‘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温言是很少哭的。
就算是哭,她一般也会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不会被任何人看见自己的掉泪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再也忍不住的在原地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低着头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反而越哭越伤心。
一直蹲着,蹲到她双‘腿’麻痹了,她都没有起来,‘抽’泣声也一直没有停止下来。
时间悄然逝去,许久之后,她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她哭声顷刻间停了下来,忙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只是,来电的人却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而是温母。
温母见到她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担心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来。
温言擦了擦泪水还有鼻涕,感觉自己的好了点,她才接起电话,“妈,我这就回来了,您不用担心。”
温言就算想克制,可温母还是听出了点端倪。
温母心里也难受,不多说了,让温言早点回来休息后,就挂了电话。
温言整顿了下情绪,就准备回去了。
也是凑巧,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温言这一次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之后,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起来了,可是那边却没有任何声响。
依稀的只能听到那边的人低微的呼吸声。
温言自己刚哭过了,她也不想先开口,所以她也沉默着。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温言担心自己父母担心,所以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上了楼,回去了家里。
温母知道温言哭了,所以跟温父回去房间里了,给温言留一点空间。
直到温言开了‘门’,进去房间后,他们出来看一眼,然后关掉客厅的灯,回去房间睡觉了。
容域祁的声音很沙哑,就像置身于干旱缺水的沙漠,一样。
温言在房间里坐下来好久了,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了声响。
“……嗯?”
“对不起。”
温言眉睫颤动了下,好久都没有能说得出话来。
容域祁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少跟人说道歉的。
温言也不记得他有没有跟她说过道歉了。
可是,今天容域祁这句对不起,她不想听到。
“小猫猫,再等我一阵,好不好?”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温言不答反问。
容域祁没有说话。
温言也不‘逼’他,就这么沉默着。
“小猫猫,对不起,这段时间里,让你受苦了……”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从眼角如‘潮’水般涌出。
温言昂首,‘欲’将眼泪‘逼’回去,一次次的尝试,却徒劳。
“延延呢?”
她将手机拿开,擦了眼泪之后,平复了一点心情之后,才问。
“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容域祁沉默。
这一次,温言挂了电话。
温言挂了电话,就哭了出来。
可是,容域祁的电话也没有继续的打过来。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容域祁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温言也没有打电话过去。
两人的联系似乎就真的就这么断了。
温言也渐渐的变得憔悴了起来。
无论你日子过得颓废沧桑还是‘春’风得意,时间从来都不会因此而停留。
一复一日,时间一晃,又到了十月初。
天气渐凉。
温言这天刚回去公司上班,秘书部的办公室里就沸腾起来了。
“容域祁这一次是真的要结婚了?不是吧?他还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年轻?他都三十多了,还年轻啊。”
“唉,你不懂,有身价的男人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我还以为他会到四五十岁才结婚呢,没想到这么快啊。”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温言不是跟容域祁有一段吗?现在他结婚了,温言怎么办?”
“唉,虽然温言是漂亮,可是像容域祁那样身份地位的男人,温言配不上,她跟容域祁在一起啊,那是飞蛾扑火,玩火**。”
“唉,没办法,谁叫容域祁这个男人确实够魅力,就希望她能早日看开,不要想太多了。”
温言捏着包包带子的手在发抖。
在讨论声渐渐平息下来后,她才若无其事的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工作的时候,她却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电脑网页上已经出现了容域祁跟他未婚妻的八卦了。
八卦上大到容域祁结婚的日期,细到他们宴请要摆多少桌都写出来了,有哪些人到场更是非常详尽的一一列出来了。
毕竟有一部分到场的宾客在政治上或者是商场上都赫赫有名,介绍时自然不能漏掉了。
温言看着图片上容域祁跟马沫莹两人亲昵的站在一起的照片,捏紧了鼠标。
前一段时间容域祁打电话来跟她说对不起,她一直都有揣摩他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可看到这个八卦新闻。
温言觉得,她明白了。
她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趴在桌面上流泪。
幸好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任她怎么哭,怎么笑,都没有人知道。
只是,她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收住,就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温言没有应声,擦了好久眼泪,才勉强收住,让外面的人进来。
外面的人进来后,就看到了温言通红的眼睛,急急忙忙的说完事就出去了。
温言也不介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了,也不再哭了,低头继续工作。
只是,她刚忙了一会,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温母的来电。
温母急切的说:“小言,小言,你……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新闻里说容域祁他——”
“妈,我知道了。”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妈,我还在上班。”
温言虽然没有明确给她答案,可温母已经明白了温言的意思了。
“那……那你好好上班。”
“嗯。”
温言刚挂掉温母的电话,又有人给她拨了个电话过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看到电话来自的城市,温言就知道是谁,所以她没有接。
那边也没有继续打电话过来,只是再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小言,你还好吗?”
温言没有回,干脆的关了机。
很快,又到了十月中旬。
这段时间里,容域祁要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传,现在谁都知道容域祁要结婚了。
下午,白宥亭叫温言进去了他的办公室,将一沓文件‘交’给了她,“这个项目我们必须得抢到,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一趟京城吧。”
温言垂眸,“白总,我——”
白宥亭反问:“有问题吗?”
温言掀起眼睑看他,之后,默默的摇头,转身离开。
白宥亭在她转身时,叹气,认真的说:“无论你跟容域祁是怎么样的,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认为你有必要做一个真正的了断,或者是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温言骤然顿住了脚步,片刻才说:“我知道了,白总。”
※※※
酒吧里,任唯擎不由得担心的问:“喂,你这事,真的能搞的定吗?”
容域祁不说话,脸‘色’‘阴’沉。
任唯擎皱眉,“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的吗?”
容域祁还是沉默。
“得,你现在是比深炀更沉默了,是吧?”
这个聚会人不齐,又摊上了其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闷,完全没什么意思。
任唯擎没劲的起身,转身离开了,只是,离开前他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敬城说他这两天会来这边来着,至于是哪一天,我忘了,你们打个电话给他,确定了时间记得给他接风洗尘。”
说完,任唯擎就离开了。
离开,走出了喧闹,光怪陆离的大厅,上了车就给季倾野打了个电话,“在哪呢?陪我喝一杯。”
“你不是跟深炀,域祁他们喝着吗?我今晚有事,陪不了你。”
“别提他们了,今天一个比一个闷,再跟他们喝下去,他们不闷死,我想我就该闷死了。”
“天吧,今天有事——”
话语还没说完,季倾野又顿了下,笑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什么事?”
“a市的白家想跟我们公司合作最新的一个项目,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白总的秘书就是域祁的那位。”
任唯擎差点从车子上站起来,“温言这个时候到这边来了?”
“对,如无意外,应该会逗留‘挺’长时间的,赶紧跟域祁报个信吧。”
“擦,你又不早说。”
挂了电话,任唯擎又得把刚开出去的车子倒了回来,想重新回去包厢里。
不过,他还没踏进里面,他要找的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刚才倾野说你老婆到这边来了。”
“说什么?”
“温言——”
他还没说完话,容域祁就猛地推开他,一边快步的上车,一边拿起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温言刚跟季倾野他们谈完,上了酒店的车,就接到了容域祁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
容域祁语气有些急,“你来这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温言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你收拾好东西,我带你到——”
“容域祁。”
温言冷静的打断他的电话,“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并不是特意来找你的,所想,你想太多了。”
容域祁以为温言说的事气话。
他皱眉,“小猫猫,别闹了哦,快根据我的话去做。”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在跟你闹。”
说完,在容域祁还没开口时温言认真的跟他说:“另外,我自己有地方住,为什么要搬到别的地方去?”
“而且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大可不必惊慌失措的想要将我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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