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总是在疲累和疼痛时迁怒他人,就像他的无赖父亲一样,稍有不如意,就对他和娘亲非打即骂。(最快更新)他痛恨父亲的所做所为,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贝琉璃顾不上对青枫的怒火,喊道:“还楞着干嘛?”
青枫这才快步上前把脉,将贝琉璃从‘床’内拽出来,说道:“我要为朗大人施针,你先回避。”
贝琉璃不甘示弱道:“我也是医者,为何要回避?”
青枫连推带搡地将她赶出卧房,栓上房‘门’。
在炭火盆里加了炭,解开了朗清疏的衣物,先按捏背脊,然后在膻中、腕中、合谷、风池、足三里等各个‘穴’位施针、薰艾。
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朗清疏才悠悠转醒。
青枫忍不住念道:“大人,我之前已经提醒过,‘胸’骨肋骨都有伤,您需要休养。可是您说,等救出沈大人和贝琉璃再说。现在,他们都已经安全了,您却病倒了。”
朗清疏无力地摆了摆手:“现在我可以静养了,不管吃‘药’上针,我都配合。”
青枫扶着朗清疏坐起来,用宽宽的绷带将他的‘胸’膛裹了好几层,说道:“静躺十日以后,才能下‘床’活动,绝对不能再伤上加上了。”
朗清疏深吸一口气,立刻觉得‘胸’膛刺痛,调节成轻浅呼吸,才渐渐缓解疼痛。
青枫刚出卧房,就见贝琉璃站在‘门’外,脸有些发烫,拉着她去了西面的卧房,也给她把了脉。把脉的结果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病情远比他想象得严重。
贝琉璃斜睨着脸‘色’不善的青枫,问道:“青枫医者,我可曾无病呻‘吟’?”
青枫移开视线,说道:“从今天开始,一日三顿‘药’,你一次都别想赖掉。”他不能再说更多,因为她的脉象几乎与之前吐血时的一样‘乱’,再不妥善调理,真的会落下病根,只怕已经留了病根。
接下来的日子,朗清疏和贝琉璃变成了最听话的病患。
让躺着,就不坐着,让坐着,就不站着。
陈娘准备的一日三餐,给多少吃多少。
青枫煎制的‘药’,让喝多少就喝多少。
随着小‘药’屋‘药’材日渐减少,朗清疏和贝琉璃的身体有了不小的起‘色’。
……
转眼间,冬季最寒冷的时节三九到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一下就是几天。
山上山下到处一片白茫茫,厚厚的积雪压断了不少树枝,为小屋增加了很多柴火。
森林小屋的屋檐下,挂了熏‘鸡’、腊‘肉’、腌‘肉’等等‘肉’类,还有红辣椒和‘玉’米‘棒’。厨房里堆了冬笋、野山菌、豆腐之类蔬菜,‘鸡’鸭鹅蛋也有不少。
如果再将每扇‘花’窗都贴上红‘色’剪纸,那就是真正的过年了。
这些天,西面卧房里堆了各‘色’衣料,身材已基本恢复的陈娘和满脸笑容的小景为贝琉璃、朗清疏、沈岑、青枫、‘花’远行和小石头,赶制新年的棉袄棉裙,也包括她们自己的。
除此以外,还有贝琉璃要求的手术衣、帽子、口罩等等的特别衣物。
她俩的动作非常快,已经赶制完工。
贝琉璃躺在吊‘床’上,百无聊赖地旁观,外加抱着疾风大抱枕。
她的思绪随着暖暖的炭火发散,这穿越生活总是很极端。
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做,闲得无聊;不然就是惊险刺‘激’得让人受不了,还老是受伤,动不动就要大碗大碗地喝‘药’,心脏受不了。
就像盛夏酷暑和严寒隆冬那样两极,没有‘春’秋调和的时候。
小石头趴在‘床’边和疾风玩捉‘迷’藏,一人一兽,在吊‘床’附近上蹿下跳。
因为贝琉璃每天都被要求吃很多东西,有时实在吃不下,就悄悄分点给疾风。
直接结果就是它坚决坚持坚定地把这里视为自己的窝,伐开心的大脸更大了,‘肥’肚肚也有增无减。(最快更新)往哪里一蹲,都一大坨。
陈娘手中忙个不停,不忘叮嘱小石头:“石头啊,去看看沈大人和‘花’老爷的马车到了没?”
小石头欢乐地哎了一声,就跑到屋外去了。
疾风也跟着跑出去。
一人一兽在院子里疯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说道:“娘亲,马车到‘门’口了。沈大人和‘花’老爷拿了好多东西。”
陈娘和小景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将沈岑和‘花’远行迎进了正厅。
小景沏茶倒水,带着些许雀跃与他们闲聊。
陈娘穿梭在厨房和正厅之间,端出一道又一道‘精’心准备的菜肴。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聚在了正厅,围着两个炭火盆趿坐着。
朗清疏和沈岑,分坐两个上位。
‘花’远行和陈娘母子,分坐两个下手。
‘花’曦景和青枫,相对而坐。
贝琉璃坐得最远,对面是疾风。
红红的炭火,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连贝琉璃向来苍白的脸庞上都有了血‘色’。
糖醋鳜鱼、桂‘花’糖藕、孜然土豆片、香菇炒鲜蔬、山菌‘鸡’汤……最后一道菜,分放在每个人面前,是陈娘最拿手的烤羊‘腿’‘肉’片。空气里全是菜肴的香味儿。
‘花’远行的伤‘腿’已经痊愈,他捧出一坛米酒,望着上座的朗清疏和沈岑,然后起来,边走边说道:“不瞒大家说,我以为余生会在靖安大牢里渡过,死后葬在‘乱’坟岗上。今天能在这里行走自如,对老夫而言,恍如梦中。”
“感谢沈岑大人,为‘花’家申冤,几乎搭进自己的‘性’命。”说完,为沈岑倒上一碗酒。
“感谢朗大人,设了釜底‘抽’薪之计,让钱有良老贼受到应有的惩罚。”说完,又为朗清疏倒上。
“感谢青枫医者,治好了老夫的‘腿’伤。”为青枫满上一碗酒。
“感谢上苍给了我一个如此柔韧不屈的好‘女’儿,小景啊,你受苦了啦!”米酒和着‘花’远行的泪水,一起落进小景的碗中。
小景刚要说话,就被‘花’远行制止。
“贝小姐,谢谢你照顾小景,谢谢你为了我们大家犯险,差点名节尽毁。‘花’某敬佩至极!”贝琉璃望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酒。
‘花’远行最后走到陈娘身旁,也为她倒了一碗酒,一言不发。
陈娘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小景这些天为大家赶制了新衣服,现在去取来。大家比划一下,不合身的话,我明天改一下。”
陈娘、小景和贝琉璃一起去了卧房,将预先准备好的包袱全都搬到了正厅。
最大包是贝琉璃的,她怕冷,陈娘给她做了两身衣服。
最小包是陈娘的。
朗清疏、沈岑、‘花’远行、青枫、小景和小石头,都拿到了新衣物。
大家将包袱打开,一件一件比划着。
无一例外,每一件大小都合适,而且做工很好,针脚又匀又细致。
每个人都向陈娘和小景真诚道谢。
大家高高举起酒碗,不约而同地说道:“谢陈娘,谢小景,敬你们。”
陈娘和小景脸上满满的笑容,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每个人都喝了一些酒,这才重新落座。
‘花’远行回到自己的座位,静静地坐着,如释重负,心情畅快。
朗清疏说道:“大家自行取用,不必拘礼。”
大家开始大吃起来。
不多时,欢笑声、行酒令声、碰碗声和大家的笑声,传出正厅。
他们不是亲人,却有着深厚的情谊,将这顿晚餐吃出了年夜饭的兴致。
酒足饭饱以后,沈岑提议大家,说说新年的打算。
当然,也是他最先开始:“新年里,我要当好靖安县令,不鲁莽,不急躁。”
小石头抢着说:“新年里,我要拿很多压岁钱,你们都会给我的吧?”说完,睁着小星星眼,逐个打量了一遍。
大家哄堂大笑。
‘花’远行说:“靖安县虽然背倚大山,‘药’材却不多。我要开垦农田,试试栽种‘药’材。青枫医者,你对‘药’材了若指掌,可否来助我一臂之力?而且,魏明已死,靖安县没了医者,你能留下来吗?”
青枫一楞,没有回答。
‘花’远行指着正厅东墙堆的大小盒子:“乡绅们带着这些向沈大人请愿。盼望你能留下来,接手魏记‘药’铺,悬壶济这一方百姓。”
青枫想了想,有些为难:“‘花’老爷,我只懂辨别‘药’材,不懂种植。”
‘花’远行笑了:“我家小景种什么活什么,你只要辨识就好。”
青枫还有问题:“可是,这森林里草‘药’品种不多,好的‘药’苗更少。”
贝琉璃‘插’话道:“山北那几座悬崖上,‘药’材品种很多,等明年开‘春’,雇采‘药’人上去采呗。再不种些‘药’材,你的小‘药’屋就空了。”
青枫想了想,回答道:“好,我留在靖安县。”
‘花’曦景喜出望外,望着青枫俊美的脸庞,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陈娘搂着小石头说:“我希望明年,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街坊邻居已经帮我把陈家屋子修葺一新,明年小石头就可以上学了,我会好好教导他。”
朗清疏说道:“明日,我带贝姑娘去清泉县买马,顺便在那里教她骑马。暂时离开靖安县一段时间,何时回来,尚不确定。”贝琉璃正闲得发慌,想都没想,就回答:“好。”骑马哎,这可是她的梦想啊,欧耶!热血沸腾地在心中呐喊,清泉县,偶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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