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过针之后老者就酣睡起来,王顺执笔飞快开了药方。
“药都开好了,照上面的方子抓药就行。”
“好好好,太谢谢你了。”老妪拿着药方发了愁,悲喜交加。
“可有什么不妥吗?”
“没,……只是老妇腿脚不便,儿子刚巧出去打猎未归,这可如何是好。”
“药店在何处?离得远不远,您可以和我大孙子说说路怎么走让他去抓药。”
“这样吧,今天就不去了,晚上看看儿子能回来不,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明早再说。”
天色暗了下来,很快起了风,刮的院子里的老槐叶子哗哗作响。
“孩子经常打猎彻夜不归么?”王顺问到。
“也不是,大多时候都当天回,回不来也不在丛林里过夜。上次打的那头豹子就是在夜里,幸好他睡的警觉,差点就被扑着。我儿子那叫一个利索,往旁边一闪,回手一刀不偏不倚刚好掷那畜牲的后脑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伯看看三个熟睡中的孩子,一路上他们太累了。
“老伙计,之后有什么打算?可不能一直这样带着孩子们受苦啊,我看了都心疼!”
“唉,家没了!边走边说吧,我也不想啊……,这个小家伙的父亲去丹阳山了,我们看看能不能追上他,一同去丹阳。”抚摸着天俊的头,一丝悲怮之情掠过心底。
“听我一言,多在我这停留两天,让孩子们恢复下体力,再赶路不迟,也正好帮我看看老头子的病情。”老妪这般挽留,也不便再推辞,暂且歇一歇也好。
“好了,你也累了,寒舍简陋,将就一下吧。”老妪说完就去睡了。
老妪两口在东屋,王顺和三个孩子挤在西屋。床上铺着一张草席,孩子们横七竖八的把位置都占满了。好在地面是用木板架空的,屋里还有一帘席子,正好可以打地铺。
今夜总算可以安稳的睡一觉,王顺躺下来,眼睛看着房梁。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就很难过,白狐一族定是来自青丘,可青丘为什么屠村?还仙域之国,我呸!他们抢天目镜干什么?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是有人借刀杀人嫁祸给青丘,得知道青丘有没叫涂山晓音的……,太乱了,老脑袋事情想多了就迷糊,明天睡醒再说吧,好困,好困……。
旭日高升,知了的声音把王顺给乱醒了。昨晚睡得可真香,看看三个孩子还在酣睡之中,就没忍心去叫他们。这边老妇已经备好晨炊,她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端着一大盘兔肉上了桌。
“老叔,孩子们都醒了吗?”
说话的后生穿着短褐麻衣,袖子半挽,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看就是性格豁达之人。
“没有呢,你打猎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这不逮了点野味加点餐。您的事娘已经给我说了,就安心住两天吧。”
“如此就多叨扰了!”王顺双手抱拳谢过。
“令尊的病我已经给他施过针了,药应尽早抓来煎服。”
“不劳老叔费心,我刚去把药买来了,我娘已经放在火上熬呢。”
“如此甚好!那我把孩子们叫起来。”
“哇哦,好丰盛耶!”三个孩子不由得叫出声来,也是,自从下山来到这里之前一直像乞丐一样,别说吃肉了就是吃口热菜都是奢侈。
老头昨晚好像睡得挺香,可能施针的缘故吧,看气色稍微好了些,精神头也上来了。
“老哥哥,我看你有惊厥之症,是在山里面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啊,是看到了吓人的一幕。我是现在都心有余悸,那东西太吓人了。”老头仿佛还活在恐惧中。
“那日我在山上打柴,走到一棵老松树下歇息,猛然间听到树上飞鸟乱鸣,就藏到附近的灌木丛里。”
“然后呢?”
“看到一只红色的狐狸从树顶飞了过去,太吓人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回见狐狸飞!”其实老头看到的那只狐狸正是晓音,当时她急着往青丘回去报信就没在意太多。
“果然是狐族妖孽作怪!”王顺愤愤地说,又想起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王爷爷,俊儿想爹娘了……”天俊放下筷子,哭闹起来,毕竟还是个孩子。
“乖,不哭,婆婆给你夹肉吃”
“作孽呀,这么小的孩子。”
老妇人最见不得伤情的一面,善良人的眼泪总是流不完。
“俊儿,别急,咱们这不是在去找你爹的路上么。”王顺摸着孩子的头,语重心长的说。
过了两天,看老头恢复的不错,王顺觉得呆的也差不多了,不能再打扰人家就准备告辞。
“老姐姐,请受我一拜!”王顺整理了下衣衫,恭恭敬敬的给老婆婆磕了个头。年轻人赶紧过去搀扶起来,又把一些风干的熟肉、饼子放到包里,让他们路上吃。
“孩子过来,背上这个。”老妪向云奇招招手,然后交给他一个水囊。
把一老三小送出大门,老妪吩咐道:“要是中途遇到什么困难,就再折返回来,小娃儿要照顾好。”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唉,要是有天目镜该多好,就知道俊儿他爹走哪了。”王顺带着三个孩子走得很慢,干粮却吃的很快。路终于变得宽阔些,也没有山岭遮挡视野,行人也会偶尔碰到。
王顺仰首看看太阳,要在它发威前走快些,刚巧对面来了个骑驼的人,一面走还一面唱。
翩翩彩云熙,
游于澪水堤。
炎炎夏日兮,
清风系袂衣。
驼铃声清脆悦耳,由远及近。驼不紧不慢的走,上面的人也跟着晃来晃去,袍带在微风中纷飞,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带来一股清凉之气。
“请问道长前面可是澪水渡?”王顺看驼上的人打扮像是道人模样,就开口问到。
“你带着三个孩子怎可去那澪水渡?不如绕道而行。”言语间驼已经停到跟前,不用道人呵斥,连根缰绳也没挂。毛色青黄,全身上下没一根杂毛,真乃灵物。
“多谢道长提醒……”王顺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驼上的道人看了看抱着匣子的天俊,微微点点头就又继续前行。
“小心那河里的东西……”王顺回头发现道人早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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