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在家的时间都不多,几乎只能待上两三天,唐老爷子为此还指责过唐严里多次,过年就该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好休息几天。
“爷爷您放心好了这次我和苧然都请好了假,在家好好陪您几天。”他想着放松之余还希望能借机和苏苧然多相处几天。
否则等上班的时候可能又得忙上一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而何弈和她见面的机会倒是多,也不知道得知她已婚他会不会放弃。
在这一点上苏苧然是和他达成共识的,多陪陪芮儿也能满足妈妈的遗愿,即使她不明白妈妈的用意,但她却从来没有埋怨过芮儿的存在。
宾利车中。
何弈身旁坐着一位妖艳的酒红色卷发美女,鲜艳的红唇甚是妩媚,里面的白色蕾丝及膝裙,外面套着红色的呢绒大衣,显得青春时尚,魅力无限。
昨晚的事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颓废中夹杂着落寞。
“你怎么回国了?”
秦以若拂了拂飘落在衣服上的发丝,“怎么只允许你回国找真爱,就不许我找白马王子?”
瞟了瞟他一脸挫败的样子,秦以若略带嘲讽地问:“苏苧然不待见你?”
怎么说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何弈她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苏苧然就是他的克星,也只有苏苧然才有这个本事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何弈抱着这样的心情也不想回应,如果只是不待见他他倒还有机会,可如今她都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这也难怪她一直以来对他那样淡漠,原来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还是这么矫情!我就不明白你当年是看上她哪一点,让你在国外还对她冥思苦想!”她当年可才是公认的校花,可是苏苧然竟然吸引走了出身名门又英俊的何弈!
若是平常他一定会死命地维护苏苧然,可这次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答非所问。
“她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她结婚了?”秦以若震惊之后就靠倒在了座椅上,若有所思地念着:“孩子……”
真想不到口口声声说爱何弈的苏苧然也会嫁与他人,也不知道是谁这样没有眼光。
很多时候,尤其是青春的时候以为以后会重逢,一切会依旧存在,所以说了再见,敢于离开。而今才意识到物是人非有多可怕!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许已经在转眼间烙上了别人的印记,所有的感觉在变质后灰飞烟灭,存在的唯有午夜梦回时那扰人的回忆。
第二天清晨唐老爷子就带上唐严里去了佛堂,这是唐家的传统。
大概在八点的时候香榭苑驶进了一辆豪车,苏苧然一看拧了拧眉,原来是唐严里的父母来了。
他们进屋后赶忙帮忙取下他们手上一个个盒子,“爸妈你们来了呀。”
唐爸爸还轻微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妈妈顾元丽可就没那么好脸色,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坐下了。
“爸和严里去佛堂还没有回来啊?”顾元丽像是很不想看到她一眼,一脸的嫌弃。
苏苧然毕恭毕敬地点头,:“一大早去的还没回来,爸妈喝杯茶吧。”给他们俩人面前各放置了一杯西湖龙井。
顾元丽一向就不喜欢她,唐爸爸倒是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但她不想生事端,所以任由顾元丽怎么不满意她她都默默地忍着,偶尔唐老爷子看那过去了也会帮几句,但是唐严里却很少发言。
“行了行了!”顾元丽不耐烦地靠在沙发上,“这一套你给爸看就行了,不用做给我看。”
在顾元丽眼中,无论苏苧然做什么都是虚伪。
三年里的冷言冷语反正她也听惯了,可是一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顾元丽就更加来气。
“肚子中看不中用,三年一个蛋都没下过!还带着个拖有瓶,真不知道和严里是不是眼瞎了才会让你进唐家!”
平常说些不好听的话也就算了,才刚开新春就说这么些不吉利的话,唐爸爸啧了啧嘴,“又说这事,结婚都三年了你还在后悔!”
苏苧然低着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双手的骨节在渐渐泛白,紧紧地捏着衣角。
虽说唐爸爸开口制止了顾元丽,可他的话更是话里有话,没有否认他后悔不满的情绪。
在心里苦涩地笑笑,反正他们一向也都看不起她,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不应该大惊小怪。
顾元丽冷哼一声,“我就是气不过,还好意思把拖油瓶放在这里一放就是三年!你以为我们唐家做慈善的?”
苏苧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极力地压制心中的那股情绪,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
“妈,芮儿已经五岁了,我不希望你再说她是拖油瓶,我不想她心里有阴影。”
这一切就当是为了芮儿能够继续幸福地生活,她要忍,这点又算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听到沉默已久后的苏苧然突然冒出了声音,顾元丽气冲冲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哟?会顶嘴了?我说错了吗?一个拖油瓶和一个不正经的女人还有理了?”
可以说她,但不可以触及芮儿。
她并不想说什么,也不敢和她撕破脸皮,苏苧然只能隐忍着脱口而出的话抬头瞪着顾元丽,单是看在唐老爷子对芮儿关爱有加上她不会嚷。
“瞪什么瞪!少在这儿假正经,正经的女人会未婚先孕?要不是我们家严里不嫌弃你有这福分?”
“好了!元丽少说两句。”唐爸爸当然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媳如此难堪,毕竟他的面子上也过不去,上前一把拉回了冲动的顾元丽。
“妈,你又再闹什么?”刚进苑子就听到顾元丽训斥苏苧然的声音,那些话也一字一句地灌入了他的脑中。
心里莫名一顿难受,语气中也颇含不耐烦,每一次见面顾元丽总是会找茬,三年里他都听的厌烦了。
苏苧然轻微抬头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连忙别过了脸。
顾元丽一见到宝贝儿子后就像落水的人看到浮木一样抱了上去,唐严里一直对苏苧然似乎也没什么感情,所以也算是顾元丽的靠山。
“严里啊,还不都是你娶的好老婆,都快把妈的心脏病气出来了。”很难得能见唐严里一面,作为妈妈自然也很是想念他,而唐严里一直也都依着顾元丽,所以一见面她总会撒撒娇。
他俊郎而坚毅的面颊转向了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苏苧然,轻笑道:“苧然的嘴巴应该还没有那么厉害。”
他当然知道她是不会和顾元丽争吵的,在孝顺长辈这一方面她一直尽量做到最好,他都能看见,只是他的父母仍是对她有过孩子耿耿于怀。
下一刻,他松开了顾元丽,走到了她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柔弱无骨的手,“妈,以后请你不要再在孩子的事情上找苧然麻烦了,苧然是我的妻子,我爱她就足够了。”
他的话无论是说给顾元丽听的也好,真的也罢,她都十分感激,心头的那根弦似乎被拨动了。
尽管她已经适应了处变不惊,在听到他这样坦率的话语是还是不禁红了脸。
每一次唐严里的手握住她的手时,她就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样,任何事情她都能安心。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
唐严里一出面顾元丽即使再气不过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儿子偏向媳妇,纵使做母亲的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