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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环儿郡主(1 / 1)

大军很快进了徐州城门,路上跪了一地官民将士。大军刚一入城,各部队就迅速将城门各处接管下来,军容整齐,纪律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一看就是支管束严格的正规部队,我暗自叫好。不久,一支部队去了州府。而我们这支嫡系部队则马不停蹄地往城南王府那边开去。

到王府时,亲王已经领着一家老小,穿戴着正式的朝服及诰命夫人的礼服,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当曹操扶着我走下车来,大家齐刷刷地跪地一片。我虽心里十分受用,却也怕场面太大应付不好,遂责备了曹操一番,然后嘱咐他招呼众人起身退下,只当一般亲戚的平常造访。

于是这刘亲王,赶紧站了起来,只留了儿子恭候在轿旁,然后一路陪着我们进了大厅。

本以为王府一定很奢华,没想到一路走进来,都是些蚕桑果麻的农家物件,除了那已经有些褪色的朱门画栋、雕梁玉砌还在暗自传达着不凡的气象。可是我打进门就喜欢上了这个府邸。我没想到,一个王府竟然可以那么地淳朴简约;更重要的是,这府邸天然地背山面水,真正是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秀美而又宏阔。

主人刘和是个四十多岁的俊美男子,双目如炬,扶着一个老母;兄弟三人,老婆也各三个,子女加起来有三十余口。从这家人长幼有序、简朴和睦的氛围中,不难看出,这亲王家家风甚好。

可我该称呼他什么呢?曹操说,他娶的环儿郡主都是我姑姑,那这和我父亲一样岁数的刘亲王岂不就成了我的叔爷爷了吗?我才叫不出口;再看那入朝一般敬拜的礼服我就头疼,简直跟唱戏的一般,要是按照什么规矩之类地行见面礼,我不是露馅了吗?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先声夺人道:

“刘亲王真是多礼了!在下黄庄主,路过此地,叨扰王爷了!”

这刘和本来刚才已经被曹操嘱咐了一番,现在见我又如此称道,立刻也就明白过来,于是也就似君似臣、似主似客地应承起来,倒也洒脱亲和。对话间,我才得知,原来环儿郡主,已然在一年前为曹操诞下一子,难怪刚才感觉曹操有些异样。

“你俩是否有什么暗号?我觉得你出发时似乎就知道了?”

“是啊,三年前,我与环儿相别时,她曾与我约定,如果此次有了孩子,方才来见我的家人。”

“还不去见你的麒麟儿?小宝贝会说话了吗?”

“他九个月时就已经开口学说话呢。如今又能跑又能跳,成天跟在她母亲身边鹦鹉学舌地读《诗经》。”这老岳父说到小外孙时似乎很有些自豪。

曹操其实早就等不及,在我刚发下话来让他去会孩子,他已经一溜烟似的窜到后院厢房去了。不一会儿,抱出一个圆头圆脑、粉琢玉凿般的小嫩娃,与他一起的,是一个牡丹花般的女子,娇艳而又大方,见到我时,微微作了个揖。可不知怎的,我和她眉宇相交的一瞬间,我感到的却是惆怅。怎么会是这样?

“噢,小男子汉,已经学诗了吗?给小哥背一首如何?”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呵,能背这么长啊!小哥甘拜下风!亲一个!今儿来得匆忙,改天哥送你个礼物哈!”我一下子喜欢了这个弟弟,就像回到了童年一般。

“小弟怎么称呼?有大名没?”

“没有。妈说等爹爹来了再取。”

“你爹爹是谁啊?”

“曹公孟德。”小家伙应声答道。

“哦,孟德兄,你儿子还没取名字呢?你这爹爹怎么当的?”

“等爹爹想想。那时你爸爸是满腔悲愤,一口气拔掉十余座城池,冲到了彭城城楼;父母的丧事中有幸结了这门喜事;你又开慧得早……嗯,就叫冲儿吧!冲锋在前,大丧冲喜,聪明如清泉!”

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曹冲!难怪传说中,曹操在他很小时,就有把爵位传给他的意思!

可我怎么看,也没看出他有福薄寿短的短命相啊?尤其没看出他有什么肺部的毛病!

“小孩子要注意保暖,特别要注意——”我本想说空气污染,可这个时代一点都不存在这个问题,“锻炼心肺。”我改口道。我忍不住又望这小侯爷望去,这孩子真的好俊俏,脸如满月一般!

孩子的事太沉重了,我暗自决定要住下来设法帮助他。于是转变话题道:

“这里果真是西楚霸王的宫殿吗?”

“是的。因为建制大体符合王侯的标准,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变动,连戏马台都保留着呢。黄庄主要不要一起到练武场走走?”亲王道。

“好,我们都去,对了,窦飞虎,你不是有匹宝马吗?届时我们都比一比,看看谁是魁首!”

一提比武,大家都跃跃欲试、群情激昂,于是一路飞奔而去。

到了大校场,这帮武人就如同鱼儿入了海、鸟儿飞上了天,一个个都腾龙跃虎、拿枪耍棒。我也被感染起来,拿起棒槌咚咚咚地擂起鼓来,然后指挥他们又是赛马,又是射箭,最后还真刀实枪地比起武来。可无论哪一轮比赛,最后的胜主都是窦飞虎,他一下子成了人见人爱的好兄弟。

晚饭即丰盛又简朴。鸡鸭鱼鹅,猪牛羊鹿,全都是园子里现逮的!真的是有机、新鲜,又美味;还有无数的农家小菜和干菜!我真是太喜欢了!曹操更是感触万般:

“环儿,难怪你不愿跟我北上。现在北方还没有统一,到处一派混乱,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打过去,哪里似这王府如世外桃源一般?但我发誓,一定要尽早为皇上安定天下,更要为你和冲儿,挣一所这样的宅院来!”

“说得好!曹大人,我先敬你一杯,预祝你马到成功!”

“我也祝黄庄主,四海归一,太平隆昌!”

酒过三巡后,大家不再假模假样地正襟危坐、行礼祝词了。一个个走桌串位,四处碰杯。不管谁,碰上了都干一杯。弄得我这没怎么喝过酒的五好青年,现在也混迹江湖起来,和他们称兄道弟、磨肩搭背。好在过去的米酒基本没什么度数,清甜可口。

可我是文人,哪里有这些使力气的武人那么大的海量?开始倒也新鲜,可酒过三巡之后,我也就索然无趣了。这时,王府家的七少爷刘悯农,突然过来对我耳朵边嘀咕了几声,让我十分遂意。于是由他带路,往后院退去。

我刚一起身,这典满立刻就放下酒杯跟了过来,任凭我再三推却也不行。

后院女眷的客厅里可比前厅的海喝胡吃斯文多了。这会儿才喝了腊八粥,桌上的菜也才动了三成。悯农让丫鬟帮我把小娥找了出来,然后就领头往王府的碧华池走去。一路上,悯农不停地吩咐着丫鬟们去拿这拿那,而典满最后在碧华池的门口停下了。

这碧华池究竟是个什么去处呢?其实也就是一间浴室。只是它是一处拥有天然温泉的澡堂,并且,可能就是项羽和虞姬当年泡鸳鸯浴的地方,所以我喜欢!据说,温泉泡澡是彭城的地方一绝,而今天我们都有些舟马劳顿。在这大冷天泡个热水澡,还美人在握,那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享受。

这温泉果然棒极了!恒温、活水,冷热适宜,又清馨温婉,恰到好处,让人十分地舒畅。我进去时,丫鬟们已经焚起了檀香,池子里泡了些艾叶和柏叶,台子上备好了搓澡用的粗麻巾、丝瓜络和皂角,圆几上放了两套洗澡后穿的便衣和棉袍。没想到王爷家的用品都很朴拙,但泡进池里后,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舒坦!非常地受用!

只是原本打算的妄念,被这一池的叶香给涤荡得一干二净。搂着水中光洁如玉的小娥,竟然没起什么**来。

而小娥却给我带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原来环儿的外公竟然就是陶谦!

难怪如此有才有貌又有家世的女子,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不过她那种以身救民的凛然大义,还是让我由衷地钦佩;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陶外公竟然承认,这事确是他手下部将所为。是一个叫张闿都尉带人干的。此人原是黄巾军的一个统领,在抢劫、杀人之后,带着手下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可是陶谦从未下过如此的命令!但人也找不到,实在百口莫辩。

“庄主,你说既然百口莫辩,环姑娘干嘛要把这事的责任揽到自己外公头上?”小娥问。

“那你觉得呢?”我严肃地望望小娥。

“不说啊!说了反正也说不清。不说,她就只是王爷的孙女;但说了,她夫君就知道她是陶谦的外孙女了,对她嫁他的动机就有怀疑,一定会恨她当时没说实话,好好的夫妻,平白无故地成了仇人。”

“蠢材!蠢材!妇人之见!你不会以后也这么对付我吧?”

“怎么会!我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洗好了。你爱洗再泡泡。”

也不顾她如何得不舍,我迅速出池穿好了便袍。

“虚怀!”这是我给典满的字。

“有!”

“你去把在客厅里喝酒的窦飞虎给我叫出来,让他到东厢的客厅等我。”

“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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