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最近诸多事情的变化都明确地在告诉我们,有人正在作祟,可作祟的人要针对的真的是季烟吗?”白尹很无奈地看着他,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了,“不能因为季烟出了这种事你就认为他们是冲季烟去的。”
事情现在乱的很,他们没有多少精力放在两件事情上,所以目标一定要足够明确。
陆霆深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信和梳子看了眼,不冷不淡地询问着,“这是你从她公寓那边带回来的,有什么用吗?”
见他这么不愿意回答,白尹顿觉有些头疼,“哥,我知道你都很想保护季烟,但是现在的情况未必就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顿了下,他说出了心里最坏的一个可能性。
“你有想过,他们万一是冲着你来的,那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白尹很费解他怎么就在季烟的事情上那么死脑筋,全然没想过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季烟出事了你可以保护她,可你万一出事,谁能护得了你呢?”
陆霆深的动作停住了,眸光闪烁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又像是他视线带来的错觉。
白尹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放了个大招,“如果季烟知道了你私底下为她做的这一切,知道你为了她甚至不惜将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处境上,而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却很有可能连跟你说声话的机会都没有。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有些话作为亲人可以说,但却不适合说太多,须得他自己想清楚了才行。
他也没管桌上那些东西,直接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轻柔地把门带上以免打扰陆霆深思考。
白尹到隔壁去看情况,发现那个男人被一群人围着上药,其中还有不少在威胁的,直把人吓的瑟瑟发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他瞥了眼旁边打开的药箱子,捂着嘴清咳一声,“如果他的药已经上好就都出去吧,我想我有些话药跟这位朋友说一下,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呢?”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敢不同意试一下?”
等他们都下去之后,白尹才笑眯眯地坐在他面前那张椅子上,很嚣张地翘着二郎腿,语气幽幽地,“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我这次来呢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否就可以了。”
还没等男人说话,他突然起身一脚把刚刚还坐着的椅子踢飞了,飞出去的椅子卡在杂物上还滚了圈,看着就十分有震慑力。
白尹抖了下腿,很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我的腿有点不受控制呢。没吓到你吧?”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明明已经缩到角落里了,却还是一股劲儿地想把自己缩到后面去,最好是能够离他们越远越好。
“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问题就行。”他把男人没来得及拿回去的手踩在脚底下,声音淡淡的,“让你放蛇的人是季柔吗?”
见他迟迟不愿意说话,白尹脚下的力气更大了。
这话问的男人顿时就呆住了,随即连连点头,一副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模样,“对!没错!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全部都是季柔让我做的,她才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们快点去找她!”
白尹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却把脚收了回来。
他离开后,男人才蹲在角落里松了口气。
殊不知,刚离开房间的白尹马上联系了信息网那边的人,低声吩咐着,“去查林婉儿近段时间跟谁联系过,从她回国那天开始查!”
他把手机放到包里,若有所思地想着。一封信和一把梳子,是在提示做这件事的人是个女人还是其他?他检查过那把梳子,就是很普通的木梳而已,质量还有些不过关,看着就不是她常用的那种。
等白尹回过神的时候,陆霆深已经走了。
“他有说自己去了哪吗?”
他们只是摇头,“没有。”
白尹更急了,啪啪地拍着桌子,“你们就没问?”
这……他们哪里敢拦住陆霆深问他要去哪,这不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话都说出来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问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不为难你们了。如果陆霆深再回来,记得通知我。”
刚给他看了那些东西,人这么快就不见了,该不会是那把梳子给了他什么灵感,所以就跑去找那个人了吧?
……
季烟没有被困在家里,但是每次出去的时候跟在身边的保镖就会明显变多,而且是另外安排的几个人,和暗处保护的是两批不一样的人。
“外面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保镖一言不发,只是跟在她身后。
她可以上网可以打电话,却唯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如果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那么陆霆深不可能派这么多人守着自己。
她心不在焉地绕着河边走,虽然这里早就已经因为寒冷的雪被冻结了河面,但她的脚步依旧小心翼翼的,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跟那年一样掉下去。
人一安静下来无事可做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涌现出很多的坏情绪,就跟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到处飘。
可就在这时,保镖接了个电话后就往后撤了几步,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我可以出去了?”
而外面的事情也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霆深在几个小时前跟林婉儿的一次谈话。
华乾酒店包间——
陆霆深把人约到了酒店,没多久林婉儿就现身了,虽然是寒冬但她依旧踩着不保暖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噔噔噔的响。
她把包往旁边一放,便动作妖娆地往陆霆深身上倒,刚准备倒下就看到陆霆深起身换了个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林婉儿的眼神在那半分钟里不断变幻着,语气很不着调地打趣着,“陆总,您之前看到我都恨不得绕路走,怎么这次还主动让人来约我?还是说,您已经想好要抛弃季烟重新跟我在一起了?”
这些话已经说了成千上万遍,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抱着些希望和真心的,但是说的时间多了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就变得很容易说出口。
可是这次情况却和以往的有着很大的区别,那就是陆霆深答应了。
“好。”
这个单字一出,林婉儿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出问题,随后才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他,“陆总,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呢?欺骗我这种弱小的女子,可一点用都没有。”
陆霆深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嘴上却说着想和她在一起的话,尤其是和他那张看着就跟放在冰窖里冻了几万年的脸一起,真的是各种违和感都有。
只见他薄唇轻启,冷声道,“设计大赛背后的人是你吧?”
她的笑容僵了下,脸色是说不出来的复杂,“什么事情都逃不开设计大赛了是吗?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觉得是我做的,这次应该和前几次一样,是想为了季烟在我这里交换条件吧?”
虽然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但林婉儿更希望陆霆深是被自己所吸引到,而不是被这一连串的阴谋换来的。
陆霆深眼神凉薄地看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带走季烟的那天林易也奇怪地失踪了,她什么都没说过,但是她今天离开后留下了一把梳子。梳子指代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钥匙打开了一个看着平凡朴实的小盒子,回忆呼啸般涌进脑海里,嗡嗡地响着。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梳子指代的人就一定是我呢?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其实你也一直没忘记过我,不曾遗忘过我们美好的过去。对吗?”
他们之前一起去旅行的时候,到了一个富有乡土人情味的小镇,他们那里的传统是相爱的情侣就要送一把梳子,代表着细水长流。
林婉儿在走的时候偷偷买了,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突然提起,恐怕只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忘记。
“有些话不用我一再重复,这是给你也是给我面子。”陆霆深的语气比起最开始说话的时候要温柔些,但其中的冷意不用细听就能听出来。
他一再否认,林婉儿也懒得管,索性直接承认下来,“是啊,设计大赛的事情全部都是我一手造成。你要为了季烟和我在一起当然可以,那么合约的内容是不是要另说呢?之前签约的时候我可没有说过要免费帮你解决事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季烟。”
偌大的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清。
“如果你是想借着这个来跟我绕圈子好转移我的注意力,私下再找人去查这些事情的话,那你最好还是放弃吧。”林婉儿拿起筷子随意夹了点菜放到碗里,“我就防着你这手呢,要么跟季烟离婚,要么我们就打官司,闹得越大越好。”
事情闹得越大,来自外界的阻力也就会更强,恐怕真到那个时候,有些事情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思及此,陆霆深的脸色又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