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珊娜向两位笑了笑,“这位就是帝国的女祀大人吧。”
“王后叫我墨尔九就行了。”任娰向罗克珊娜,细看那双眼睛,除了澄澈,还有一丝丝的别的东西。
“女祀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去运动场,王后也一同去吗?”任娰恭敬地回道。
“哦,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听说女祀昏睡了好一段时间,等抽空我去看你。”
罗克珊娜王后年纪虽不大,说话的口气却倒是像一位王后,温和却有种威严。
“那我们就去运动场了。”阿帕玛笑呵呵地向王后说道,看来这段时间她们俩很是熟络。
罗克珊娜向运动场向反方向走去,看王后走远,阿帕玛看着任娰说道,“王后怎么会到赫菲斯提昂的寝殿,看样子还很急,差点撞到你。”
“你说什么?这里是赫菲斯的寝殿?”
“是啊。”
任娰叹了口气,“也许传言是真的。”
“你说什么,什么传言?”阿帕玛紧盯着任娰的眼睛问道,看得任娰心里发麻,不管是谁都不愿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阿帕玛那双和任娰极其相似的眼眸,只要两个人对视两秒,不管是阿帕玛还是任娰都感不适。
“看到你的眼睛,我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怎么回事?”阿帕玛埋怨道。
“你还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愿意看你的眼睛啊?”任娰嗔怪道。
“女祀大人,我们上辈子不会真是姐妹吧,一见到你就有说不完的话,看你一眼,我就觉得很亲切。”
“应该是,我一定是你的姐姐。”任娰笑道。
阿帕玛拍了一下任娰,“你还占我的便宜。”
“占你便宜你就打人啊,塞将军的夫人打人了…”任娰喊着,阿帕玛在后面追打着任娰,两个姐妹一路嬉闹着跑到了运动场。
远远的赫菲斯迎了过来,向塞琉古说道,“我就说,阿帕玛和女祀就像亲姐妹一样吧,什么都相似。”赫菲斯笑笑地看着阿帕玛,那种温情,任娰很熟悉。
塞琉古并未做声,淡淡地坐在亚历山大大帝身边,他是大帝的近卫军官,保护大帝是他一刻不曾忘记的事,坐在那里一动没动,阿帕玛倒不在意这些,嬉笑着坐到塞琉古的身边,坐下来还不忘欣赏地看看塞琉古。
赫菲斯也坐了下来,旁边蒙着面纱的美女是他的妻子,看情形两人的感情不错。
大帝身后坐着两位年纪很轻的女子,是亚历山大新娶的两位妻子。
今天将军们都带着自己的妻子观看比赛,任娰四处观望,竟不知自己坐到哪里合适了。
坐到哪里都觉得自己像个灯泡,正犹豫呢,身后有人叫任娰,“女祀大人,坐我这里吧。”
任娰回头,是科西马科斯,任娰像见了亲人一样快步走到科西马科斯身边,在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另一侧是佩尔狄卡斯。
女祀向两位笑了笑,科西马科斯调侃地向任娰说道,“怎么,女祀大人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了,要不选个意中人,我做媒把女祀大人嫁出去。”
任娰瞪了一眼科西马科斯。
这位勇猛果敢的近卫将军,没想到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将军,你看别的将军可都带着自己的妻子观看比赛的,你怎么不带夫人呢?”
“夫人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没来。”科西马科斯说道,“佩尔迪卡斯也没带夫人啊,你怎么不问他?”
任娰看看佩尔迪卡斯,心想,这个人还真不习惯和他开玩笑,虽然佩尔迪卡斯如托勒密一样有个好脾气,睿智有想法,但和托勒密比,此人心思过于缜密,看不出他的真正想法,大帝倒是很器重此人。
任娰拍了一把科西马科斯的肩膀,“你怎么不说他,让我说,你够坏的。”
科西马科斯耸耸肩,意思他也不敢,任娰鄙视地撇嘴哼笑。
比赛场地正在进行的是赛跑比赛,大家都为自己中意的队员加油,马其顿将军口中喊的都是希腊队员的名字,只有大帝不仅为希腊队员加油,也在为波斯队员加油,不论是希腊还是波斯,此时都是他的臣民。
但是有些时候融合并不是那么容易,坐在后排,任娰看到了大帝的眼角纹,常年征战,虽年仅30岁,容貌曾压倒一众“小鲜肉”,但现在的大帝却比任娰见到的现代年轻帅哥们成熟了许多,赫菲斯一直在和大帝交谈,他们是真正的心灵相依,征战十年,庞大的帝国,每时每刻都有棘手的问题要统帅解决,如没有一个知己倾吐烦恼,大帝不会一路信心满满。
自从返回苏萨,帝国就遇到了所有王朝初建的问题——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亚历山大一心想让波斯和希腊融合,军队里加入了不少波斯籍的士兵,他的近卫军和伙友骑兵也有波斯籍的士兵加入,为了让一路征战的老兵能够安享晚年,大帝将老弱病残的马其顿士兵着急到一处,发给他们丰厚的军奉,命其归国养老,连回去路上一切需要的东西都给老兵们准备得妥妥的,大帝的贴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东征陆上,将士们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全部。
为了让波斯人看到帝国民族融合的决心,亚历山大带头穿起了波斯的服饰。就是以上一系列的举措,让马其顿以及希腊联军极其不满,他们觉得大帝是在嫌弃他们,倒和波斯人亲近了起来,于是希腊士兵闹起了情绪,罢兵了。
这件事让大帝很是伤心,将士们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拿到现代去评价,亚历山大的举措确实是建立新国家的有效措施,但是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对于士兵来说,他们的眼界不会放那么高,他们只想自己的利益,当然这个没有错,谁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伟大。
希腊籍的士兵脱下铠甲坐在地上示威,任凭大帝怎么做工作,大家就是置之不理。
最后大帝泪流满面一个人不吃不喝禁闭了整整三天,那时候只有近卫和伙友站在他的一边支持他。
这么多年,用亚历山大自己的话说,自己从未留下任何财产,他把财产都分给将士们,他和将士吃一样的饭,甚至不如将士们的伙食,有些将士比他讲究吃喝,每天大帝都要比将士们起得早,是为了让将士们安安静静地多睡会,他为大家做些必要的事情。他身上的伤比谁都多,在肉搏战中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大帝,而每次胜利的分财物的都是将士们,自己一分不留,他结婚,将士们也跟着结婚。禁闭之前亚历山大将这么多年的辛苦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战士们泪流满面,大帝口中所说的种种不说他们也都知道,但还是站在原地既不言语,也不回到军营继续自己的岗位,也不想走,就将在那里。
在三天不吃不喝之后,大帝终于起身,挨个叫波斯亲信进入王宫,分给他们掌控各旅。
见到这一情景,希腊将士终于坐不住了,跑进王宫哭着求大帝不要生气,他们之所以有情绪,是因为大帝把波斯人当亲戚,允许他们亲吻大帝,为何不把同生共死的希腊人当亲戚,从没允许他们吻大帝。
也许这是个笑话,但是对于一个将士,神一样崇拜的统帅,能够亲吻一下他的脸颊,是比戴上金冠都荣幸的事情,这么一闹,大帝允许希腊士兵吻他了。
这一场风波发生在任娰梦入乌尔期间,虽是最后圆满解决,但也说明了,统领一个军队有多难,尤其是融合了众多民族、不同地域的新帝国,若没有大帝这般的军事、政治才能,帝国不会这么强大。任娰身后看着大帝,心里自语:辛苦了,亚历山大。
“大帝,德莉比娣斯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寝殿了。”赫菲斯提昂起身,向大帝说道。
赫菲斯拉着夫人的手向运动场外走去,临走不忘向任娰笑笑,任娰回以微笑,低头泪流。
这一笑将是他最后留给任娰的动态画面,回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不知道罗克珊娜是不是最后的凶手,也不想知道赫菲斯提昂到底因为什么大病,作为来世人,不管他怎么喜爱赫菲斯,任娰都不想改变什么,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就让赫菲斯休息吧,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为希腊联军立下汗马功劳,也经历生死百战,该休息了。
体育竞赛第三日,轩野急匆匆找到任娰,“墨九,赫菲斯提昂病了,原来史书记载的都是真的,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野史不是说罗克珊娜害死了赫菲斯提昂吗,因为她怀疑赫菲斯提昂和亚历山大是恋人关系,亚历山大对罗克珊娜很冷淡,可能赫菲斯提昂和大帝真的……”
“真的什么?”任娰愤怒地盯着轩野,“整天无所事事,倒学会八卦了。”不管是赫菲斯还是大帝,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任娰都不允许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他们的坏话,“你知道什么?即便是恋人,那也叫伙伴,你不了解希腊的历史吗,就在这一段,或者说在这之前,男人之间的爱情很正常的,他们从七岁就进入军营训练,接触的都是男人,每一个男孩到一定年纪都会接受一个年长的男性情人来照顾他们的,你懂不懂,这是历史的产物,这个时代没人把这当成不正常的事情,什么也不懂侮辱赫菲斯和大帝……”任娰当着轩野的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