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草垫地铺、一口大水缸、一张摇晃的矮几上摆着两三只缺口碗,半壁炉灶,一个柜子里‘乱’七八糟地团了好多衣服……没有了,这就是金夫人小木屋的全部家当。。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шШ..。
金夫人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贝琉璃。
贝琉璃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脸部表情太夸张,来不及强作镇定,她分明看到金夫人眼中的嫌弃和不满。
金夫人拿着破瓢舀了点水,递过来:“这两天下雨,我接的雨水。”
贝琉璃立时就后悔了,生水不能喝啊,何况是雨水,里面不知道‘混’了多少细菌,搞不好还有寄生虫卵……再看看瓢上黑腻腻的一层,她喝了一定会拉肚子。
“怎么?这么嫌弃?”金夫人的脸‘色’比方才还严厉几分。
贝琉璃眨巴眨巴眼睛,问:“要说实话吗?”
金夫人手中的拐杖咣地一声杵在地上,什么也没说,不过这意思很明显了,想骗我没这么容易。
“呃……清明时节,虽然已到‘春’日,依然很冷,喝这样的生水,轻则腹泻,重则会引起更严重的疾病。金夫人,您已经这么大年龄了,不能再喝这样的水了。”贝琉璃望着金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低,双‘腿’又不由自主地想往外溜哒。
金夫人把水瓢往缸里一扔,说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贝琉璃立刻脚底抹油溜出去了。
背后传来砰地关‘门’声。
贝琉璃灰溜溜地爬上坡地,远远地向朗清疏一摊双手,完败。
“没被打就好。”朗清疏躲在木屋外听得差不多才回到草丛里,当然,从她的走路姿势和面部表情也可以判断出她没被打。
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走到距他五步的地方,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被轰出来了。”话音未落,她一个趔趄摔趴在了草丛里,好饿啊。
朗清疏只来得及扶她起来,‘摸’到她的手又冰冰凉,问道:“饿得走不动了?”
贝琉璃拉着他的手爬起来,一阵冷风吹过,肚子里咕噜噜一声响,她下意识捂住肚子,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一天没吃了,还爬上爬下折腾了好几次,真的走不动了。
朗清疏瞧着璃小兔的可怜样儿,颇有些无奈:“我抱你。”
“不要。”贝琉璃立刻拒绝,“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没事,我能走,我可以的。”边说,边往马车的方向去。
朗清疏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在她每次要滑倒摔倒的时候,及时伸手。(最快更新)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马车,往驿站去。
马车上,贝琉璃冷得有些哆嗦,边搓手边呵气。
雷捕头‘揉’着酸痛的肩膀,问道:“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青枫也问:“现在该怎么办?”
朗清疏说道:“我们先回驿站再说。”
马车一路奔驰,总算在驿站关‘门’以前赶到,累了一天的四人行,慢吞吞地进了驿站。
坐在驿站的食堂里,他们又遇到了问题。墓没扫成,什么也没问到,白饿了一天,这晚饭还饿着吗?
起初最坚持饿肚子的贝琉璃,让驿站的厨子备足了馒头、素包子和小米粥,率先吃了起来。
雷捕头的饭量向来很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见贝琉璃吃,自然也跟着吃。
青枫和朗清疏也跟着吃起来。
一时间,四个人吃得头都不抬一下。
一刻钟以后,桌上只剩下碗盘筷碟,所有吃食一扫而光。
雷捕头吃完才抬头问:“璃公子,如果真按卖香烛的老‘妇’人所说,今晚我们也不能吃,你怎么……”
贝琉璃忧心忡忡:“金夫人大概是觉得生无可恋,所以怎么糟蹋怎么来。这种大冷天,睡草垫子连‘床’被子都没有,还在喝生水,木屋里没什么可吃的,炉灶也是冷的。放任她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青枫问道:“老‘妇’人固执起来比石头还硬,你能说服得了她?”
贝琉璃当下决定:“我们不能看着她出事,所以,明天我们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雷捕头轻轻地摇了摇头:“琉璃,金夫人今天没打你,不见得明日不会打你。金知府是被金夫人打大的,前年回沧邑探亲,还挨了好几下拐杖,瘀青了好几日才消。”
贝琉璃双手托腮好半晌:“那,明天我们悄悄地做很多事情。首先,你们知道沧邑城家中有丧事,除了酒‘肉’不能沾之外,还有什么不能吃吗?不,是衣食住行上有多少讲究?”
朗清疏将驿站内跑堂的喊来,问了个清楚明白。
贝琉璃边听边记录下来。然后,取出一张大宣纸,将明天的计划列在上面。
雷捕头、青枫和朗清疏三人看了看宣纸,再看了看贝琉璃,问:“金夫人会接受吗?”
贝琉璃认真而坚定地说道:“金知府不忍心看着沈岑‘蒙’冤屈死,我们自然也不忍心看金夫人这样糟蹋自己。当初金知府扛住了多大的压力帮助我们,现在,我们就拿出多少的耐心和努力出来。”
“一言为定!”雷捕头赞成,“说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青枫想了想,说道:“我们要想办法为金夫人诊一次脉,看看她的身体到底如何。”
朗清疏微笑着说:“行,我们全力以赴。”
……
天刚‘蒙’‘蒙’亮,金夫人从木屋中醒来,觉得没了往日的冰凉感觉,发现盖着的薄毡子上,多了一‘床’素‘色’被子,颜‘色’很素,被子上还打着补丁。
金夫人起身以后,点了蜡烛一看,屋子里摆了不少捆扎干净的柴枝。
她走到破烂的矮几前,上面放着一个圆形素‘色’包袱,打开一看,是裹着棉布的木桶,桶内铺着厚厚的棉垫,里面是个竹筒里有温水,还有一碗热热的小米粥、两块咸菜和一个馍。
她愤怒地走到‘门’外,开‘门’一看,外面昏暗‘阴’沉,一个人都没有。抬头一看,木屋墙和屋顶上有破‘洞’的地方,都补上了。
“是谁?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出来!给我出来!”怒骂声挟着拐杖敲地的声音。哗啦啦很多声响以后,柴枝、木桶连同里面的吃食,都被金夫人扔出了木屋,栽进了满是泥巴的地上。草从里,朗清疏和雷捕头面面相觑,这情形用贝琉璃的话来说,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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