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绍闵的情报人员探听到了马驭骐、汪涤清为了迎接孙传芳,抓捕了马文涛,用以引诱马成宇上钩。冯绍闵听了,大发雷霆。他立即带领部队开往县城,只留下一营驻守窑湾。冯绍闵将部队的师指挥部临时设在古黄河西岸。他带领卫兵来到了马驭骐的县政府。马驭骐对冯绍闵的突然到来,莫名惊诧。他不得不虚情假意的热情招呼,热情款待。
冯师长,不知大驾光临,恕在下有失远迎!冯绍闵满脸堆笑对着冯绍闵道。
你马县长眼中还能有我冯某这个师长吗?冯绍闵严肃的问。
冯师长,此话怎讲?马驭骐如坐针毡的回答,令冯绍闵再也坐不住了。他的师部驻扎在宿迁的窑湾。孙传芳即将巡察宿迁,宿迁的防务他必须做好。他要保证在孙传芳巡察期间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马县长,大帅即将巡察到来,你准备的怎么样?冯绍闵忍忍窝着的一肚子火质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保证万无一失!马驭骐一脸的笑容奉承般的回答。
我看你是保不住你这颗脑袋了!冯绍闵勃然大怒:你马县长好大的胆子,你尽然欺上瞒下。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马驭骐诚惶诚恐的道:冯师长,在下不明,你交代的事情一切准备就绪。宿迁早就恭候孙大帅的到来了。我已经安排了迎接的队伍,有锣鼓队,有耍龙、舞狮队,还有夹道欢迎的宿迁民众。
哼!冯绍闵不满的道:可你还安排了一颗活炸弹对吧?
没有哇,冯师长。马驭骐吓得脸色蜡黄。
没有?马县长主持的宿迁政务,怎能没有?冯绍闵咄咄逼人:马成宇找到了吗?带他来,我要先见一见这个神通广大的毛猴子!
这个——马驭骐一时急的冷汗涔涔。
怎么?冯绍闵冷眼瞧着马驭骐,质问:马县长不是大包轻揽的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吗?那总司令要见的人呢?
这时,马驭骐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局促不安。无奈,马驭骐只有据实禀报。冯绍闵不听则罢,听完,他猛一拍桌子,指着马驭骐的鼻尖骂道:
马驭骐,孙大帅巡察你敢视同儿戏。不是我在总司令那里极力保举,你马驭骐怎能坐在这县长的位子上?你可倒好,背着我,欺瞒着我,没有找到马成宇你不如实禀报,居然还搞什么钓鱼计划。真是荒唐,荒唐!过明天,总司令就到了。找不到马成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交差了?总司令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的事,你没办到,就是你不力,不称职!你赶紧放弃你那什么荒唐的钓鱼计划。你马驭骐也不想一想,假如南方蒋介石的特工混进来借机捣乱,你能保证总司令的安全吗?现在,南方的蒋介石和总司令正在处于微妙之时,各存心志。逐鹿中原,鹿死谁手,还不是总司令胜券在握?而此时,总司令对宿迁巡察,就是对你马驭骐的信任。你不好好努力,你的前程将是前途无量啊。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独做主张,目空一切,出了乱子你兜得住吗?
马驭骐越听越感觉心惊胆颤。他不敢抬头看一眼冯绍闵。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冯师长,恕在下无能,没有找到马成宇才出此下策。
哼!冯绍闵冷眼怒视:不管你有何想法,没找到,你也要和我通报一声啊?
请冯师长恕罪!马驭骐冷汗淋漓仍然胆战心惊的道:这是在下做的有失分寸,没有通报,是我的过错。还望冯师长宽恕,给在下锦囊妙计。
你的这些事情我已经一清二楚了。冯绍闵消了怒气道:你抓了马文涛,确信马成宇会来吗?
为了救他的父亲,他一定会来的!马驭骐信心十足的道:马成宇是个大孝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文涛被处死吧?
你真的要杀马文涛?冯绍闵惊问。
如果马成宇真的不来,也只有假戏真做了。马驭骐低眉顺眼的回答。
那,这样,为了预防万一,我再加派一个特务连协助你。冯绍闵叹息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再说,抓住马成宇的人正是夏炎。马成宇大惊,正想说话,夏炎示意他不要说。夏炎一把拉进马成宇,在病房里坐在了邱怀水的病床对面。因为邱怀水身份特殊,他是宿迁警察局局长,按马驭骐的吩咐,院方特意对邱怀水进行特殊照顾,给予最好的单人病房。邱怀水见马成宇果然来了,就命令自己的部下在门外守着,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夏特派员,你怎么会在这儿?马成宇惊愕的问。
我受上峰委托,特意来找你的。夏炎神秘的道:我问你,你是国民政府的人吗?
当然。马成宇干脆利落的道。
那好,我就知道你马成宇不会令蒋校长失望的!夏炎阴恻恻的道:你的情况校长也略有耳闻,他对你也曾经提起。如今孙传芳心怀异志,是校长的心头之患。因此,上峰命令我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找到你。马成宇,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上峰知道你曾留学日本,经过日本的特训。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又是国民党党员,你是一直追随孙中山先生的,是宿迁最早的革命党人。上峰指示,借此孙传芳巡察宿迁,一定要秘密的干掉他!
马成宇默默地听完,不作任何表态。邱怀水其实已经暂无大碍了。只是他为了避嫌,特意躲在医院里不出。他见马成宇不言,自己也是顾虑重重。半晌,他慎重地说:夏特派员,如今俺可是宿迁的警察局局长,万一不成,俺们不是都要遭殃?孙传芳杀人如麻,俺们能有几颗脑袋?
邱局长不必担心。夏炎狡猾的一笑道:国民政府正在召开高级军事会议商讨此事。我猜测,和孙传芳早晚会有一战。而且,孙传芳必败。到那时,国民政府定会对你委以重任的,邱局长。这件事,必须保密。只有马成宇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俺不能接受你,更不会去行刺!马成宇冷静的道:俺只是想救出父亲过一个安定平和的日子。
男儿志在报效国家。夏炎严肃的规劝道:你如果不答应,那你的父亲就没救了。
此话怎讲?邱怀水察言观色的道:夏特派员莫非是威胁么?
这不是威胁。夏炎满脸堆笑眼内却暗藏杀机的道:你身为国民政府的警察局局长,定当为国家忠心效力。如今国家需要你,你难道退缩吗?实话告诉你,此次必须成功。我已经在县城安插了便衣。如果马成宇你不答应,那么我们的人会冒充你马成宇勾结土匪劫法场。到那时,我们只是虚以声势,就是行刺不成功,那么你的父亲也就难保性命了。今后,你还会永远背负着勾结土匪的罪名。考虑考虑吧,孰轻孰重,也只有马成宇你自知。告辞!
哎,夏特派员,请留步。邱怀水高声叫道。
夏炎故意要走,却又流连的回过头来阴测测的看着邱怀水和马成宇。他在等待,他在等待马成宇的答呼。他知道,马成宇要想救他的父亲,只有和他合作。否则,他马成宇别无选择。
夏特派员,你为何千方百计的算计我?马成宇终于吐出心中的憋了很久的话儿。
这不是我在算计你,马秘书太抬举夏某了。夏炎冷眼瞧着马成宇道:这是上峰的指令。我只能执行命令。马秘书千万别误会。
既然这样,请问夏特派员,此次你们是如何安排的,愿听其详。马成宇镇静的道。
法场据说就设在县政府的门前大街。那里的地形我已经勘察过,向左转就是钟吾书院,向右转就是直通马陵山。前面可以直通项王庙。我们的人埋伏在前街左侧,邱局长的人就在右侧。你呢就在行刑之前,在孙传芳巡察路经法场之时,你就迎上前去高喊冤枉。孙传芳不是点名要见你么?你借此机会接近孙传芳立即开枪枪杀孙传芳。同时,我们立即劫法场,制造混乱。事成之后,你想办法自己脱身。你的父亲由我们来救。记住,法场周围还有汪涤清的县大队,邱局长的警察大队。据说,冯绍闵也带了特务连来。到时候,免不了交火混战。我们的目的是先刺杀后救人。明白么?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马成宇紧盯着夏炎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保证俺大的安全。
保证,一定一定。夏炎信誓旦旦的道:告辞,我还有事情。后会有期!
夏炎匆忙离去。邱怀水对着夏炎的身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大军还没到,就吓得屁滚尿流,逃得比乌龟王八还快!成宇啊,他的话能信吗?不能!你指望他去救你大,他不落井下石就是阿弥陀佛了!
邱叔叔,俺来也就为这事。俺一定要救出俺大!马成宇拳头攥的咯吧响道:邱叔叔,你说该怎么办啊?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邱怀水镇静的说:谁知道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夏炎完全打乱了俺的部署。俺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成宇啊,这是一个圈套哦。汪涤清不杀你,他绝不甘心。他的这一招啊比蛇蝎还毒!不过,夏炎来了也好。俺琢磨着,这事就由夏炎来做你的替罪羊吧。你依然依计而行。当你拦住孙传芳之时,你千万不要动手,不要给他任何一丝的怀疑。孩子,生逢乱世,能够立足站稳脚跟不容易啊。蒋校长和孙传芳争夺天下,势在必行,谁知道谁是赢家啊。俺们现在谁也得罪不起。保全自己才是万全之策。到时候啊,你在孙传芳面前鸣冤告状,俺们冒充土匪提前开枪制造混乱,这样,你就可以全身而退。谁也不会怀疑你。救你大,你就别管啦。
万一,行刑的刽子手真的动手怎么办?马成宇担忧的道。
只有听天由命了。邱怀水叹息道:俺们做的再万无一失,撒土不漏,这是刑场,千变万化就在瞬息之间,世事难料啊!
就是拼了我的命,也要平安救出俺大!马成宇坚决的说。
保重自己是第一。邱怀水坚持道:我也会参加的。不过,我是参加迎接孙传芳的。一切只有靠你了。劫法场,我会安排人手暗中协助你的。这事一定要保密,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邱叔叔,这样太危险了!马成宇感激道:你不是把自己拥上了刀锋浪尖?
俺和你大是故交,老朋友。邱怀水动情道:你们马家有恩于俺赵家。丽颖今后还要做你马家的媳妇,这是应该的。孩子,放心吧,你邱叔叔不傻,该怎样保全自己,俺心里有数。
那,邱叔叔保重!俺去了。马成宇感激的望着邱怀水道:三弟还在等着,走了,邱叔叔。
小心!邱怀水叮嘱道:千万别慌乱,冷静方可制敌!
记住了,邱叔叔!马成宇一边回答一边就左顾右盼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悄悄的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