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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贝琉璃的证词(1 / 1)

主簿立时起身的同时,富户们也争先恐后地去迎接。

朗清疏仍是一身玄色,双眼炯炯有神,气宇轩昂。

而璃公子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双眼不像以前那样灵动有神,在旁人看来,明显是受了惊吓。

严知县力持镇定地向朗清疏微一点头,说道:“严某感谢朗公子和雷捕头仗义相助。今日朗公子和璃公子能来指证盗贼,真是严某的荣幸,也是盗贼恶贯满盈之日。二位公子,请看。”

朗清疏说道:“严知县,可否取一个黑色面套,让这位凌姑娘戴上?”

严知县喜不自胜,真不愧是朗清疏,这个主意实在妙,急忙吩咐道:“来人,取一个黑色面套来。”

片刻以后,差役将面套递给凌挽情,说了一句:“戴上吧。”

凌挽情刚才侥幸脱险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戴上面套,她还有活路吗,可是一想到朗清疏的嘱咐,她只得硬着头皮戴了上去。

朗清疏的灰蓝色眼瞳对着凌挽情上下打量。

严知县迫不及待地问道:“朗公子,是或不是?”

朗清疏略加思索,说道:“严知县,那****与盗贼对敌,他的左眉梢隐约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这凌姑娘最多只有五尺三寸,身高不对,痣也不对。”

严知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稍后,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璃公子身上,故作轻声地问道:“璃公子,你被盗贼绑走,可曾认得出来?”

璃公子极慢地走上前,轻声回答:“禀严大人,盗贼绑我之时,我竭尽全力挣扎,用簪子扎划了他的左肩,还咬伤了他的右手……”

严知县立刻吩咐道:“来人,叫稳婆来验身。”

片刻之后,稳婆带着凌挽情进了内堂,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就出来了,粗声粗气地说道:“禀告严大人,凌挽情左肩并无伤痕,右手也没有伤。老身所说,句句属实。”

严知县立刻颓了,这样还如何诬陷她?真是邪门了。

璃公子又轻声说道:“禀严大人,从盗贼关我的小屋中逃脱时,我不慎坠入地下沟渠,是凌挽情姑娘发现我,捎信给正四处寻找我的朗公子,他们合力搭救于我,我的性命才得以保住。盗贼不是凌挽情姑娘,凌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富户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这严知县昨晚拍着胸脯说,他敢用性命担保,凌挽情就是盗贼,让他们今日见机行事。如果他们没向朗公子打听盗贼的消息,肯定会上严守一的当。

这个不要脸的狗官,根本就是个废物!

朗清疏向严知县一拱手说道:“知县大人,我们已经指认完毕,璃公子身体仍很虚弱,还需按时服药,可否先行离开?”

严知县只好陪着笑脸,回答道:“主簿,替我送二位公子。”

主簿立刻起身,刚走了三步。

外面值守的差役又跑进来禀报道:“报知县大人,几位管家求见自家主人。”

几位富户向严知县告退以后,都带着诧异的表情离开了大堂。

片刻以后,富户们又回来,惊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殷山雄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进了大堂,禀报道:“回严知县的话,方才管家来报,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箱,里面装着殷家丢失的红宝石原石和七彩琉璃象牙佛雕,正是我家丢失的。”

蒋富户也喜不自胜地进了大堂,禀报道:“严大人,严大人,方才管家来报,祖母绿荷叶雕不知怎么就出现在我家正厅了,是真品,还有蒋家的徽记呢。”

赵富户最后进来,忘了行礼,大声嚷嚷道:“严知县在上,我家丢失的彩宝镶嵌缠枝金手镯也给送回来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其他富户们也说自家被盗的物品失而复得了。

严知县的脸色阴沉得比锅底还黑,诬陷不成,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种情形之下,他也只能作罢。

于是,严知县一拍惊堂木,说道:“疑犯凌挽情,人证物证俱已验过,当堂释放。富户们的传家之物失而复得,现在可以申请销案,退堂!”

堂下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念道:“严知县辛苦,严知县慢走!”

严知县退回内堂时,气得几乎要砸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堂上,富户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要销案,主簿给生生地忙翻了。

富户们七嘴八舌地互相恭喜着,与主簿闲聊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只有凌挽情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没事了?安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今日的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有人为她免去了牢狱之灾,间接地救了她的父亲。她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千斤重的双腿,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多惊慌。

正在这时,璃公子轻声说道:“在下感谢凌姑娘的救命之恩,能否请姑娘去朗宅一聚?”

凌挽情感激地望着脸色略白的璃公子,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朗清疏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马车在外面候着,凌姑娘请吧。”

凌挽情艰难地走出县衙,上了马车,几乎立刻瘫成一堆,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很真实。好半晌,才气若游丝、又带着急切,问道:“朗公子,璃公子,是你们暗中相助,对不对?”

朗清疏暗暗叹息,五年未见,凌家铺子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竟然蹿高到现在的偌大个子、还拥有出众的武艺,内心却还是那个小女孩,任性、暴躁而鲁莽。

贝琉璃依在朗清疏身旁,打量着混乱状态的凌挽情,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堂作证,就作了伪证。作伪证的事情,多么违背她的人生准则。

只因为听了朗清疏说道:“已在边城的,男丁没入戍军为仆,女子没入戍军为奴。”

她无法坐视凌挽情这样骄傲冲动的女子,没入戍军为奴。即使对戍军一无所知,她也知道在那里为奴的女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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