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没有理会杜回春的恼怒,他给自己找了个位置老神在在的坐下,一脸正经的说道:“父亲不是欲将回春堂交于孩儿打理吗?我现在正需要好好学习多长长见识。”
杜回春指向杜仲:“你学了两年,掌管了半年,还有什么好学的?”他现在想拍桌。
杜仲认真道:“您老人家也说了,学无止境,经过半年的打理,孩儿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为了不让回春堂血本无归关门大吉,孩儿觉得,学习,刻不容缓。”
杜回春被噎,一口气差点晕提上来,他恨恨的开口:“那你去学习,先去掌柜那里了解每味药材的进货渠道,药材的炮制和存放,然后是门徒的迎客送客,还有浆洗房,处理室,账房......”
未待杜回春说完,杜仲便打断了他的话:“父亲大人容禀,这些,孩儿都会。”
杜回春瞪眼:“那你还学什么!”
杜仲一点头没有在乎自家老爹的怒气,慢条斯理的开口:“父亲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回春堂,这些经验是用再多金钱都无法买到的,孩儿决定,从此以后,跟在您的身后寸步不离,将您的所学全部吸纳方得始终。”
“扯淡!”杜回春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小子有什么就明说,若不说个子丑寅卯,老子不介意打断你的腿。”扯什么学习?笑话,回春堂在这小子的经营下比之以前发展壮大不是一星半点,说自己不足,无法胜任?骗鬼都不信。
杜仲干笑:“这都被您发现了?爹,您果然目光如炬别具慧眼,这不管什么阴谋诡计在您老的火眼金睛下都无所遁形。”
“少废话,说重点。”
杜仲犹豫片刻,才勉为其难道:“好吧,既然我是回春堂的少当家,您也说了,回春堂由我做主,那么你与杨姑娘的洽谈,我有权参与。”
杜回春被自家儿子气笑了:“你这臭小子,还怕我把这丫头怎么了不成?”
“我相信父亲的人品。”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男女授受不亲,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杜回春猛地站起身,“老子今天非揍的你小子连爹娘都不认识不可!”
“娘若知道您如此待我,定会对您失望,”杜仲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我知道她肯定特别疼我,看你以后用何种脸面去见她。”
“你......”杜回春气的手哆嗦,却再也没有说要揍人的话。
不过,儿子少年老成,一直都温润有礼翩翩公子的形象,时隔多年,能够展现出这一面,他心里反而好受了很多。
叶子瑜一脸好笑的看着两父子过招,不过,她只想看戏不想成为戏中人,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开口:“我说,你们俩够了啊,如果不过瘾,等我走了再继续。”
她一直以为这两人,一个德高望重,一个稳重肃穆,却从不知道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对,就是幼稚。
“别,别,现在就说。”杜回春赶紧步入主题,“听说你俩要开医院?”
叶子瑜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外面迟早会知道,况且,杜回春做为杜仲的父亲,能够忍到现在才问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而且,她可不相信对方是真的不知道。
杜回春点头,问道:“和医馆有什么不同?”
“这一点,我想杜仲就能回答,”叶子瑜看着耽搁了不少时间有些着急,“您还是问些有挑战性的吧。”
杜回春被叶子瑜噎的没话说,赶紧抓起杯子牛饮几口:“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这一个两个的,一个比一个气人。
“看来您是没事了。”杜回春在叶子瑜心中悲天悯人德高望重的学术脸形象瞬间崩塌,叶子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需要重塑。
杜回春轻咳一声,“我只是想问你,还需不需要加一个?”
“谁?”医院真的建成,所需要的医务人员,尤其是有经验的确实不少。
杜回春眨眨眼:“远在天边......”
“爹,您别闹,”杜仲打断他的话,“您不是要与大哥去金陵吗?”
杜回春撇嘴,泄气,骂骂咧咧:“你们这些不孝子。”
叶子瑜看着杜仲,良久不说话。
杜回春心中有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清丫头,你这般看着老头子作甚?”
叶子瑜诚恳道:“前辈,如果您真的想要帮忙,盛情难却,小女子在这里先行谢过。”
“你同意了!”
“你同意?”
杜回春和杜仲异口同声,一个是惊喜,一个是不赞同。
叶子瑜朝杜仲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朝杜回春笑道:“医院开业还需要很多有经验的大夫,老先生人脉广,一定认识不少有医德医术的,还请前辈出马。”
杜回春继续撇嘴,原来不是要请他,而是让他去请人啊。
不过,这也正中他怀,他故作纠结,思索良久,方不甘心的道:“这个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子瑜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他继续说。
杜回春犹豫片刻,终是开口:“请你将剖腹术推广出去,造福百姓。”
叶子瑜很是惊讶,她没想到对方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只是为了让她同意把剖腹产技术宣扬出去。她想,她对面前之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杜回春见叶子瑜没有说话,道:“我也知道,每个师门皆有各自的传承和忌讳,一般是不允许传播出去的。我这般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这门医术对老百姓真的非常重要。”想到自己的亡妻,为了避免更多的家庭惨剧,无论如何他都要争取。
叶子瑜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或许您可能不相信,从决定出手救治蒋玉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藏私。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传承的重要性,而我所说的这个传承不是一个门派,而是整个行业。”
她顿了顿,接着道:“说句不自量力的话,现在医院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成立更多的医院,到时候,建立专门培养大夫医女的医学院就水到渠成了。”