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琉璃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冰冷、麻木、温暖和疼痛像翻滚的海‘浪’在身体里轮流‘交’替。(最快更新)‘混’沌的状态,仿佛自己是暴雨之中的一叶扁舟,既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光明和黑暗。
耳畔边始终有各种扭曲而变了调的声音,忽高忽低,有些滑稽得可笑,有些又似乎充满悲伤……
她似乎进入了扑朔‘迷’离的梦境,薄薄的白‘色’雾气自指尖流淌,四周温暖而明亮……脑海中浮出一个可笑又可怕的念头——她死了吗?
“琉璃,你在吗?”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她循声找去,脚下柔软的所在,像走在云雾之中,呼唤声一遍又一遍,将她引到了一个被白‘色’雾气包绕着圆拱形物体前面。
物体透着温润如‘玉’的柔柔微光,雾气渐渐弥散。
她这时才看清,圆搭形物体是一面镜子,一面与白‘玉’玲珑一模一样的大镜子。
镜子的另一面,站着一位陌生又熟悉的美丽少‘女’,梳着她平时的俐落马尾,穿着她新买的湖蓝‘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带着盈盈的笑意和歉意,望着她自己。
她沙哑着嗓音问道:“请问,你是……”
少‘女’行起了繁琐的礼仪,带着盈盈的笑意,回答道:“我是夏澜国的贝家琉璃,月食之夜让你变成时空的囚徒,我很抱歉。”
她怔怔地望着,半天,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一声抱歉,就能让我回去吗?”去他的穿越大神,自从穿到夏澜国以后,她频频遇险,过得比前27年所有的经历都要惊心动魄,这次她又到了生死边缘。
贝家琉璃带着歉意的笑容,转了一个圈,说道:“我会像你一样‘精’心照顾父母大人,我也非常努力地在适应你以前的生活……作为‘交’换,也请你好好地活下去。”
贝琉璃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尖木木的不疼,却留下了牙印和血痕,这是真的?还是梦境?片刻,她显出朗清疏的招牌冷笑,说道:“你这么随便一说,我就会信了吗?不过是透过白‘玉’玲珑干扰我的脑电‘波’而已……”
贝家琉璃轻轻浅浅地回答:“你只承袭了我很少部份的记忆,我却承袭了你所有的记忆……护士长、同事和医生们对我都很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只是‘交’换了时空,为了我们各自的家人,请努力地坚持下去,好吗?”
贝琉璃无语地望着曾经的自己,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穿越大神的祖宗十八代,最后才说了一句:“不管这是真还是假,我都会好好活下去!”
贝家琉璃再次行了繁琐的礼仪,微笑着向她挥手,说道:“我很喜欢你过去的生活,‘女’子可以独立自强,还可以工作。()我去做体温单了,再见。”
噗!突其如来的相遇,太多需要处理的信息,让贝琉璃的大脑处于死机状态,她傻傻地望着镜子迅速变小,变回了白‘玉’玲珑挂在了自己‘胸’前,弱弱地回了一句:“再见。”
突然,脚下悬空,贝琉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不停地下坠、下坠、下坠……
……
贝琉璃的卧房外,雷捕头、凌挽情和李伯,焦急地转来转去。
一墙之隔,炭火燃得旺旺的,疾风趴在‘床’榻上当大暖枕。
贝琉璃抱着结实又温暖的大抱枕,惬意地蹭了蹭下巴,好梦初醒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浑身一僵。
‘床’榻上不只有疾风,还有……朗清疏这个人型抱枕。
这个……那个……贝琉璃很没胆量地继续睡……直接睡死过去才好……
一个温和又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李伯,璃公子醒了。”
砰地一声响,卧房‘门’大开,李伯、雷捕头和凌挽情几乎同时从狭窄的小‘门’中挤了进来。
贝琉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钻进被子里。
李伯微笑着说道:“琉璃姑娘,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快些起来吧,吃些东西,然后喝驱寒汤‘药’。”
贝琉璃心中几万只神兽奔腾而过!
这么尴尬的情形,让她怎么起来啊?只得更加攥紧了被子,突然背后依靠的人型抱枕翻身起‘床’,并未掀动她的被子。咦,这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从被子里冒出来,四周一看。
朗清疏衣裳整齐地站在‘床’榻旁,眼神中透着戏谑和嘲讽,动了动颇为‘性’感的薄‘唇’,说道:“你一晚上从‘床’榻上摔下去五次,所以我勉为其难地当了一次人形‘床’栏。”
贝琉璃满脸黑线,一大‘波’神兽再次从心中奔腾而过!
凌挽情立刻走到‘床’榻旁,满怀歉疚地语泪凝噎:“琉璃姑娘,对不起,我,我……差点害死你……”
贝琉璃尴尬的神情敛去,淡淡地开口:“凌姑娘,我暂时不想见到你,请你先出去吧。”为‘毛’线,她一见凌挽情就莫名烦躁想打人?
雷捕头和李伯,这时才知道,总是笑容温暖的琉璃姑娘,也有这样冷若冰霜的时候。很明显,她这次气得不轻。
在众人各异的神情中,凌挽情神‘色’黯然地退了出去。
她经过马厩,喜洋洋愤怒地向她刨前蹄。
她走到小院,阳光和煦,而她却透心寒。只因为,除了凌家铺子、凌家老宅和县北大狱,她似乎没有别的去处。
以现在的情形,不论她去哪里,都会被立刻扭送到县衙。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愿意也不敢想。
她一心要复仇,一心要为父申冤,可是努力了这么久,除了盗走几个值钱的物件,严守一还稳稳地坐在县衙里,父亲还蹲在大狱之中,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为父亲洗刷冤情?去管辖清泉县的州府击鼓鸣冤吗?还是去县北大狱劫走父亲,远离清泉县?
思量半晌,没有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法,一个都没有。
她默默地向大‘门’走去,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两年的侠盗只是她幼稚而盲目的徒劳无功。“你要去哪儿?”朗清疏充满寒意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凌挽情缓缓地回转,凄楚绝望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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