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
南宫烈和陆芸一行人已经到了北祁的都城——大梁。
这琉璃大陆上就四个国家,分别以方位命名,东边的就是东岳最富强,南汉地广,北祁最富,而西边的西楚地处险要,易守难攻。
这距离四国盛会的日子还有十天,由于之前怕不安全的情况之下,南宫烈不敢在路上逗留,所以连夜的赶了十天,本来正常的是要十五天才到的。
但是想到早一日到了这北祁,感觉心里面就要放心一点,那荒郊野外的,要是半路上真的遇到什么偷袭,那可是一点援助也没有。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一处酒楼的前面,只见从马车上面下来一堆璧人。
“我看这地方不错,我们就住在这里吧。”陆芸说道。
南宫烈一抬头,只看见上面鎏金大字:听雨楼写得龙飞凤舞。
南宫烈却说道:“不可,这里太声张了,要知道我们可是提前来到这大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怕是容易引起北祁国君的误会。到时候再被人挑拨,那可是一战是避免不了的了。”
陆芸看着南宫烈这样笑了。说道:“我刚刚是试探你的,看来最近你变化不小,脑子里面懂得这些细腻之处了。”
南宫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陆芸耍了一把,说道:“那钟卫你先带翡翠和小善去安排住处,安排好了,你通知我。”
“是,请王爷放心。”钟卫说道。
“那你怎么不走?”陆芸故意问南宫烈说道。
南宫烈早就把陆芸的那点心思看透了,“我留下了保护你,这大梁你熟悉吗?”
陆芸摇摇头,随后问道:“那你熟悉吗?”
“不熟悉,第一次来。”南宫烈说道。
这话换来了陆芸一个白眼,“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我还以为你能有多熟呢。”
“至少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南宫烈不服输的说道。
陆芸也只好对南宫烈的这种耍无奈的行为表示认输。
两人一边吵嘴一边进了一家酒楼。
可是进去了才发现这里不是一般的酒楼,而是青楼。幸好陆芸出门都是以男装示人,这因此才没有被阻挡。
但是这里却不是那些烟花之地,倒是想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两人进了雅间,南宫烈任由陆芸点了一大桌子的酒菜。
那小二说道:“二位公子吃酒多没意思,要不要请姑娘来谈谈小曲儿。”
本来南宫烈是要拒绝的。但是却被陆芸拦下了。
虽然陆芸的眼里只有吃的,但是听到耳边徐徐传来空灵的琴音,便也来了兴致说道:“这曲子是谁弹唱的?”
“这位公子耳力真好,这曲子是我们这的偷拍若心姑娘弹的,只是这位姑娘怕是不好请。”
“她要价很高吗?”陆芸说道。
“不是,是若心姑娘从不愿为客人弹曲子。”小二说道。
“竟然有这等的女子。”陆芸说道。
“罢了,既然人家不愿意,那你就下去吧。”南宫烈说道。
“是。”小二便后退出了门。
陆芸寻音望去,将小轩窗打开,果然见对面的阁楼上一个身着白纱的女子在风中半抱着琵琶弹奏。
此时的天已经深秋,现在又是晚上,北祁的秋天比东岳冷得多,但是这个叫若心的姑娘却好似入了神一般。
她仿佛忘记了寒冷,歌曲唱到一半时,她用明眸不经意的扫向楼下。
二人向那歌女的方向望去,突然一个孤冷清寒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腰间的蓝色的佩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同时,他身侧的两匹马上,是一个神情落寞的紫衣女子,一柄弯刀在身侧微微颤鸣,另一个一身绛红色绫罗长裙的女子微笑的在东张西望,身后跟随着大批带着刀剑面无表情的剑客,他们骑着马从听雨楼下奔驰而过,直到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市隐没了他的身影。
那若心姑娘还忘情的目送着绝尘而去的白衣男子。
世间竟有如此绝美冷傲的男子,陆芸在心底惊叹。南宫烈亦是感觉吃惊不已。
只见那白衣的少年下马,缓步上了楼,来到了若心姑娘的阁楼。
陆芸和南宫烈本来已经就是高手,这不太远的距离两人都可以将若心姑娘和那白衣男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亦是可以看清两人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姑娘可是名满大梁两岸的柳若心?在下上官祈荣,慕名而来,可否听姑娘献奏一曲。”一阵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柳若心的思绪,她缓缓地转过头,打量着站在面前说话的男子,一身蓝色长衫在眼光下十分整洁,白净清秀的面容上堆满了微笑,手握折扇彬彬有礼的向她拘礼着。
“公子见笑了。”她微笑的朝面前的男子点头示意,那双名满长安的纤纤玉指抚弄在琴弦上,一曲从嘴角扬起,琴音如珠落玉盘,歌声如黄莺出谷,传出醉卿楼,落满朱雀大道,所有的行人都放慢了脚步,驻足望向楼上这美妙琴曲传来的方向。
一曲作罢,柳若心抚弄好耳鬓被微风拂乱的发稍,起身朝上官祈荣回了一个礼。
“姑娘好琴艺,敢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如此绝妙动听,这条手帕是长安最好的刺绣师所绣,请姑娘收下以当酬谢。”上官祈荣从袖中抽出一条做工精细的绫罗手帕,上面绘制着一朵粉红色的木兰花,惟妙惟肖彷如真的花朵一样含苞待放。她微笑的接过手帕,文雅含蓄的将它放入袖中,朝上官祈荣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解忧曲》,多谢公子夸赞。”柳若心颔首一笑,抱着古琴正欲走出阁楼。
“姑娘请留步,这上面所绘是我最喜欢的木兰花,可惜我从没见过真正的木兰,不知今生何时才有机会得以见到它的真貌。”上官祈荣说话的同时,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失落。
“谢公子赏赐,也许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柳若心娴静端庄的对他说着。
这二人演绎了一段才子佳人的完美邂逅,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在对面的阁楼上面的南宫烈和陆芸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陆芸嗤笑着:“这公子如此出身,怎么会没见过木兰?你信吗?”
在陆芸看来,那个白衣的公子虽然看起来是出生贵族,恐怕也是泡妞的把戏。
南宫烈说道:“我信,他也没有对这个若心姑娘撒谎。再说木兰是南方的植物,在北方是不宜种植的,他没见过木兰也不足以为奇。”
“嗯,你这么说也是,但是你怎么知道那男子就是好人呢?”陆芸反问道。
“那不关我的事了。”南宫烈不再说话,他觉得和陆芸在一起陆芸的脑子里面总是有那么的为什么。有时候陆芸在上一秒还让他抓狂,在下一秒就会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十分的温暖。
“不过我觉得他们却像不是第一次见面。”南宫烈说道。
“你怎么知道?”陆芸不相信地问道。
“我可不想挖别人的隐私。”南宫烈这样完全是把陆芸的好奇心都掉了起来。
陆芸说道:“可是我们来这大梁一趟,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两个人,你就不想结交一下吗?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好吧,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呢。”南宫烈说道。
于是,陆芸向这听雨楼的小二打听了才知道,一些关于柳若心姑娘和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之间的事情。
原来上官祈荣经常独自来醉卿楼听她的琴曲,到现在为止,已经是有三年了,每次都会呆很久,对她讲一些有关自己的故事,离开之前都会送一些普通珠宝店买不到的昂贵首饰,每一次,柳若心都会很认真的坐在他的身旁安静的听他诉说,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告诉她,自己是安翼王,当今北祁的六皇子,由于王府内生活烦闷,出来解忧听曲。
之所以没见过木兰花,也是因为从小居于深宫,父皇规定皇子不得擅自离开大梁半步所致。当他讲完自己的身世时,眼角布满了哀伤的情愫,而柳若心并没对他出身皇族而惊奇,一如既往的沉醉在自己的琴曲里,脸上的表情丝毫不乱,但是。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对他多了一份同情和惋惜。
但是这是一个很悲剧的故事,店小二说,两人本来已经心心相印,三年前因为后来这个安翼王想要娶柳若心姑娘,却被受到阻拦。
柳若心姑娘本来就是出生红尘的歌女,怎么能嫁进皇室呢,为此安翼王放弃了继承皇位的竞选,但是也没有抱住柳若心姑娘,最终是伤心过度得了遗忘之症状。
她只记得自己是听雨楼得歌女,每天都会到当初她和安翼王相遇的地方弹琴,安翼王每日都会来听曲子,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来。
但是柳若心姑娘却是只记得她们相遇的这一幕了,每天都在重复着,对柳若心姑娘来说,她的人生永远都是停留在那天,但是对于安翼王来说,他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故事。
陆芸和南宫烈听完柳若心姑娘的故事,都唏嘘不已,想到这个安翼王现在必定也是后悔不已吧。
南宫烈说道:“这让我又想起了那句话,可怜生在皇室。”
陆芸点点头,“我想帮帮柳若心姑娘。”陆芸惆怅的声音之中露出几分肯定。
“你想怎么帮?”南宫烈问道。
“她忘记了她最爱的人,难道她不可怜吗?”陆芸说道。
“我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如果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还不如忘记了好。痛苦的应该是安翼王。”南宫烈说道。
突然,陆芸的眼里闪现过柳若心的侧脸,那脸上确实是安恬的幸福。或许,她真的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