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唯有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的两只摇曳的灯笼,露出晃动的烛光。
高耸的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也在烛光的映照下颜色深浅不一。
七王府。
这就是龙泽所说的有炼丹炉的地方!
花渺穿着夜行衣,躲在树丛后,看着守卫森严的大门,不禁有些迟疑。
她倒不是害怕门口的守卫,让她犹豫的是,这可是她即将嫁进来的王府啊。偷自己未来夫君的炼丹炉,真的好么?
犹记得她出发前还特意问过龙泽,“双龙玉之前一直是被邪尊带在身上的,那邪尊也进到双龙玉里面么?”
那时龙泽却一脸平静的摇头,“邪尊是谁,我不认得。”
原来龙泽的灵魂一直沉睡在双龙玉中,若不是齐尚书用镇魂铃让他惊醒,他现在还在沉睡中。
花渺听完就乐了,这么说,她是第一个进入到双龙玉里的人咯?水晶药园这么好的宝贝,也就只有她自己可以用啦。
她也不用担心把双龙玉暂时据为己有,会不会太对不起邪尊大人,谁叫他根本连双龙玉的秘密都不知道啊!
哈哈哈,花渺叉腰大笑,这种感觉真是爽歪歪啊!
然而,惊喜过后,此时的花渺埋伏在七王府外面,紧抿着淡粉色的唇瓣,听着深夜里静谧的声音,忽然想到一个严肃认真的问题。
“龙泽,你既然一直在沉睡,为什么会知道七王府里面有炼丹炉?”难道邪尊曾带着双龙玉路过七王府?
花渺漆黑的眼睛滴溜转,邪尊他老人家没事路过七王府做什么?这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龙泽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回答:“你问题真多。”
听出这厮根本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花渺也就懒得再刨根问底。
“既然是我未来夫君的炼丹炉,那以后也就是本小姐的咯。”如此一想,花渺直接将心底那一丢丢迟疑抛在脑后。
反正顺手牵羊的事情她也没少做,多这一回不多,少这一回不少。
干净利落的飞出两根银针,撂倒了守卫,花渺直接一跃而起,跳入七王府内。
根据龙泽之前指的方向,花渺一路穿过连廊、拱桥,越过曲曲弯弯的碎石小径,绕过七扭八歪假山喷泉,终于成功的把自己绕迷糊了!
身为一个路痴,花渺也是有尊严的,这点尊严让她根本就不愿再去向龙泽询问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偏!
她靠在屋檐下,从空间戒指中摸出一张画着七扭八歪的线条的地图,借着幽幽的月光费劲的看着。
没错,这就是她将龙泽告诉她的路径,按照自己的理解画的地图。
这种地图也就只有她本人看得懂,若是龙泽看了,估计面瘫的症状瞬间也就治好了!
花渺握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又在七王府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圈,终于摸到了一个暗室的门。
她不敢贸然进去,只是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小巧的鼻翼轻轻扇动,花渺竟然闻到一股混合的药味。难道这里就是七王爷炼药的房间?
花渺激动万分,偷偷将门推开一条门缝,视线在暗室内找了一圈,根本没有看见炼丹炉,反倒是见到一个男人在暗室内打坐,青丝高高束起,上身未着衣衫。
这男子俊美如神祗,紧闭着狭长的双目,如山的眉峰痛苦的蹙起,面色惨白如宣纸。
花渺的动作一滞,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就说嘛,这个男人好生面熟,不就是那个被她撞破了人家和某个女人的好事,又被她用银针制服的七王爷吗!
不对啊,她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花渺差点忘了自己是来人家偷宝贝的,如今撞见宝贝的主人,还不快点跑路,想什么呢!
转身准备溜之大吉,一抹灵力波动却吸引了花渺的注意力,让她不禁又将视线转回到亦墨尘的身上。
一圈又一圈的灵力漩涡在亦墨尘的周身萦绕,他的脸色时而惨白,时而通红。原本白皙的皮肤下,经脉竟然被体内暴走的灵力冲击得凸起,皮肤也因此而肿胀出一条条山脉。
花渺离得远远的,却仍能看清好几股错乱的灵力在他体内纵横交错的移动着,可见亦墨尘此刻的状况有多么糟糕。
这让小神医花渺觉得太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遥想上个月初八,她穿越而来时,不是已经把亦墨尘的毒给解了么,为何今天是初七,他却是一副中毒的样子?
——难道,亦墨尘的体内不只有阴阳血毒这一种毒?当阴阳血毒解开,就会诱发另一种更强的毒?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竟然对亦墨尘下如此狠手?!
皇室的纷争,花渺跟本不想把自己搅合进去,明天才是她和亦墨尘的大婚,所以现在花渺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是人命关天,到底要不要救他?
花渺垂下眼眸,心中犹豫不定。
如果这个七王爷就这样毒发死了,那她就无需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了,她便可以继续自由的生活,想去墓神谷,也了无牵绊;
相反,如果将这个七王爷救活了,那么她就别想获得自由了……
算了,好人做到底,本小姐既然救了你一次,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穿着夜行衣的花渺当机立断,挥出十根银针,目标就是暗室中打坐的未来夫君。
此时的亦墨尘正在运功疗伤,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耳畔虽然响起嗖嗖的风声,他却并未睁眼,护体灵力坚实牢固,直接将花渺的十根银针弹飞了。
“不想死,就快点滚!”亦墨尘怒喝一声,杀意乍现。
若是旁人,肯定会这声凌厉狠毒的话语吓走,可是机智如花渺,却看出端倪。
若是亦墨尘真想杀人,又岂会仍旧闭着眼睛并未出手,可见,这声恐吓只是他虚张声势罢了。
“中了这么深的毒还逞英雄。好,你既然不用人救,那就告辞!”花渺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哼哼,这可是他自己赶她走的!
上杆子不是买卖,花渺可不愿意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