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又是一夜噩梦,又是梦到雷凌血肉模糊从悬崖边掉下去……
最后一个画面,她接到雷凌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无数遍哀求两个字:救我……
她想救,但是没办法,她恨不得和他一起跳下悬崖。
萧北鸢浑浑噩噩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觉得全世界都在震动,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她捂着头清醒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她拿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并没有标注属于哪个地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她犹豫了几秒,接起来:“喂,你好。”
那边是沙沙沙的声音,然后是苍老的声音,一听就是经过特殊处理:“雷凌中了剧毒,还剩六天的生命。”
萧北鸢愣了一下,脑子里烟花似的啪啪啪啪炸了:“喂,你说什么,雷凌怎么了?你是谁?”
那边还是一板一眼略带神秘的:“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要记住,雷凌要死了……这一次,他必死无疑。”
萧北鸢跳下床:“喂,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雷凌他……喂……喂……”
那边早就挂断,萧北鸢回拨过去,对方显示无法接通。
连续打了好几次,都是一样。
萧北鸢莫名其妙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哪里能够冷静,她害怕得要死,怪不得几次给雷凌打电话都是别人接的……
一会儿说喝醉了,一会儿说跟高管开会。
萧北鸢猛地拍在脑门上,自己怎么这么傻,雷凌那人,就算是喝醉了,就算是跟高管开会,也一定会微信跟她说的。
算起来,他们已经快两天没有视频过微信过了。
这简直太反常了,一定是出问题了,一定是出问题了。
她四十岁了,前段时间照镜子她还发现自己眼角有了鱼尾纹,吓得她频繁跑美容院。女人总是在意自己的容颜,她衣帽间有一面墙都是镜子,就是每次换衣服她都要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最好的身段最美的容颜,才能拴住男人的心。
细细想起来,这二十年来,她自认和雷霆在鱼水之欢上是相当默契。或者她很有自信,是她取悦了他,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和占有欲,才使得他这些年就算有红颜知己也不敢闹到她面前来。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夫妻间那件事也是在敷衍她呢?
她想起来了,从萧北鸢出现,从柏玉玲出事开始。
以前他缠着她要她再生几个孩子,最近这七八个月以来,他避瘟疫似的避着她,再不提生孩子的事,她提起来,他也是敷衍了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林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说是男人,她作为女人,也觉得这张皮囊是上乘的,是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再看自己的坚挺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匀称的腿,还有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成熟女人的风韵,她有自信,自己丝毫不输给现在的二十多岁的姑娘。
别的不说,单说她穿起旗袍的样子,曾连续好几年登上康城时尚杂志。
捏紧验孕棒,林杳突然觉得悲哀,这么好的皮囊,怎么就在雷家在雷霆手里,浪费了呢?
等待的几分钟时间里,林杳反而冷静下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虽然没看到结果,她已经在心里预演了一遍接下来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条杠出现的时候,林杳平静地站起来,走了两步趔趄了一下,最后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虽然告诉自己要淡定,但是捏紧验孕棒,她还是哭起来。
这两条杠,宣示了她握有了杀手锏。
而握有杀手锏,她就谁都不怕。
平复了情绪,林杳拨通周助理的电话:“安排一下,明早我要去看雷霆。”
然后,她又拨通律师电话:“麻烦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知道自己迎来了翻盘的机会,林杳那一晚是好眠,她甚至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终于站在了雷氏这座金字塔的顶端去俯瞰众生。
雷嘉言却觉得自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的肉似的,滋溜滋溜煎熬着他的心他的灵魂。
本以为可以借助视频让某些欲望得到纾解,结果弄巧成拙,他又把自己困进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雷嘉言最终决定不委屈自己,他坐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打电话。
那边有点吵,听起来好像是在酒吧里,雷嘉言皱眉:“你在哪儿呢?”
那边是林梦混沌中带点性感的声音:“哟,怎么想起找我了?想我了?”牛牛中文网
雷嘉言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沉声道:“地址告诉我,我过来接你。”
他会在什么情况下找她,他来接她会发生什么,林梦一清二楚。
怎么说呢,她之前对雷嘉言有执念,和对雷凌的执念不同。
她对雷凌的执念是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因为她爱他,如果不能得到他,她宁肯毁了他。
而对雷嘉言的执念,说起来有点可笑,她知道他喜欢的是柏玉玲,她羡慕嫉妒恨,凭什么那些男人一个一个都喜欢柏玉玲,她林梦哪里不如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最恨的人都是柏玉玲。她现在恨萧北鸢,也是很大程度上把对柏玉玲的恨转嫁到了萧北鸢身上。
没等到她的答复,雷嘉言又问了一遍;“你干什么,地址给我。”
林梦回过神来:“抱歉,我今晚不方便。”
并不是欲擒故纵,她现在对雷嘉言没欲望,她这几天看上一个小哥哥,长得跟雷凌有三分相似,她一直找机会打算下手。
好不容易今晚小哥哥到酒吧驻唱,她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小费都给了好大一笔,等下就要上台和小哥哥合唱了。
这种时候,面对小哥哥美好的五官和肉体,她怎么还能去跟雷嘉言鬼混?
从来都是他拒绝她,雷嘉言第一次被她拒绝,微微愣怔了一下,还是继续下楼的步伐:“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来找你。”
林梦不愿意:“你找我做什么,我没时间陪你。”
穿过客厅,穿过长廊,雷嘉言笑起来:“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要兰陵尚府的独栋别墅?本来想等你生日给你惊喜的。”
林梦扑哧笑起来:“雷嘉言,你是不是以为每个女人都贪财啊,独栋别墅我就是随嘴一提,我买得起,不用你送。”
雷嘉言顿住脚步:“这么拽?”
林梦不耐烦起来:“没事挂了啊,别耽误我钓小哥哥。”
那边有人喊她的名字,随之电话挂断,雷嘉言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苦笑一声。
他可以转身折回去睡觉,但是身体里像是有很多很多小怪兽在打架似的,他急需宣泄的渠道。
酒吧里,林梦和小哥哥合唱了几首曲子,加之一群狐朋狗友的推波助澜,小哥哥腼腆着答应送她回家。
其实所谓小哥哥,并不是什么大学生,而是地下摇滚乐团的主唱,挺狂野的帅气小伙,那双眼睛特别会放电,林梦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林梦喝了酒,有点耍酒疯,主唱扶着她往外走,她跌跌撞撞一个劲往人家怀里钻,吊带裙的带子一个劲往下掉,到了最后,她几乎是光着半个肩膀靠在人家怀里。
黑夜和酒精助长了疯狂的因子,还没上车两个人就吻上了。主唱没喝酒,好歹还算清醒,吻了一会儿就制止住她,把她扶上副驾驶。
就在他绕过来想要拉开驾驶室这边的门的时候,一辆拉风的跑车嗖地停在他身边。
雷嘉言推门下车,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沓钱塞在目瞪口呆的主唱手里,绕去驾驶室那边把林梦抱下来,放在他自己的车上,然后疾驰而去。
后知后觉的主唱看了看钱,再抬头,只看到跑车的车屁股。
他苦笑一声,今晚真是赚大发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好几万。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朝着角落里的一辆越野车走去。
随着他靠近,越野车驾驶室车窗降下来,露出柏玉棠的脸。
主唱扬了扬手里的粉色票子,靠在车门上,抬起手把票子凑到鼻子边,贪婪地嗅了嗅,发出感叹:“这他妈真是好东西。”
柏玉棠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问:“成功与否?”
主唱扬眉一笑:“我出马,能不成功么?”
柏玉棠两指夹着一张卡递过去:“辛苦了,从明天开始,你换个地方吧,我怕那丫头缠上你。”
主唱耸耸肩,想起什么,一脸兴趣盎然:“她说……我长得像一个人,还说我比那人年轻。”
柏玉棠轻哼一声:“那丫头疯言疯语,当真你就输了。”
主唱点起一支烟,抽两口,看着酒吧门口的灯红酒绿:“我不想走……”
柏玉棠不吃惊他的答案:“不想走可以,但我提醒你,别对那丫头动情动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主唱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他深深吸口气:“放心,我有洁癖。”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柏玉棠挂着胡青柠,驱车离开,主唱在原地又抽了两支烟,紧了紧皮衣,然后离开。
那边雷嘉言带着林梦一路驱车到兰陵尚府,把醉的不轻的女人扛下来,直接上二楼,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