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等我回来再说吧。”谷世臣说。
夏沐雨说道:“我不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她,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在她身边。”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当初也是我对不住她。”谷世臣说。
夏沐雨说:“那好,我让你去,但是你告诉我,你还会回来的,对吧,你不会跟她过多牵扯,你还是回来找我的对不对,我还是你的未婚妻对不对?”
谷世臣没有说话,夏沐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摆摆手说道:“你走吧。”
“对不起。”男人低低留下这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夏沐雨跌坐在座位上,抽泣了两声,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眼泪流的更加肆意,她恶狠狠地念叨着,“程念倾,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女人,也许女人最大的仇人的名字叫做情敌,或者叫做前女友。
谷世臣走出火锅店,立刻抬手拦住了一辆车,然后打电话给程念倾。
程念倾坐在酒店里,外面下着大雪,屋内的空调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她洗过澡之后,坐在床上整理文件,明天就要回到程氏了,该怎么面对程氏的一切呢。
安琛西执意与她离婚,大伯和哥哥看见这么个案子泡汤,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们没勇气去找安琛西算账,肯定把一切都怪到她的头上。
不过她可一点也不在乎。
程念倾现在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务必要心平气和,因为身为一个孕妇要有很多注意事项。
宁琳琳已经帮助自己把医院里记录给改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程念倾怀孕了,程念倾心中很满足,这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要想彻底瞒住这个消息的话,程念倾就必须离开这个城市,换一个新环境,到那里没有人认识她,她会过得轻松自在一些。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程念倾漫不经心点了接听随口应了一声,“喂。”
那边久久没有出声,程念倾一愣,看看显示的来电人,顿时愣住了,立刻问道:“你回来了吗?”
“嗯,我回来了,你在哪里?”谷世臣深吸了一口气,他正在往市区赶,在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谷世臣几乎不能犹豫任何时间,他要第一时间看见她,第一时间知道她现在好好的。
“没必要了。”程念倾听到谷世臣这么说,眼眶一热,自己如今陷入这样的境地,当初又选择跟安琛西在一起,她跟谷世臣早就没可能了。
况且谷世臣现在的处境也不轻松,他那一大家子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盯着他,想要趁他松懈的时候一口把他给吞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让谷世臣插手自己的事。
“回国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牵扯什么了。”程念倾说完要挂电话,眼泪已经不听话地掉了下来,不管过去多久,跟谷世臣曾经那么单纯无邪,发自内心的感情还是让程念倾痛到流泪,她抽泣了一声,对面却传来一个坚决的声音,“程念倾,你不要逼我再去所有的酒店查住宿名单,我可以找到你,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如果我见不到你,我不怕谁知道我在找你,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去找你。”
程念倾担心他真的不管不顾地闹大,只好把自己住得酒店告诉了他,他是铁了心要来找她,在她陷入危难的时候,在他同样身不由己的时候,他还要固执来找她。
“谷世臣,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程念倾看着窗外,因为屋子温暖,外面的冷空气遇到温温的玻璃凝出了一层水汽,看起来十分美丽。水汽凝住之后就会变成水珠顺着窗户滑落,一道一道,好像泪痕一样。
谷世臣很快到了这里,程念倾让他上来。
门铃在外面响起,她知道是他来了,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阔别那么久,再次看见谷世臣,她应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不管怎么说,她当初是真心喜欢过谷世臣,因为喜欢,所以在遭遇那件事情之后,她才会如此接受不了。
但是在谷世臣离开之后,程念倾发现自己是喜欢上安琛西了,因为安琛西很多次出手帮助她,好像一个英勇的骑士一样守护着她。
程念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公主,觉得自己就是个寻常的女孩,甚至比寻常女孩还不如,因为她没有豪门生活的光鲜,却要时刻承受着豪门风云的波折。
有人说她是个泼妇,是上流社会的垃圾,但是没办法,她稍微软弱一点,别人都能把她活吞了,因为没有人保护自己,所以她才要那么坚强,但只有她这样不得不坚强的女孩子,才更能体会被人保护,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觉。
安琛西几次不顾生死救下她,给她撑场子,帮她挽回面子,程念倾虽然表面抗拒,但是这些真的都被她小心收在了心里,以至于,即便是到现在住在宾馆里面,外面铺天盖地全是安琛西如何舍弃她的消息,程念倾都能不以为然笑笑,至少曾经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幸福,她曾拥有过。
她从来不觉得世上的好东西都该是她的,因为不妒忌不羡慕每一个比她过得好的人,那样好的爱情,那样美满的婚姻,只要拥有过,就算是失去了也没什么好烦恼的,牛不喝水强按头又有什么意思,她不喜欢勉强来的感情。
程念倾在很多事情方面都是十分大气豁达的,当然这一点也让安琛西十分头痛,她不像平常女人那样处处挽留,总让他有一种她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上的错觉,不过现在安琛西只能矛盾地希望着,这样的豁达能够让她暂时好过一点。
门被从里面打开,谷世臣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后的程念倾,她的神情平静,双目幽深的好像大海一样,沉寂无波,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头发张长了一些,她还微微带出了些婴儿肥,哪里像外界传说那样的狼狈不堪。
屋子里面很静,程念倾只开了一扇窗,空气流通还是挺好的,只是因为开窗的缘故,温度也没有多高,她穿得那样单薄,一点都不在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